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住!”城卫拿了金光阁众人,正将刑具套上时,远处一身形飞掠而来,口中不时大喊。
“何方狂徒?不知秀仙城内禁止乱飞吗?”范难以为自己恶了玄山朋友,本已羞急难耐,这时听了有人喊停,闷在胸中的怒火一瞬间发泄了出来。
“这位皮影阁的少爷留情,且先留下我那无知孩儿!”那身形瞬间掠至众人身前,一把揪出了那狂言公子哥儿。
“混账东西!敢在城卫面前抢人!与我拿下!”这还是往日的秀仙城吗?真是反了!
“这位道友,方才你于城中飞行已是犯了城中律法第九小条中的禁飞令。此时抢人则犯了律法第十五条的扰乱城卫执法。还请道友随我等走一趟。”那位城卫队长客气说道。
“皮影阁的朋友们,我乃是金光阁真传金大友,各位朋友能否给我一个面子,放了我这孩儿?”金大有听闻自家孩儿在城门胡闹,甚至惊动了城卫来抓,这才急忙赶来。
“哼,这时知道道歉了?晚了!”范难很是不屑地拒绝。
“这位少爷,可否看在我……”金大有又是急忙道歉。
“哼,便是我皮影阁放过你儿子又如何?你可知他方才做了什么?”范难眼光微扫玄山众人,很是不忿。
“各位朋友,可否赏个面子绕过我这无知孩儿?各位朋友的损失,我金大有必定足额赔偿!”金大有这时也发现了受伤的玄山一行人,忙急切地上前认错。
“哼,我们道法不如人,被打伤了也没什么好怪罪的!”程佳儿撅嘴答道。
“这位姑娘深明大义啊!都是我那孩儿胡闹,连累各位小兄弟、小姑娘受伤,请让我送各位去天医谷的医馆中疗伤!”金大有见这小姑娘竟说着不怪罪,心中泛起了些喜色,当即抱拳感谢道。
“但是你那儿子辱及我们山门,却不能这般善了!”程佳儿话锋一转,眉宇积怒,厉声说道。
“各位小朋友,我金大有在这里赔不是了!都是我平常疏于管教,这才教出了这等不肖子孙……不知姑娘出自哪处山门……”金大有又是额头冒汗,道歉连连。
“哼,他说玄山剑宗没有至尊,就是要欺负我等!”程佳儿不依不饶道。
“玄……玄山剑宗!”我的天,这个混账小子,居然惹了玄山剑宗!金大有冷汗直冒,颇有些无措。
“他还惹了万仞山的前辈!”范难在一旁讥笑。
“万……万仞山……”金大有彻底石化了,自家这孩儿平时在秀州其他地方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怎么一下招惹了正道七魁其三……这可如何收场!
“万仞山的前辈,玄山各位朋友,还有皮影阁的少爷……金大有教子不力,这才让这狂子到处胡闹,惊扰了各位均是他的不是!我金大有愿一力承担,还望各位朋友饶了我这孩儿,留我金家一条血脉!”金大有伏在地上不断叩首道歉,直看得众人叹息。
“父……父亲!”那放浪公子见自家父亲伏地叩首,均是因为自己胡闹所致,这时也是心疼不已。
“孽子!孽子啊!”金大有满目含泪,又是不舍又是带恨地骂了两声。
“这位前辈快快请起,我们均是您的晚辈,受不得您这般。”萧诚躺在贺病春肩头上看了许久,如他这般年纪的长辈,竟要在众人眼前跪地求饶,萧诚心中不忍,一时竟想起许久未见的婆婆,这才轻声开口。
“这位玄山高徒,我金大有愿意以命换命,只求各位饶过我这无知孩儿啊……”金大有哪里敢起身,磕头不止,血流了一地。
“前辈请起,这位师兄虽有罪责,但罪不至死,我们只是希望他受到应受的律法责罚,却不是要取他性命的。”萧诚不忍这慈父恸哭,又是劝道。
“唉……前辈请起,我等确不是要取他性命,只是秀仙城有秀仙城的规矩,若他今日逃过责罚,日后却不知又要闹出什么祸端了。”贺病春也是长叹一口气,对那不断磕头道歉的人说道。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这孽子就是该罚,只要留他性命,各位想如何责罚都可!”金大有见玄山众人不是要取自家儿子性命,当即大喜,连声道谢。
“万仞山的老前辈,您也不会取他性命的对不对?”程佳儿也是想起了三年未见的父亲,颇有些感怀,偷偷拉着那老道修士的衣袖问道。
“此子罪不至死,老朽原先也没想过要他性命。”那老道修士似对玄剑弟子的话很是惊讶,但仍张口答道。
“前辈气量可比南海!晚辈带这人谢过前辈不罪之恩!范师兄,还不请城卫们带他们下去?”蒋芸也是赶忙接话,眼睛一直打暗号给范难。
“就这般放过这狂徒了?唉……行行行,城卫兄弟们,把这些人抓到大牢里,依律处置!”范难见玄山众人这般说,虽然心中仍有些郁闷,但还是依言行事。
