冷峥嵘尚未开口,女子忽又咬牙切齿的!
“你这个臭男人,居然这般玩我!看我不杀了你!”
于是……
冷庄守门的属下,就这般瞪着南筑海棠铃那般大的两眼珠子,张着可以塞下三个鸡蛋的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爷,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血煞修罗”,被一个小女子追着狂打,而毫无还手之力……
仲夏的郊外,正是子枝丰茂的时候,漫山五彩斑斓的野花随风招摇,各色山雀儿热的奄巴巴的啼鸣一二,不知名的虫草更是聒噪个不停。
热热的风儿夹杂着各种植物的味道徐徐送来……
“哎呀,今非昔比啊!”
某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得意洋洋的骑在马上,嚣张的大笑:“本姑娘骑马,堂堂冷庄庄主却在坐马车!”
“蠢女人,你少激怒爷!当心爷揍你!”
“不要生气嘛,生气会伤肝的!伤肝会很难受很难受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天上地下最笨、最蠢、最招人厌的女人!你想把爷的儿子颠簸死吗?滚进车里来!”
听这人在车内吼得奇响,仪夏算彻底放心了,继续吊儿郎当的悠悠道:“往事如烟俱放心,心底无私天地宽!那个什么修罗的?本姑娘都不骂你小瘪三了,你还骂我?哎……总之非礼勿言,你这山野村夫只怕也是不会明白的!”
“你又想把爷带到哪里去?你想谋杀爷吗?”
仪夏闻言,冷笑一声儿。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要揍我吗?我哪儿敢啊?况且,自从上次你伤成这幅模样,你那些美人儿们还会放心你一个人跟着我乱跑?”
里面的人顿了顿,咬牙切齿的:“水裔容冥,爷现在恨你恨得牙痒,想吃了你的肉!”
“那也得看你舍不舍得啊!我们到了!”
仪夏勒住马儿,跳下去跑到马车边掀开帘子。
见冷峥嵘一脸虚汗,面色苍白的,不觉心下一着急,忙爬上车来:“怎么了,是不是太颠簸,伤口裂开了?疼吗?”
“叫你气的!”
他捏着她的手,余怒未消的眸子瞪着她。
仪夏就真信了,急得快哭了:“都怨我,没事儿干嘛带你出来?”
冷峥嵘才慌了,忙不迭的给她擦眼泪:“爷说着玩的呢!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她不信,伸手就去解男子的衣带,却叫男子一把捉住手腕儿,似笑非笑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少和我来这套,我干什么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仪夏甩开他的手,解开他的衣服,果然见伤口都好好的,并没有震裂流血,不觉舒了一口气,抬头,却见男子盯着她,目光愈发的古怪!
仪夏叫他看的心下一阵虚虚的,冲道:“看什么看?”
“爷好奇得很。”
男子慢慢道,幽若深潭的眸子一瞬不瞬:“你是水裔家的大小姐,自小便是再刁蛮任性,也不会……如此随意。爷很好奇,怎么你看着男人的赤身,偏就脸不红心不跳呢?”
“我……”
仪夏张了张口,气结!
难道要她告诉他,在她的时空里,男人不穿上衣,光着膀子满街跑很正常吗?他会信吗他……
“对啊!本姑娘贪图你的美色,想借机冒犯你可行啊?有本事你也剜了我的眼睛,灭了我的“倾下庄’啊!”
仪夏没好气的白了男子一眼。
冷峥嵘却睫羽一闪笑了:“真的?”
这话委实超出仪夏的想象,忍不住抖了一抖,摸摸浑身的鸡皮疙瘩:“你这男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受不了……不过……”
清素的眸子一转,巧笑嫣然的带了几分狡黠,望着他道:“若是我说……我体内有两个灵魂……你是,信,或不信?”
冷峥嵘哧道:“那又如何?无论你是谁,你终究是爷的!”
“可是。”
仪夏笑一笑:“冥儿是你的,水裔容冥……却心系水裔城。你要小心哦,日后你要是欺负了我,我就把这身体还给水裔容冥,然后永远的消失!”
女子眼中三分玩味,几分认真,这般不真不假的望着他。冷峥嵘定定的望着她许久,微微一笑:“爷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说的?”
她竖起纤细的食指,指着他。
他好笑的一把握住,将女子拉入怀中,自负的不可一世:“你这辈子,只能是爷的,这天下,爷倒要看看谁敢跟爷抢!”
“霸道!”
“偏霸道!”
他抚着她如墨的青丝,自袖子里摸出个什么,插进仪夏的发髻间。
“你往我头上插什么?”
她狐疑的去摸,拔下来看,是一个墨玉色的簪子。
冷峥嵘轻轻的拨开她额间叫风凌乱的碎发,俯身吻了吻仪夏白皙的额头:“听说你们小女人,都是喜欢这些玩意儿的,那日见了,随手买来送你。”
仪夏抽了抽唇角,其实她很想说,这天下地上,他恐怕是第一个送女孩子黑色簪子的男人……不过看这男人得瑟的那副模样,懒得打击他的积极性!
看来这讨好女孩子的本事,日后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仪夏便眉开眼笑的往发间簪上,扶着他:“喏,下去走走吧?”
冷峥嵘拂开她的手,自大的轻松跃下车:“别把爷看的那般娇弱!”
仪夏撇嘴:“自负的臭男人!”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打量着四周,满脸的挑剔!
仪夏翻了个白眼:“桃城外的郊林啊!皇家的人每年这会儿,喜欢在这里围猎!”
“那你还敢来,不怕叫那些皇家贵族当猎物射走了吗?”
“有你在呢,我才不怕!”
她本是学他自大的口气,却让他的心中一阵柔软:“自然是这个理儿!”
仪夏踮起脚尖,张开双臂,任风吹乱自己,很热,也很陶醉……
冷峥嵘看着女子在眼前旋转,那飞扬的柳色纱裙,雪红衣带,和着纷飞的青丝……他问自己:从此以后,可舍得让她飞?
“喂,臭男人?”
她温热的小手伸进他宽大的手心里,胡乱摇了摇:“你不会是弱到连路也不会走了吧?”
他回过神,哧道:“蠢女人,要你多嘴!”
仪夏撇撇嘴,运动后的脸儿晶莹红泽,有密密的汗珠子:“你还忌讳这个啊?”
他握紧她的手:“什么鬼地方,一点儿不好玩!”
“那是因为你无聊!”
仪夏“哼哼”,拉着他往林子深处跑去:“我带你去看看!”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落了一地碎金子。
野桃花开得永远那么艳丽,大片红云朝霞般肆意泛滥!永不凋谢的桃花,纵然你美若仙姝,无人堪赏又如何呢?不过寂寞林间罢了……
“爷还以为,桃城的桃花都死绝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两棵?”
背靠在青竹上,冷峥嵘不悦的瞪着那两株临着幽潭,灼灼其华的桃花树,似乎那桃花得罪了他一般,也不知生的哪门子气!
仪夏回过神来:“哦……那两株桃花,是……”
是林翼种的,出尘脱俗,早已是红尘外的两株无忧无虑之花,哪里会因为桃城的兴衰而凋零呢……
女子指着那潭碧水:“那个泉水,据说可以许愿,但是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