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化为虹,席卷而上,梵毁周身的红光砰然碎裂,散开满天红影。天地也在为这不可抗拒的威力而战抖瑟缩,梵毁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他的手本能地舞动起暗武巨剑,企图接下这惊天动地的一招!狂龙般的剑气从梵毁胸口穿过,一道光影宛如鲜血,从梵毁体内喷涌而出,他没有去护住胸前巨大创口,双手毫无着落地凝滞在空中,似乎想抓住一件并不存在的东西,随即双臂无力的垂下,暗武巨剑脱手落下,那些热浪滚滚的红光化作一缕缕的红色烟尘,顺着光武巨剑造成的剑风消散。
梵毁终于仰面倒下,眼中第一次浮起巨大的痛苦,此时无论是神魔还是普通的人类,痛苦都是一样的。然而,蚩尤并未因此而停手,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对待梵毁绝对不能存在一丝的侥幸与怜悯。蚩尤挥动金色的双翼,飞身扑上,竭尽全力的在梵毁胸口的剑柄上一按!长剑已然透体,蚩尤体内的金光催吐不休,将梵毁生生钉在地面之上!
梵毁现在能做的只有用那双正在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凝视着蚩尤,梵毁体内的痛苦似乎已经无从抨击他的神志,但是梵毁的眼神告诉蚩尤:他不想死,他不甘心!现在,梵毁的眼神中只流动着疑惑与哀伤。疑惑的是蚩尤的力量,哀伤的是未能达成自己的野心。
众人的神志还没有完全回复过来,还在回味那最后的一剑,那剑华满天的一剑。这最后一剑卷起的炫目光芒,令司马炎等人在这一瞬间忘怀了一切,幻生亿万,无穷无尽,每一种都如此赏心悦目,让人甘愿沉睡在它的威严之下。
时隔数月,茅公率领的维脉族军队和英雄门人,已经进驻幻魔宫。梵毁死了,同时也意味着天魔教的覆灭;但是,魔道世界不能没有霸主,如果没有具有足够力量的霸主对那些凶残恐怖的妖兽进行有效的约束,人道世界与魔道世界的战斗就不会停止。
蚩尤看着易初,缓缓的说道:“你是创世的盘古,你是这魔道世界原本的霸主,你身负伏魔天功,还学会了天地魔经;虽然,你现在已经不再具有创世的神力,但是作为这个世界的霸主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打算让你易初重新接掌魔道世界幻境。”
“启禀武神,在下已经厌倦作为霸主存在于世;但是,我会协助你指定的人选安稳的统治这个世界。所以,请武神另选才能之士担当此重任。”易初说的很肯定,谁都能听出他不为魔道世界霸主的决心。
既然易初不肯,蚩尤自然也不会强求。于是,蚩尤委任茅公为新一任的霸主,统领魔道世界,茅婆和易初作为他的左右手。同时,梵毁的暗武巨剑蚩尤给予了易初,除了他还有谁能驾驭这把创世之时诞生于黑暗的巨剑呢?安排好魔道世界的一切,蚩尤带着司马炎和力煞回到了英雄门。
人道世界的状况不容乐观,梵毁被蚩尤打倒了天魔教覆灭了,但是十三魔将却并未完全消灭;还有那些散落在各个世界中,不知所踪的,一心想要回到人道世界的盘古族反叛;那只不可一世的魔鳌在梵毁倒下的时候都没有现身,它跑到那里去了?这些都是足以令世界动荡的因素。
很快,妖道世界的使团来到了英雄门,他们是来归顺蚩尤的,作为见面礼他们带来了魔鳌的一只利爪!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说,那只妖兽中的霸主跑会了妖道世界,而被那个世界的霸主猎杀?蚩尤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接见了妖道世界的使团,那只利爪的确是属于魔鳌的,只是一只爪子怎么能证明魔鳌已死?
