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脱下外衫将茶壶里的水,尽数倒在外衫之上。她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将烧着的房梁从黎天身上挪开,当双手碰上已经烧的通红的房梁,“兹啦”一声双手冒着白烟,她的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黎天的身体已经被烧着的房梁带着,衣服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沐籽将沾湿了的外衫往他身上一扑,火瞬间熄灭,可是黎天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沐籽焦急的拍了拍黎天的脸,唤了几声黎天,可他依旧没什么反映。他苍白的面孔被屋内的大火染成了红色,嘴角还残留着一片血迹,沐籽的心已经不疼了,或者说麻木的没有一丝情感了!她只有恨,滔天的恨意!
中秋佳节的宴会,所有人都在宴会上忙碌着,没有人会注意到皇宫的另一端,云澈的行宫起火,或者说,有人故意支走了所有人。火越来越大,沐籽将那唯一的湿外衫裹在黎天的身上。她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活命逃出去,唯一办法就是将锁掉的房门撞开,可是门上烧着大火,让人靠近不得。
沐籽看了眼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黎天,心一横。
她快速的冲出了包围了他们的那团大火,使出浑身的力量,来做这最后一击。“嘭”的一声,两扇带火的大门被沐籽轻而易举的撞开,与其说是撞开,倒不如说是推开,因为她感觉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最为奇怪的是,她从火团里冲出来,身上并没有起火,就连头发丝儿都没有烧断一根。
沐籽突然笑了,那笑在这熊熊大火里异常诡异,嗜血。
她摸了摸额前的凤凰印记,火凤,是你吗?
因为她是火凤的宿主,所以才不怕这大火,所以才会在大火里安然无恙?
凤凰浴火,涅磐重生!
沐籽口中喃喃着这这句话,目光一片坚定,因为这场大火,她记得了她的使命,她不会再被认人欺辱,她要做人上人,财富,权利,她都要。
当晚宴结束后,太监宫女回到云澈行宫,看着滔天大火,惊得目瞪口呆。
整座行宫远看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等他们反映过来时,才想起要灭火,口中还不忘大声嚷嚷着,“走水啦!走水啦!走水啦!。。。。”
太监宫女拿盆的拿盆,拿桶的拿桶,忙碌的往外浇着水。可火势太大,如此点的小水只会让火势更加猖獗。
等云连城闻声赶来之时,整座行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喉咙腥甜,一口血水喷出,眼皮渐渐合上,倒了下去。
小成子大惊,猛的将他扶住,“殿下,殿下,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谁都没有注意到,皇宫外墙上正有一条身影好像抗着什么,往外准备翻了过去。身影停顿在外墙上几秒,猩红的双眸在夜空下泛着幽幽的光芒,随即,转身跳下。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到了翌日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是偶尔还有些地方泛起一些白烟。不说是人,就连屋内的所有东西都被烧成了灰末。中秋的第二天乃是云南国九王爷澈王云澈,和云南郡主夏婉如的大婚之日,但从宫内流出来的消息却是,婚期延后,也有人说是大婚取消。同一时间,驻扎在百里之外的东黎军队撤回了东黎,云南国太子云连城一病不起,九王爷云澈也忽然下落不明,不知行踪。
一时间,战乱纷纷,人心惶惶,百姓苦不堪言。
有人说,太子云连城之所以一病不起和九王爷取消的婚约,都是被阴谋所致,这一切都是东黎国独孤倾和北海国主在暗中操作。
也有人说,九王爷云澈的失踪其实是在暗中招兵买马,准备对东黎来个突然袭击。
更有人说,两国相争,其实是为了一个女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一个被独孤倾和云澈同时爱上的女子。
一时间,红颜祸水之言,众说纷云。
但,更有甚者,居然说,两国君王和王爷最爱之人,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妖娆’的男子。传闻,那男子就是曾经在云南国圣宴之上,唱过一首蒹葭的沐籽,如嫡仙般俊美的男子。
寒风凌厉,冰寒刺骨。
云南国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肆意溅落,顷刻间,整座帝都就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帝都街道的茶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红衣少年,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清澈中却泛出一片冷意。他俊美,是那种过分的俊美,比之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但他周身的气场却降至很低,冷到让人看一眼便不由得打一个哆嗦。
他葱段般的玉手,捻起一杯正冒着热气的清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清冷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又或者是透过那鹅毛般的大雪望向那红墙绿瓦上的皇宫。
“下雪了!”红衣少年捻着茶杯转了转,声音厚重且沙哑,有些异域风味儿,亦有些冷,像是来自地狱的呜咽声,让人心生恐惧。
红衣少年的对面坐着一青衣男子,男子容貌清秀,他并未因为红衣少年那奇怪独特的嗓音而有所忌惮,他好看的双眸,担忧的注视着红衣少年。随即,起身拿起一旁的狐裘披风,披在了红衣少年的身上,“公子,天冷了,该回了!”
红衣少年回眸,看着面前消瘦了的青衣男子,眸子暗了暗,似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在眼底晕染。愕的,点了点头!
红衣少年额前的血色印记,似火焰,又似凤凰,栩栩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