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慕容如烈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站在窗口凝视着远处的苍山。每当这个时候,赤央总会识趣地退下,让他一个静静地呆着。
他又在想念马纤乐吗?听说她和南风瑞生活很幸福,并且已经有一双儿女,他不是该为她高兴吗?
慕容如烈苦涩一笑,心低那抹疼痛却还是那么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爱上手中的这种酒。
它带着辛辣,又点着甜味,还夹杂着丝丝梨花的香味。正如他的心情般,思念是甜美,却也是痛苦的。
慕容如烈手中的酒杯举起,浅酌入嘴,一杯接着一杯,每当自己克制不住要去想念马纤乐之时,就会饮上几杯。
不知道是酒的味道酸涩微甜,还是自己的心境如此,慕容如烈总是觉得它似乎就是为自己而酿。
酒壶里空空如也,慕容如烈有些失落,将酒壶放回桌上。
还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一日赤央为他买回之后,他便喜欢上这酒。
慕容如烈只轻声吩咐道:“赤央,这酒是哪间铺子所酿?”
赤央的脸色有些变化,微微恭身:“回主人,是一位落尘斋所酿。湮池的人都喜欢此酒。”
“哦?这酒叫什么名字?”
“梨落香。”
好一个梨落香。慕容如烈空中喃喃而道,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竟会对这酒产生了好奇心。
“本王想去此铺子看看。”
赤央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慕容如烈眼眸斜扫过他的脸:“怎么?本王想亲自买酒不不行吗?”
“不是,主人,这老板娘很奇怪,每天只卖三壶酒,出再多的钱,她也不会多酿。”
“哦,有这样的事?”
慕容如烈似乎好奇心更加增多,湮池何时有这样的奇怪的人?有生意也不做吗?
看来是自己封闭了太久,未曾好好地欣赏和了解湮池的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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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慢慢掀起,一个如粉琢玉雕般的小女娃,探出小小脑袋,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左右看着。
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为什么,每天我们都要到这里来?”
车内的女人温柔一笑,轻轻牵起她胖乎乎的小手,轻拂上她白白可爱的小脸。
“因为,娘想让念儿看到最美丽的云朵啊。”
女娃稚气的小脸一脸的不解,看着王府上空那蓝蓝的天空,真的是耶。
云朵好漂亮好漂亮,蓝蓝的,薄薄的,念儿拍着小手,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声喊着:“娘。我看到了,是不是最美丽的云朵,就可以看到爹,这样我就能把话传递给云朵,让它把爹带回来?”
女人笑而不语,眼里却是心疼不已,是的,她是这样告诉她的,她的爹住在云朵上,如果念儿有一天能把云朵叫醒。就能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云朵,实现自己的愿望,找到爹爹。
却不知道,她的娘亲每天到此只是为了能看到心爱的人,那匆匆一瞥的背影,便欣慰了。
念儿小小的身影跳下了马车,跌跌撞撞地向前小跑着,站立在地上,望着天空,伸出小手来,作成小喇叭的形状,大声道:“云朵,云朵,请你告诉我爹爹,我想他,念儿很想他。”
女人缓缓下了马车,那张精美美丽的面孔一如当年,只是难以掩饰眼里的心疼。
当初目送着慕容如烈远去的背影,月梧就知道,自己不能忍受就此的离别。于是决定跟着回湮池,不久后却发现自己怀孕了。看来老天待她不薄,有了他的骨肉,即使再辛苦,她都能忍受。
南风瑞在她临走前给了足够的盘缠,于是,月梧便从新开始,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忘记江湖的恩怨,朝廷的纷争,只想看着肚子里宝宝一天天长大。
而她也只要能默默地看着慕容如烈,便满足。月梧总是会将马车停在王府外,静静看着慕容如烈的府邸。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可想而知的辛酸,月梧却没有半点的后悔,反而感激念儿的出现。
取名念儿,正是寄托了自己的思念。看着念儿一天天长大,如此听话懂事,月梧心中甚为安慰。
念儿是她唯一的寄托,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只希望她能快乐地长大,平安一生。
可是,每当面对念儿的追问:“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月梧的心就会如被硬拉扯般疼痛,她不明白,她的爹近在咫尺,却不能让他认出。
他心中装的是马纤乐,不是自己,虽然,他们的结合有了念儿,但是却是他不经意而留下的回忆。
月梧没有奢求能有什么结果,只希望每天就这样带着念儿,感受他的气息,知道他的存在,就够了。
月梧有些失神,往事涌上心头,小手已经拉上她的手,稚嫩的童声喊着:“娘,你是不是也在请云朵帮忙,早点让爹回来?”
月梧蹲下身去,轻抚上念儿的小脸,温柔笑了笑:“念儿真聪明,可是,现在云朵睡着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每次都是月梧说云朵睡着的时候,念儿就明白,她是在说应该回家了,所以念儿总会乖巧地说:我们明天再来吧。
月梧宠腻地抱起念儿,钻身上了马车,回到了酒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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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很多客人都想预定梨落香,你看。。。。”
月梧怀中的念儿已经睡着,清点着店里的帐目,低声道:“回了,按照老规矩。”
小二不再多说,这个老板娘真是奇怪,为什么有钱也不赚?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小二只能摇着头退了出去。
却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声:“可是,是王爷要预定呢!”
声音虽然少,月梧却听得清清楚楚,手中的笔险些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