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抓打,拼命喊叫!
七妹和九妹叫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样疯狂的挣扎给吓坏了,竟半天没把药给她灌下去!
仪夏哭着、尖叫着、咒骂着!
六妹再看不下去,毫不犹豫的过去拉开两个姊妹,仪夏立刻不顾一起的往外冲!
余人忙想追上去,被雪卿一剑拦住!
贤姬挑眉:“雪卿,你要造反吗?”
雪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冷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今日雪卿不拦你,才是大错特错!冒犯了!”
“冷峥嵘,你这个畜生!混蛋!”
她拼命的往冷庄冲去……
“冥姑娘!”
遥远的声音她已经听不到……泪,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前路……
她的孩子,再不许任何人伤害,再不许!不许!
窗外,夜色如洗。
湿漉漉的蔷薇花垂头丧气,花瓣上沾满了夜的露水,再难如白日的张扬……星光如银雪,铺就南筑的青石路……
凉榻清冷,冷峥嵘沉沉的目光盯着窗口那个泛着碎光的海棠铃儿……
孩子,他冷峥嵘的孩子……她断不会容忍他的孩子,不会的!倒不如,他自己动手……
自嘲一笑,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海棠铃忽然急促的一阵乱响,门便“哐当”一声儿被大力撞开,仲夏的夜风灌入,竟有东风的凛冽!他还未看清,早有一个影子冲到眼前,“啪”……
清脆一声……
好响亮一个耳光,打怔了他,打怔了追上来的人……
那一巴掌用尽了女子全身的气力,叫男子如玉的脸颊顿时浮肿起来……
仪夏浑身都在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眼中涌动的恐惧、愤怒与无助,让他不知所言……
女子的鞋子早就叫露水打得透湿……
“冥儿--”
话未出口,她扬手又是重重一耳光!
歇斯底里的吼:“冷峥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她扑上去,狠命的捶打他,哭着、喊着、掐着、咬着……发尽怒火,怨恨、委屈!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
有人想上前拉开仪夏,却被冷峥嵘一道冽目瞪回去,讪讪的随众人一起退下去……
仪夏打累了,哭累了,瘫倒在他的榻脚边儿流泪:“为什么……”
他的脸好疼,伤口好疼……可是心……更疼……
“冥儿。”
“住口!”
仪夏猛然抬头,泪眼婆娑,字字含恨:“畜生!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冷峥嵘怔住了,满目的震惊、不信……
她说,她的孩子?她说……那是,她的孩子?
“你回答我!”
她悲痛欲绝,扑上去,扬手又要扇他!
冷峥嵘却就势一把抱住了女子,紧紧的抱着,紧紧的,那般的不顾一切……不顾她拒绝的挣扎,不顾伤口的流血,不顾……
“冥儿,我爱你,真的爱你!”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她无力的挣扎,无力的捶打他,无力的哭泣……
“别……别恨我……冥儿……”
声音渐渐的微弱了……
血,晕染了衣衫、床榻,缓缓的流下来,在地上绽开出一朵朵殷红的牡丹花……
“你的伤口裂开了!来人!来人!”
“咚咚”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贤姬拧干一条热毛巾,正欲替榻上的冷峥嵘拭擦伤口周围的血渍。
男子无声的将目光转向一边的仪夏,仪夏眨了眨眼睛,迟疑着,贤姬已经将巾帕塞入仪夏的手里。
仪夏怔怔的望着手里的帕子,轻咬贝齿,不甚自在的坐到榻边……
仔细替他擦拭身子。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疼吗?”
察觉到他的目光,仪夏微微她酡红着脸颊,抬眸小声问。
从没看到过这个女人这般小女儿形态……冷峥嵘移开目光,故作漫不经心的口气,假的出奇!
“咳咳……嗯,爷……不是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
仪夏毫不客气的顶了他一句,生生把男子憋了许久的话给打断!
冷峥嵘就火了,一把推开她的手:“滚开!”
却见女子不闹不气,心平气和的笑一笑:“实不相瞒……”
女子挑眉,分明的挑衅!
“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展开锦被替冷峥嵘盖在身上,那般雷打不动的姿态,差点儿把男子给气得吐血!
“贱人!”
他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仪夏好笑,伸手端过一碗粥:“真真不知道你这个喜欢贱人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
冷峥嵘怒怒的偏过头瞪着仪夏:“爷不是东西,爷是--”
“好好好。”
女子心平气和的打断男子,努力憋住笑:“你不是个东西,行了吧?”
冷峥嵘顿了顿,继而指着仪夏早已气得不知言语。
仪夏笑得前俯后仰,颤巍巍的送上粥碗:“哈哈哈哈……吃……吃点儿吧?”
“不吃!”
扬手要打翻粥碗,仪夏颇灵巧的避开,得意的挑眉:“就凭你现在这样,便是被本姑娘轻薄了,也是没有机会还手的!”
看他气得肝疼的模样,赶紧讨好般送上粥碗:“吃点儿吧?”
某男厌恶的瞥一眼:“爷为什么要吃?谁知道你在里面下了什么毒?”
“知道你忌惮我,这碗粥是用银碗盛的!”
“爷怎么知道,你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连银子也试不出来?”
仪夏横眉冷竖起来:“那你想怎么样?”
真想一碗粥泼到这男人的脸上!
冷峥嵘一脸戒备,很是无耻的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吃一口,爷吃一口!”
仪夏顿了顿,很认真的问:“冷庄主,您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吗?”
冷峥嵘挑眉:“分明是你下毒了!”
“好,我这就吃给你看!”
她赌气的吃了一口,舀起一勺就往男子口中一塞!
许是磕着他了,他顿时横起眉毛:“蠢女人,你有没有轻重?”
“你真是莫名其妙!有本事你来熬一碗粥喂给我吃啊!喂你吃还挑三拣四的!你这种男人,除了我,谁还敢要啊?”
她重重搁下碗,一肚子郁气瞬间爆发!许是爆发的过火了,就导致那最后一句脱口而出……
冷峥嵘张了张嘴,忽然就笑了:“除了你……谁敢要我?”
“我……”
“冥……娘子!”
挑衅的瞪向她恼火的眸子。
仪夏红了红脸儿,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忘大骂一句:“臭男人!”
冷峥嵘的身体愈合的很快,其恢复速度连冷庄最好的大夫,都连连咂舌。
仪夏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这男人根本不是人,是禽兽!只有禽兽才会恢复的那么快,只有禽兽才能如此这般卑鄙无耻下流的虐待她这般,活泼可爱单纯柔弱的美女!
想她堂堂水裔家的大小姐--好吧,承认是冒充的!外加天下第一绝风光满面、英明神武的大老板,“倾下庄”夫人,如今比奴隶还奴隶的服侍那个自大的臭男人!
他不好的快点儿,对的起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