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洲的亲自指挥下,城上的周军再次打退了水军的攻城。
城下的水军经过短暂的调整,又将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但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周洲高亢入云的声音:“周国皇帝陛下请水国方元帅上前答话!”
方苞大声道:“周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周洲大声道:“方苞,朕派你到水国做卧底,你做得很好!”
方苞听到这里,不禁脸色铁青,厉声道:“周洲,你胡说什么?想挑拨离间吗?”
周洲长叹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顿时,城下的水军将士一片哗然。
方苞大喝道:“大家不要听周洲这狗贼胡说八道!继续攻城!”
但这一次,尽管有方苞的严厉督促,但水军将士明显不如以前卖力了。
方苞发现,由于受了周洲的蛊惑,水军的军心和士气大受影响,要想通过正常的攻城手法攻下洛城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方苞接受了心腹阳公公的建议,一面派人攻城吸引城上周军的注意力,一面派人挖掘地道,想从地道中潜入洛城。
但周洲察觉了方苞的阴谋,派人在地面上伏地听声,一听地下有声音,立即作好准备,往往是水军的将士一露头,就被周军活捉或杀掉了。
方苞一时无计可施,想退兵又不甘心,不想退兵却想不出攻下洛城的办法。
周洲也暗自高兴。但就在这里,有探子来报:“启禀陛下:水国原先的元帅山峰,率几万大军从东面攻上来了!”
原来,山峰在落雁河畔的大营被周洲的五千铁骑攻破后,山峰收拢了残兵败将,大约有四万人左右。然后山峰又收编了襄城及东阳的人马,得到了一万人左右。这两地的人马多数已没有兵器了,但在山峰威胁利诱之下,也跟着来到了洛城的东城门之下。
这样,周洲以及在洛城的五千周军就处在了山峰的五万大军和方苞的三万大军的合围之下,形势十分险恶。
山峰很清楚,倘若不能迅速拿下洛城,自己的五万大军就如同没有根基的浮萍。因此,山峰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攻下洛城,与水国朝廷取得联系!
在洛城的东城门,两国兵马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洛城西城门的方苞虽然不能与东城门的山峰取得联系,但方苞敏锐地捕捉到了战场形势的微妙变化,他猜测到是山峰率军赶到了,于是他也向三万水军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两军在洛城会师!让洛城成为周洲的坟墓!”
就在周洲也感到绝望、洛城即将陷落之时,钱超然率十五万周国精锐赶到了!
钱超然的及时赶到,使山峰率领的五万水军陷入了前有坚城、后有强兵的绝境。
山峰虽有拼死一战之心,但是,站立于洛城东门的周洲一声长啸,响遏行云,随即用高耸入云的声音道:“君无戏言!朕以周国天子的名义向诸位水国将士承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朕一定饶过你们的性命!”
以前,周洲在攻破襄城和东阳两座城池后,曾对投降的守军不杀,只销毁了他们的兵器。此时这部分人听了周洲的话后,又面对钱超然的十五万大军,立即向钱超然投降了,这也影响了其他的水军,他们纷纷抛下武器,向周军投降。
山峰虽然斩了两名部将,但此时他已完全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他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也投降了。
在洛城城楼上的周洲见钱超然已完全控制了局势,立即下令:同时打开洛城的东西两个城门,让东面的钱超然大军入城,也诱使方苞的部队入城。
但方苞没有上当,相反,他下达了立即撤退的命令:“后队变前队,立即与陛下会合。”有人不解,问方苞:“为什么不乘机冲进城去,活捉周洲?”方苞深沉地道:“周洲如此有侍无恐,肯定来了强援,并且他的后续部队已打败了我们东面的部队。我们目前只有保存实力,避敌锋芒。”
洛城西面的水军在方苞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撤退了,队伍全无慌乱迹象。
周洲暗叫可惜。
钱超然终于见到周洲了。
在与周洲的目光相触的刹那,钱超然的心中又涌起了惊涛骇浪。
此时钱超然面对周洲,虽然心中刹那间转过了千百种念头,但脸上却是毕恭毕敬的神色,他紧走两步,在周洲面前跪倒:“臣钱超然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周洲满面笑容,双手搀扶起钱超然道:“你来得很及时,很好!何罪之有?不仅无罪,还立下了盖世奇功啊!”
钱超然道:“一切都是陛下指挥得当,调度有方,才得以奠定了今日之这胜局。微臣不过是忠实地执行了陛下的方略而已,何功之有?”
周洲哈哈大笑道:“超然,你倒会拍朕的马屁!山峰呢?朕要见他!”
山峰在钱超然的陪同下,跪倒在周洲面前:“罪臣山峰,叩见吾皇万岁!”
周洲对山峰好言抚慰。
山峰很受感动的样子,哽咽道:“罪臣悔恨不能早遇陛下!以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周洲道:“今后只要你对朕忠心,朕却不亏待你!”
随即周洲下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席上,忽有人向周洲报告:“启禀陛下:山峰杀了防守西门的将军,往西逃去了!”
听到高峰逃走的消息,周洲不动声色地召集诸将,问:“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众将都主张乘胜进军,痛打落水狗,一举灭掉水国!并且活捉水复、方苞和山峰,将三人碎尸万段!
只有钱超然一言不发。
周洲的目光落在了钱超然的身上:“超然,你有什么高见?”
钱超然道:“回禀陛下:微臣对于下围棋,自觉颇有心得。”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皇上问的问题是对当前时局的看法,钱超然却答非所问,将话题扯到了与时局风马牛不相及的围棋上,这对皇上是极大的不尊敬啊!
但出乎众将意料地是,周洲竟然面带微笑地道:“说下去!朕对你的围棋心得颇有兴趣!”
钱超然道:“对弈的双方,若是一方已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就应尽量使局势变得简明,不使险招怪招,只求稳扎稳打。落在下风的一方则要尽力将局势搅乱,以便在混乱中寻求机会,以图乱中取胜,因此要险招怪招频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说得太好了!”周洲大笑道:“那么,以你看来,朕和水复的这局棋,下到了现在,下一步朕应如何下呢?”
钱超然侃侃而谈:“陛下与水复,以天下为棋局,以天下苍生为棋子,实在是一局亘古未有的大棋!目前,陛下全歼了山峰的五万大军,攻占了洛城,在兵力和士气上,陛下占了优势。但是,陛下也有明显的弱点:我军经过长时间的急行军,已极为疲劳,而且粮草不足,地形不熟。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贸然进军!”
虽然钱超然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但众将还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