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水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幸好她低着头,还不至于让那水形成抛物线,哪个倒霉鬼遭殃。她接过许墨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起来。这个疯女人还真是小瞧她了。
沈漫琳起身去了洗手间,乔昕继续滔滔不绝挖掘她们的历史。
在她回来的时候,被JIM笑眯眯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女神到底透露了什么内幕。
“LYN,想不到你当时那么主动,还有那个安木头腹黑也是有历史可以追溯的撒。”JIM笑得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她真想把多嘴乔昕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下,还有,这么有深度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话到底是谁教这个小妖孽说出来的!
当下,沈漫琳抬手扶额,一怒之下拍桌大吼:“乔昕,你***给我闭嘴!是不是活的腻味了,还是你那点破事想让我当着某人的面抖出来啊,嗯?”
“看……你们看到了吧,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许墨笑而不语,时不时看几眼沈漫琳,她就整个蔫了似的认栽了,脸皮厚的人果然是无敌。另外两个人却是一拍即合,乔昕被逗笑得花枝乱颤。
这到底是吃饭还是隐私揭秘大会啊,她恨不得把乔昕给当场肢解了。
一顿饭下来,许墨一直抿着唇看着他们打闹,在感兴趣的话题上偶尔插上几句,大多数时候保持着沉默。沈漫琳也顾自低头吃菜,下午又是被安慕遥一通打击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原先只是想去许墨的诊所坐坐,却不料摊上了JIM这个大包袱。
不过这顿饭倒是让她有了点新收获,许墨就是JIM的克星,让他往左绝对不敢往右,倒是正好成为她握在手里的把柄。
JIM本还想继续闹腾,被许墨很不客气地扔上了出租车,乔昕也被老公接走。沈漫琳有些胆战心惊地上了许墨的车,不时偷偷瞄了几眼他的侧脸,看不出任何异样,她也舒了口气,或许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去在许墨眼里算不上“秘密”。当然他也有着心理医生的敏锐度,一点都不含糊地把她带到自己的诊所。沈漫琳驾轻就熟,昭示着她是这里的常客。这一进去就踢了鞋子,赤着脚摇摇摆摆地跑进去,往那张躺椅上一躺,张开双臂喊了一句:“亲爱的床,我又回来了。”
她似乎已经喜欢上这里了,有事没事总爱找个理由过来躺会,脑海里突然想到JIM吃瘪样就特别过瘾,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以后见到JIM再缠着她,就可以直接大喊一声:“关门,放许墨。”这么想着就真笑出了声来,看的许墨一片怔忡。
“看来乔昕MM提供的消息很可靠,你的情绪比六月天变得还快。”
“哎哟,还乔昕MM,这么信任她……许医生,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哈,我们家昕昕可是有夫之妇了,我最瞧不起小三了,男女都是。”沈漫琳侧身过来看着他,“请收拾好你的感情哈,还是便当姐姐比较合适。”
许墨笑着摇了摇头,递给她一杯水,要和她比嘴仗,一般都是谁也赢不了谁,到头来搞得两败俱伤。
“说吧,今天又怎么了?”最近她可是比LINDA来得都要勤快。
沈漫琳转回去,平躺着,双手交握安放在前胸,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的眼睛有了几分酸涩,才微微蹙起了眉。
“哎,又哦,怎么能对我用这么伤人的字眼呢?看来许医生对我这个免费病人不耐烦了。”
“别岔开问题,是被骂了还是被欺负了?”
许墨手插着口袋俯视着她,只见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都不是,就是心理难受。”
“每一次的开场白都是如此,你是我见过的最不配合治疗的病人。”许墨拉过椅子坐在她的旁边,“看来我以后要主攻窥视病人心理的方向。”
沉默了许久,沈漫琳才扭过头,正好撞上许墨探究的目光,悠悠地开口道:“你说放不下爱过的人怎么办?”
“放不下本身就是爱着,而不是爱过。”许墨盯着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其实很简单,两条路。一条是爱上其他人。”
扭着头难受,她索性朝着他的方向侧了个身,蜷缩起来,脑袋压在一侧的手肘上,好奇地问下去,“那么另一条呢?”
许墨直视着她,视线压根没有回避的意思,话从口中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
“让他知道你还爱他。”
“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她有些泄气地舒展着身子,“说来多容易啊……”
“本来就简单,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果还有第三种状况,就是所谓的暧昧,那是人自私性作祟,放不下某些东西,包括自尊。”
“如果不爱分开就好了,何必要彼此伤害呢?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而不爱的人却硬要绑在一起。”她突然想到了蓝海和丁雷貌合神离的婚姻。她不说不代表永远是个秘密,而蓝海明明知道却宁可选择默默忍受着。
“爱与不爱其实没有那么分明的界限。不在那张网中间,就不该轻易地下结论。感情问题,冷暖自知。”
一室沉默。
感情问题,冷暖自知。她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在许墨的引导下,她还是没忍住不知不觉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按照沈漫琳自己的话说,她还是被许墨一次次击中了幼小的心灵,恶狠狠地揭开旧伤的疤,撕开了新伤的创口贴。
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竟然过去了三个小时,如果按照心理医生的收费标准,她是不是一个晚上出卖了自己的“秘密”还得赔上几千元的学费。她一脸茫然,揉了揉眼角的湿意看向许墨:“要收费不?”
听闻此言,许墨觉得自己被彻底打败了,握在手上的水杯都晃悠了几下。刚还义愤填膺悲戚万分的女人,突然就这么收住了泪问了一个极其没营养的问题。如此收放自如的情绪,让他有自己才是被治那个的错觉。
她这样的性格不该是天天被阴霾束缚着,那么鲜明地挂在脸上。
“你会开车吗?”
沈漫琳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起来吧,我带你去发泄下。”
他用力一拽,把沈漫琳整个人就离了地似地拖了出去,扔进驾驶位,自己又走向副驾驶,甩上车门。
这样的安排很明显,这车接下去是让她来开。
沈漫琳有些紧张地握着方向盘,茫然地望着许墨说:“我是新手,自拿到驾照后就没有上过路。另外,我是路痴。”
许墨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转动钥匙,替她发动了引擎。
“系好安全带,出发。”
沈漫琳硬着头皮,满脑袋都在回忆着学车时教练说的上路规则,挂好档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这样嗖地滑入了夜晚的车流中。
许墨伸手打开按钮,头顶的蓬盖慢慢撤了下来,有风嗖嗖地灌入脖子,刘海也跟着吹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