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屑此刻在离天氏神剑兵器店铺所在的那个市集十多里的荒郊野外,她有些迷路。四周除了枯黄的野草和一些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的枯树之外什么都没有。在与天心境说完那番话语之后,花不屑与蚩尤在市集外重聚。一番交流之后,决定由花不屑返回英山郡,去看看那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而蚩尤则继续向前,赶往汇合地点与梵毁、易初一干人等碰面,大家把这些日子在神道世界重天搜集到的消息与情报汇总在一起,好进一步的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所以,在去往英山郡的这条荒芜的道路上只有花不屑一个人的身影。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暮色四合,风声也呼啸起来。花不屑拉紧身上的那件羽衣,尽可能的将身上每一个有可能进风的地方都堵住。在这茫茫荒野中,形单影只的花不屑只有依靠自己了,身为蚩尤的妻子似乎这是必修的一课,她只是希望能够尽快的赶到英山郡将事情弄个明白,希望在这之后能够赶的及去汇合地点与蚩尤等人相见。
人是离不开水的,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花不屑也的确有些口渴,就在这个时候潺潺的水声跳进了她的耳朵。花不屑听到远处水流叮咚的声响,眼睛放亮,立刻拔腿循着水声追了过去。那应该是某条河流的支流,水色青碧,掬手喝了一口,甘美微甜。“沿着水流走吧,至少自己不会被渴死。”花不屑暗自打定了主意。
走出去大概有几里地的光景,河对岸的树林里突然传来阵阵的嘈杂之声。花不屑没有多想急忙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一颗大树后,定睛向着对岸望去。只见一个人急匆匆的奔跑着,身后不远处是一群彩衣神兵,一边追一边呼喝着。前面逃跑的人来到水边,迅速的左右看了看,可能是发现根本已经无路可逃了吧,纵深跃起落入碧绿的河水之中。
只听“扑通”一声,水面像镜子般裂开,那个人无声地沉了下去。“糟了,让人犯寻短见了!”为首的彩衣神兵站在水边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嘟囔着,一边用手中的长矛在河水中来回的搅和着,“算了,看样子无论生死都无法带回去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就说这个人畏罪自杀了。”说完,领着那一队彩衣神兵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花不屑从树后走了出来,在水边张望,花不屑看到那个人的身子已经沉入水底,只余一头长发沉沉浮浮。她来不及多想,一头跳入了水中,奋力游近。先不管这个人是什么人,被神道世界的彩衣神兵追捕的人虽然不一定会成为英雄门的朋友却一定会是必修的敌人。然而,等她好容易到了那人身侧,伸出手去拉溺水者的时候,手忽然一紧,却被那个人一把狠狠的拉住。
“放开,放开……”花不屑几乎喘不过气来,奋力往水面游去,刚冒出头吸了一口气,就又被那个溺水者死死拉着,坠入了水底。下意识地,她用力想挣开那个溺水者的手,然而那人却是紧紧抱住了她,他的长发在水里漂散开来。挣扎之间,透过水藻似的发丝,花不屑突然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眸子:充满了杀气!他狠狠地按住了她,把她往水底摁去。
那个人,那个人是故意的?他,他为什么要杀她?难道说,这个人将花不屑错认为是彩衣神兵中的一员,是来捉拿他甚至是来要他的性命的?
在水下大力的挣扎根本是无用的,花不屑并不是傻子,也不会因为一时的突发事件而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所擅长的技能。河水骤然分开,像是被刀切开的豆腐一般整齐。那个陌生的男人眼中透出一种惊奇的眼神,抓住花不屑的双手也松弛了下来:“你不是彩衣神兵!你是什么人?”