很快,使团便返回了属于他们的妖道世界;与此同时,英雄门的藏宝室失窃了!这个消息令蚩尤有些寝食难安,要知道这个藏宝室被四只黑翼石蝠看守着,周围被花不屑布满了禁术符印,一个怎么样的神秘人能够尽破禁术符印的同时还能无声无息的干掉四只黑翼石蝠!而藏宝室中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动都没有动过,就连暂时放在那里的光武巨剑都没有失窃,失窃的居然是那些刻有禁术符印的石板。
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蚩尤自己,因为那些石板对于花不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是蚩尤的光武巨剑,既然没有丢失就不存在大碍。蚩尤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其他的人也不会了解其中潜在的危机。
对于一个可以尽数破解花不屑布下的禁术符印并且在同一时刻消灭四只黑翼石蝠的人来说,根本毫无用处;蚩尤十分清楚这些石板的用处,这个潜入藏宝室的神秘人志在训练一支熟用禁术符印的军队,也许他会训练出一些熟用禁术符印的妖兽也说不定;又或者这些石板还隐藏有其他的什么玄机?
蚩尤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那就是十三魔将之一的天怜客,天怜客在禁术符印上的造诣,足以做到这一切;而那些天魔教的残余,在天魔教覆灭后绝大部分来到了人道世界,现时正在为祸江湖!还有那个倒霉的天煞,他似乎并没有返回人道世界,而现在的魔道势力依然是群龙无首。萧天尊、司马炎、花不屑、力煞等人根本就无暇分身,他们要团结一致的维护英雄门在人道世界的势力,帮助各个门派的人肃清那些天魔教的余孽。一切来的太突然,蚩尤不能让人随行,他只能一个人出发去查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可疑的就是妖道世界的使团,为什么他们离开的同时藏宝室的那些石板就失窃了?为什么他们送来的只是魔鳌的一只利爪而不是魔鳌的头颅?虽然妖道世界是作为魔道世界的附属而存在的,但是谁敢保证在梵毁灭亡之后,妖道世界的霸主破日不会蠢蠢欲动?
蚩尤出发了,他并没有携带那把六尺的光武巨剑,太显眼了;同时,蚩尤还施展幻化咒将自己的容貌和身形幻化成为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人认识的陌生面孔……
妖道世界满目的荒凉,除了让人睁不开双眼的风沙还是让人睁不开双眼的风沙,也许正是这种极端恶劣的幻境才早就出那些凶猛而形象各异的妖兽。再大的风沙对于蚩尤而言也不算什么,虽然身上的那四件神器已经脱下来留在了英雄门的藏宝室,但是身上的盘古经却给了他更加强大的力量。
果然不出蚩尤所料,妖道世界的霸主在他的城市里建造了一件术士武祠。在这里,妖道世界的士兵们不仅可以锻炼自己的战斗技能,还可以学习所有的禁术符印。距离术士武祠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妖兽武祠,那些掌握驯兽之术的人负责在这里训练那些妖兽,具有足够智慧的妖兽同样的被教以禁术符印。一切都如蚩尤先前预料的一样,看来果然是妖道世界的使团借着出使的掩护,盗窃了英雄门藏宝室中的那些石板。
也许,那只曾经被封印万年之久的魔鳌就隐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也许,那些石板真的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玄机;也许,城市边缘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塔楼就是玄机的所在。因为幻化咒的关系没有人能够认出他就是武神蚩尤,所以借助破日大量征兵的机会,蚩尤成功的混进了破日的军队,并且成为军队中一名最低阶级的士兵。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庭院的树叶上,尽管如此现在的季节已经是冬季,明媚的阳光也无法阻挡行人口鼻之中呼出的白色雾气。天缘是掌管整个术士武祠的大统领,当他走出自己的修习室的时候,发现蚩尤正在外边打扫着术士武祠的庭院。
朱凡,是蚩尤为了配合自己新的身份而为自己取的新名字。蚩尤的寓意是诛杀梵毁,但是除了蚩尤以外,什么人能够料到呢?
“朱凡!”天缘用一种毫不客气的口吻呼喝着,“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禀告大统领,小人来到术士武祠已经两个月有余。”蚩尤的话语说的很谦卑。
“好!我来检验一下你的禁术符印学习的如何了!”天缘的脸上露出一种阴邪的笑容,说着施展出锋叶咒。
锋叶咒是一种初级的禁术符印,可以将树叶之类的片状物品变成锋利的刀刃,用来远程攻击对手。但是,自命不凡的天缘似乎低估了面前的这个新兵的能力。因为在一种条件反射的状态下,蚩尤施展天火咒烧光了他射出的那些锋利的落叶!
“你……怎么会使用天火咒!这个不应该是你这个阶级的士兵能够习得的,你是一个术士?”天缘有些气愤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蚩尤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我还不是一个术士。这个咒术是前些日子妖主前来视察的时候,看我聪明而教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