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和周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方芳心胆俱裂,瞬间有了死亡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连意识也丧失了,全身不能动弹,唯有闭目等死。
就在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周洲将身边的方芳揽在怀中,身形拔起,冲天而起,一男一女合为一个整体,如一头巨鹰,一飞冲天,刹那间已到了数十丈之上的高空中。
几乎同时,周洲和方芳原先坐着看戏的雅座以及座位周围担任护卫职责的宫廷侍卫们,都被威力巨大的炸药炸得粉身碎骨。
高空中的周洲衣袖一拂,抱着方芳向右边的一座两层高的楼房“飞”去。衣袂飘飘,简直是御风而行,状如天神。
下面的钱超然以及众多的周国官兵见状,虽身处于生死大险中,耳边是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但他们依然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呼喊声直冲云霄,响遏流云,简直将爆炸声压了下去。
半空中的周洲怀抱着方芳,在万众瞩目之下,如一头飞鸟一般,飘落在了那一座二层楼房的楼顶中。周洲轻轻地将怀中的方芳放下地来,关切地道:“没吓着你吧?”
方芳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梦,哇地一声哭了,情不自禁地扑在了周洲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吓死我了!”
周洲以手掌轻拍方芳的后背,柔声安慰:“不用害怕,危险已经过去了。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分毫!”
这时,戏台周围的爆炸声已停,但依旧是硝烟弥漫。周洲游目四顾,他目光敏锐,看到有一个人影正飞一般地向东边逃去,此人似乎足不点地,如风行水上。
周洲脸色铁青,向方芳道:“你看,你哥哥逃走了!”
方芳顺着周洲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她疑惑地道:“这么远,根本看不清面目,不一定是我哥哥吧?”
“错不了!”周洲道:“我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却认得出那人的轻功,名叫‘风飘柳絮’。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会这种轻功,一个是原方国东宫总管阳公公,一个便是你哥哥。”
方芳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在下沉,下沉。原来在哥哥方苞的心目中,自己这个妹妹,不过是他复国大业中的棋子和工具!
方芳若非亲身经受,说什么也不相信同胞哥哥要把自己和周洲一块炸死!
自小到大,身为兄长的方苞一直对方芳呵护有加,没想到这一次,为了害死周洲,方苞不惜搭上同胞妹妹的性命!
方芳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哭哭啼啼地道:“我哥哥好狠的心,竟要连我也要一起炸死!呜呜……”
“可怜的人儿!”周洲再次以手掌轻抚方芳的后背:“自从在原方国的皇宫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这世上朕最为亲近的人!朕与你,有一种前生有缘的感觉!至于为何有这种感觉,朕也说不上来!但是,朕在这里向我保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遗弃了你,朕也依然与你生死与共!”
此时此境,听了周洲的真情告白,方芳的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她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不敢相信地望着周洲:“你到底是人还是神?竟能御风飞行?”
周洲微微一笑,道:“我是人,也是神,人与神之间,半人半神。”
方芳依然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听不懂。”
周洲道:“我身上有一道封印,这道封印,可说是人与神之间的分水岭。平时我会被封印闭住,与常人无异。当我认为需要的时候,例如身在危急之时,我会用咒语解开封印。这道禁制一旦解开,刹那间我会成为神人,拥有巨大的法力。但这道封印是不能轻易开的,其中有巨大的代价:每开一次封印,我的阳寿就会缩短五年。”
方芳听了,心中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了前生学过的物理知识。难道人体正如核能一样,在裂变和聚变时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周洲怀中揽着方芳,从二层高的楼顶“飞”下地来,落地无声,方芳有一种做降落伞的感觉--在前世时,方芳有幸从飞机上跳过一次伞。
周洲来到了戏台中间。此时此刻,戏台周围的烟雾已然散尽,但是一片狼藉,尸横于地者有之,缺胳膊少腿者有之,断头断脚者有之,血肉模糊者有之,哭爹喊娘者有之。
没有受伤的官兵和百姓在钱超然的带领下一齐向周洲跪倒,钱超然道:“臣罪该万死,让皇上受惊了!”
周洲挥手让钱超然等人起来,然后道:“超然,你过来一下。”他命令幸存的几十名宫廷侍卫将方芳层层护住,然后携钱超然的手走向一偏僻处。
方芳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周洲这狗东西对我起了疑心,要向钱超然调查我的情况?”
虽然周围再无别人了,周洲还是压低声音道:“超然,难道你不认为,我们这一次遭到了如此精心策划的袭击,是一件奇怪的事吗?”
钱超然心中忐忑不安,道:“全是微臣的责任!微臣对皇上和贵妃娘娘保护不周,这才让逆贼惊扰了圣驾,微臣实在是罪该万死!幸亏皇上洪福齐天,有神灵保祐,这才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真是有惊无险啊!否则,微臣真是百死莫赎了。”
周洲道:“你也不用过于自责。据我看来,这不是你的责任。因为,从朕决定将要来这戏台看戏那一刻算起,时间并不长。就算那时方苞立即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来不及在这戏台布置如此多的炸药的。”
钱超然不禁心头一震道:“难道在皇上决定来这戏台看戏之前,方苞就开始在这里布置好了大量炸药?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周洲微笑道:“方苞绝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他完全可以提前在这里布置好了大量炸药,然后再设法让朕到这里来。这个道理,如同猎人早就挖好了一个坑,然后将老虎引入坑中。方苞自比猎人,他把朕当作老虎了!”
钱超然不解地道:“但是,方苞怎么能确定皇上会听从他的调遣?”
周洲深沉地道:“方苞通过他的妹妹、也就是方贵妃出面,促使朕到这戏台来看戏。而他,早在这戏台下面挖好了地洞和地道,埋藏好了大量的炸药!”
钱超然又是心中一震!他想了一会,试探着问道:“微臣斗胆请问皇上:方贵妃是否知道她哥哥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