花不屑喘着粗气,悻悻的回答道:“你这个人也太过鲁莽了,人家好心好意的想救你上岸,你却想要我的性命!我自然不是什么彩衣神兵,如果我是我救你干嘛?直接给你一剑完事了!再说了,你见过女性的彩衣神兵吗?”显然,花不屑对这个男人的举动不但不十分的理解,甚至感到生气。
两个人相继爬上了岸边,花不屑也将先前的水灵咒收了,河水一如往昔奔腾而去。那名男子的动作闲的十分的笨拙,没等花不屑再询问什么他就一头栽倒。花不屑一皱眉,寻思着:“看来这个男人一定是受了伤。”花不屑仔细的查看着这名男子的身躯,才发觉这人的背心深深没进了一支箭头。而且,伤口的四周呈现出黑紫色;显然箭上有毒,虽然算不上什么见血封喉的极毒,却也足以令人很快的失去知觉,要是长时间不进行医治性命堪忧。花不屑虽然不知道什么高深的魔魂咒,却也是精通禁术符印之人,趁着这名男子昏迷的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危机了,施展自己所会的所有医疗方面的禁术符印,一个劲的为这名男子疗伤解毒,现在在花不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年头,那就是救活这个男人。
天快黑的时候,这名男子幽幽的醒了过来,虽然身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没有温度的、冰冷的,意识却是清晰的。花不屑拿着那一截箭头,在男子的眼前来回晃了几晃,箭头上面闪着蓝色的微光,显然是用剧毒炼过的。花不屑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男子:“你,你得罪了谁?被人这么追杀?你不会是得罪了必修吧?”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那个人勉强开口,“把那个箭头给我,让我看看。”
花不屑把箭头交到他手里,他把那支毒箭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片刻,眼神慢慢涣散下去:“哦,是他,堂曜天。”手忽然一垂,仿佛力气用尽一般,定睛看了看花不屑,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不屑。”花不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时好奇的问道:“梵度天?是谁?追杀你的人吗?就是用毒箭射你的人?”
“花不屑姑娘。”那人忽然撑起了身子,看着她,费力地开口,“你,你能否帮我带一个口讯,去天氏神剑?就说振族军众将领遭到必修九域神兵神将的袭击,无法及时赶到晋见少主了,请少主与心境夫人恕罪。”
“天氏神剑?”花不屑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市集的那家兵器店铺?我就是从那里来的,难道你是天氏一族的什么人?”
那人点点头,说道:“我是天氏一族的后裔,是潜伏在这个神道世界的振族军将领之一,本来我们接到了心境夫人的密信,正在赶往天氏神剑晋见少主的;但是,半路上遇到了彩衣神兵,这些彩衣神兵还真是霸道,几句不和就动起手来……”
“你既然是天氏一族的将领,想必那些彩衣神兵也不会是你的对手,怎么会让你落魄到这个地步?”花不屑不解的问着,“再有,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能放心的把事情交代给我呢?你就不担心我是必修的什么密探之类的人吗?”
“我知道你,花不屑!武神蚩尤的妻子,而武神蚩尤据说是创世盘古的继承者;同时,你们与必修虽然目前还算不上是敌人,但是至少也不是朋友。所以,我相信你!”这个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区区彩衣神兵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天氏一族将领的对手,就算他们有成百上千的人,在我们的面前也不过是蝼蚁。真正可怕的是这些彩衣神兵的统领,也就是神道霸主必修麾下的神将;堂曜天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神道世界虚明域的守护神将。这一箭,就是他射得!要不是遇上他,我们五个天氏一族的将领哪回如此的惨败!”
花不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天氏一族是以战力非凡而著称的一族,作为他们的将领,力量恐怕不在霸主之下,居然会败在这个神道世界的一个守护神将的手里,还是五个人。看来,这神道世界的霸主必修必定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你说什么?你们五个将领败给一个守护神将?”花不屑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们五名天氏一族的将领联手战斗,在堂曜天的手底下没过上三十招,就两死两重伤!为了给少主和心境夫人送信,我不得不丢下他们一个人逃走,但是最终还是被堂曜天的箭射中,最想不到的是堂曜天这样的守护神将居然会在箭上下毒!”男人的眼中显出鄙夷的神色,继续说着,“哦,对了,我的名字是天安铁。你是花不屑,蚩尤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天安铁的提问将花不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蚩尤有事情去了别的地方,而我是前往英山郡调查你的少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少主出事了?”天安铁明显的开始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