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忙陪上笑脸:“下官知道。”心里却暗自嘀咕:若不是你在这碍手碍脚的,我早就上好药了。
黎天见沐籽替他担心,便安慰道:“公子就别责怪太医了,我没的。”虽然伤口确实疼,但心里却是很温暖,许久没有人这么真正关心过他了。这份情,这份恩,他黎天记下了,在他有生之年,定当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太医检查完伤口,敷了上好的金创药便包扎上了。随后开了几帖药,嘱咐每日按时服用,病人不宜多走动,需静养几日才行,便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傍晚时分,宫内热闹非常。小成子带来一些吃食给黎天,和一套太监衣服,是给沐籽的。
沐籽胡乱的套了一下衣服,像小成子打听出了什么事?小成子凑近沐籽耳边:“皇上大摆宴席宴请北海公主,太子命奴才将公子带在身边,您不是殿下侍童么,这时不在身边伺候,恐又被公主拿了话柄。”
沐籽了然的点点头,跟随小成子一路来到殿内。
殿内文武百官分别坐在大殿两侧,中央一群舞姬正婀娜的跳着舞,乐师则在角落的一旁伴着奏。因是宴席,所以众大臣没有行那么多的礼数,喝着小酒,看着中央的**,好不快活。
沐籽轻哧一声,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在那随便扭扭跟广场舞似的,这音乐更是让人听了昏昏欲睡。
云清坐坐龙椅之上,左右两位绝色妃子,羞答答的喂着他水果,云清点着头心情大好的看着坐下的舞蹈,好似非常满意一般。
左下方坐着的便是云连城,自顾的喝着酒。而对面,坐着的乃北海公主,完颜谨,似乎对歌舞也没什么兴趣,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云连城,还时不时的抛上几个媚眼。但却皆被云连城忽视了。
沐籽跟小成子一路猫着腰,来到云连城身边。
此时数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随着音乐,女子旋转,跳跃,如同舞动着的精灵。
众大臣全都看的如痴如醉。一个跳跃落下,随即旋转到一架古琴前,坐下,抬手,抚琴,袅袅的琴音,美美的人儿,不止大臣们,沐籽也看呆了。
小成子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沐籽,示意她俯耳过来。小成子道:“公子可千万别存了别的想法,此女子可不是一般的舞姬,她是皇上亲封的云月郡主夏婉如,人人皆知云月郡主才貌双全,和我们九王爷澈王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沐籽挑了挑眉:“澈王?”
小成子仰高了下巴:“说起我们澈王,那可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四岁便能作诗,十三岁便武功超群,长相那更不用说了,除了我们太子殿下,太下间无人能再找到第二个潘安之姿的男子了。”
沐籽拍了拍胸脯道:“那我呢?”
小成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嘿嘿,公子当属第三人。”
沐籽撇了撇嘴,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小成子八成是天天呆在宫里,没见过啥世面。沐籽脑海里瞬间闪过樱花树下那妖孽般的白衣男子。
正当他二人聊的不易乐呼之时,琴音止,人儿起,夏婉如踩着小碎步行至殿前,微微弯了弯身子,双手褔了福礼:“婉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道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声音响起,又向着完颜瑾的位置福了福礼:“拜见公主殿下。”
完颜谨看向来人,一副清纯佳人的俏模样,一身白衣更是穿的飘飘如仙,上好的丝绸锦布,不是一般舞姬能够穿的起的。此人不是皇上的妃子便是公主。
就在万颜谨疑惑之际,云清开口道:“公主莫见怪,这是我云南郡主夏婉如,也是我云南第一才女啊!”说完哈哈一笑。
夏婉如低头一笑:“皇上谬赞了,婉如哪是什么第一才女,只不过是比平常人家的女子多读了点书罢了。”
完颜谨心里冷哼了一声:夸自己还夸的这么冠冕堂皇,才女?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么多书还不是一样跟个舞姬似的,在这跳舞抚琴,做这等有辱身份供人取乐的事。面上勉强一笑道:“既然郡主如此多才,那本宫便点一首广陵曲,请郡主抚给众大臣听听吧?”
万颜谨说完,看向夏婉如。只见夏婉如面色难堪了下,随即恢复如常。
沐籽勾起嘴角,冷眼看着面前两个女人的战争,一时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完颜谨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说是想听曲,但却是让夏婉如抚给众大臣们听的。在她眼里,这堂堂郡主跟个普通舞姬没甚两样。
反倒是夏婉如,面部扭曲一阵后,马上恢复如常,不简单哪,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简单的。
夏婉如福了福身,轻轻点头,没有因为完颜谨的无理取闹,而哭哭啼啼,反而显得落落大方,朱唇轻启,缓缓道来:“既然公主想听,那婉如抚琴便是。”
不卑不抗,我见忧怜哪。沐籽在心里委实狠狠的佩服了一把。
夏婉如走至琴案前,准备抚琴。
“慢着。”完颜谨出声喝止住,随后指向沐籽:“你,去给她伴唱。”
看戏看的正过瘾的沐籽一愣,像左右看了看,确定完谨指的是自己后,还不忘再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我么?”
完颜谨笑着点头:“对,没错,就是你。”
沐籽被她这么一笑,浑身直哆嗦。
小成子见她抖了一下,以为她心里害怕,忙扯扯沐籽衣角,小声安慰道:“公子别怕,不会唱曲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公子可直接回绝了她。”
“本宫的侍童是供人随意唱曲儿的吗?”温润的声音,质疑的语气,云连城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有着些许恼意。
这话沐籽听着心里着实受用,可听在夏婉如耳里却变了味道:太子的侍童不是供人唱曲儿的,那她堂堂云南郡主就是该供人抚琴的吗?难道她一个郡主还比不上一个太子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