“多谢,多谢!”金大有也一同带上了刑具,走时不忘连声道谢,只是他血污满面,令玄山一行人颇有些不忍看。
“哼,我还说要好好整这狂徒一下呢!”范难见城卫拿人走了,有些气不过地嘀咕道。
“好啦你个奸商!人家一个前辈在那里给你磕头,你便真受得住啊?”程佳儿在一旁揶揄道。
“还是要多谢范师兄带了城卫来,否则还不知要如何收场。”蒋芸掩嘴轻笑,道了声谢。
“哼,还不是怕你们出事咯……倒是我小范妄作坏人了……”范难有些委屈,这些玄山兄弟姐妹就是太善良了。
“唔……”云芷难得地抓住范难衣袖,轻轻摇了下。
“你看,连芷姐姐都夸你够意思呢!你就别气啦!”程佳儿拿肘轻捅了范难几下。
“哎呀……是那位万仞山的前辈救了你们,你们谢我做什么……”范难被众人恭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要玄山众人去谢那前辈。
“多谢前辈援手,云龙峰弟子贺病春在此谢过。”贺病春在三女调笑范难时已是依礼来谢这位前辈了。
“算不得什么,人是你们自己打败的不是?”那老道修士摆了摆手,颇为憨厚地笑了笑。
“若不是前辈援手,我们还不知如何收场,方才晚辈们狂妄,代前辈处置了那公子哥儿,还请前辈勿怪。”贺病春又是低头拜谢。
“哈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都天中一言不合便分人生死者大有其人,但似你们这般愚笨地放走敌人的修士却是不多了……”那老人大笑,也不知是夸赞还是训斥。
“晚辈狂妄,谢前辈指点。”贺病春谢道。
“倒真似那人还在一般,哈哈,玄山剑宗有你几人,他日必然再兴万古,哈哈哈……”那老人面露缅怀,闻言大笑不止,对玄山众人挥手道别,转瞬便不见人影。
“前……”贺病春正想道别,却哪里还能寻到那老人,登时只得作罢。
“这位前辈倒是个好脾气呢!”程佳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
“师父以前曾在山中大骂万仞山背信弃义,山中尽是忘恩负义之辈,想不到也有这般大气度的前辈高人。”贺病春赞叹道,他为这位不怒不怨的前辈的气度折服。
“那自然!万仞山当年掌山的老一代长老早已归隐,现在掌权的都是与你们师父一辈的修士,自然是有更多人情味儿的。”范难也赞了一句。
“也不知这位前辈名号……”贺病春叹了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古侠客也。
“这位前辈乃是万仞山执掌一山的实权长老,搬山道人前辈!”范难在一旁解释道。
“搬山道人?这名字好生熟悉……”贺病春似从师兄口中听过这名字,当下思索起来。
“便是四百年前与小师叔灵山一战的那位前辈吗?”蒋芸目光微闪,问道。
“正是!这位搬山前辈曾与萧前辈约战灵山之巅,这二位都是那代修士中最早达到炼神境界的天骄修士,又分别出自七魁其二,当年都天修界为之震动,不知多少修士赶往灵山,只求能亲眼观他二人一战!”范难如数家珍,缓缓道出。
“谁胜谁败?”萧诚这时也很是好奇,急切问道。
“当然是萧前辈胜了,不然怎会被那代修士奉作第一?”范难赞道。
“那这位搬山前辈不该仇视我玄山吗?怎么还这般帮助我等?”程佳儿望了望萧诚,开口问道。
“谁说的……玄山小师叔气度非凡,都天三道修士,谁人不为之折服?搬山前辈与萧前辈不过是约战斗法,又不是生死争斗。”范难对这位玄山小师叔很是佩服,话语间多有赞叹。
“范师兄可否详细说说?”萧诚又是问道。
“哈哈,本来要收你们一百灵石情报费的,不过看在你们求知若渴的份上,少爷便免费讲给你们听!”范难摇头晃脑,一派高人风范。
“范师兄,要不要小妹给你揉肩斟茶,好好伺候你一番啊?”程佳儿故作乖巧地往范难身边凑,一副丫鬟样子。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可折煞我小范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摆谱!”范难表示我有些怕,你不要这样。
“这是我当时拓印的副本,你们自己看罢!花了我五百灵石呢!”范难自储物袋中翻出一个玉简,大方说道。玄山众人当即凑作一团,一同观看那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