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单膝跪地,剑身插在泥土里,他一手持着剑,抬眸看向一旁手执软鞭的云澈,轻声笑了几声,但是杀意也随之蔓延开来。他拔剑起身,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冲了上去。
云澈静静的站在那里,风华绝代。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嘴角轻轻一勾,挥舞着软鞭接上独孤倾势如破竹的一剑。
软鞭仿佛灵性一般,挥出去时是笔直的鞭身,带着强韧的劲道击向独孤倾的长剑,发出彭的声响,随即鞭身如柔软的丝线一般将对方剑柄缠住。云澈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软鞭往身后一挥,鞭身缠着剑柄,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剑被瞬间甩了出去。
变数突然在此刻发生,本以为独孤倾定是会抢夺长剑,但怎料他舍剑,腾空一跃,犹如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猎豹,敏捷矫健的欺身上前,向
云澈重重出了一掌。
云澈闷哼一声,连退了几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执鞭,向独孤倾再次挥出一鞭。
鞭身凌空翻卷,化为一条狂暴凶猛的毒龙,迅捷无比地向他冲来!独孤倾面色一骇,脚尖一点凌空一翻,张开手臂向后急退而去。然而纵使他速度再快,还是被鞭尾甩到脸颊。
独孤倾摸了摸脸色流淌下来的鲜血,嘴角轻哧一笑:“澈王不愧是澈王,棋逢对手真是大快人心。”说完,面露惋惜之色,道:“可惜,这样的对手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独孤倾的那一掌看似无力,却震伤了他的经脉,他强忍着喉咙内翻涌而出鲜血没有吐出,淡淡的笑了,那笑颇有几分邪魅,像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若是独孤倾再来一掌,他怕是无力招架。
一旁的笙察觉不对,想上前保护,但却被一旁余下的几名黑衣侍卫缠住,脱不了身。
独孤倾自是知晓他方才的力道,云澈此时虽云淡风轻,但他定是受了内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阴沉的勾起嘴角,拔起一旁方才被云澈软鞭甩开的剑,一步一步走到云澈跟前,眼神一厉一剑刺向云澈。
云澈脚步一挪,一个侧身险些中刺。但他体内热血翻涌,一个闷哼,一口鲜血便从他嘴里喷出。他彼时苍白着脸,虚弱至极。
“王爷!”笙大惊。
独孤倾喋喋地笑着,脸上的鲜血已凝固,加上他此刻的表情,让人看着异常恐怖阴森。
云澈此时已无力再做抵抗,若是稍加使用内力,即便不用他自己出手,他也会经脉紊乱吐血而亡。那一掌他用了十成的功力,换作平常人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云澈竟能坚持到现在,可见他功力非凡。他今日必要将其除之,若要留下,日后怕是个祸害!思绪至此,他也不再做别的花哨动作,直接一剑要了他的性命才是良策。
他丹凤眼微眯,席卷着浓浓杀意,一剑向云澈挥来。
眼看着剑就要钻入云澈身体,千钧一发之时,马车内戚戚唉唉发出怪异的旋律,配合着森林里的迷雾,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
独孤倾将要刺向云澈的身子一顿,回头看向马车。
只见马车上,一只葱白的素手,撩起车帘,钻出一位白衣女子。三千青丝垂在胸前,衣衫与发丝随风飘舞着,精致绝美的五官上,额前一团火色印记似凤凰般栩栩如生。女子虽勾着嘴角,但面上却一片清冷之色。
“动我的人之前,是不是要先给我打个招呼?”嚣张的口气却被她轻轻的道来。
稀疏的阳光映射在云澈苍白的脸上,让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他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直至心底。他是她的人。他此番受伤,比他先前厚着脸皮画下的神来之笔还要神来之笔。
独孤倾举起的长剑,慢慢放下,看着马车上傲然而立的女子,心中膨然一动。可女子方才的话语让却让他目光一寒,挑眉道:“哦?寡人只听过打狗看主人,原来寡人杀一个云澈还要跟姑娘说一声。”
独孤倾此话无非是将云澈与一条狗相提并论,沐籽心中一恼。骂他,就等同辱骂了她一般!她眉头轻蹙,眼睛微眯,一个闪身便来至独孤倾身前。
身影如鬼如魅,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说道:“你骂谁是狗?”独孤倾面色一骇,他从不知道她的轻功如此出神入化,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屏息凝神,冷言道:“寡人从未说过,姑娘又何必对号入座?”说着挣开沐籽的双手,一掌击向她。
掌上的劲风向她袭来,沐籽微楞,不由得暗叹他的卑鄙,快速闪身向后退去。
忽然间,独孤倾掌风一变,向一旁的云澈打去,沐籽大惊失色。
就在将要击在云澈胸前之时,“嗷”的一声虎啸,惊的树梢之鸟四散飞去,骏马也仰起了前蹄厮叫着。
独孤倾一愣神之间,只见一只奇异的黑白相间毛发的老虎,矫健凶猛地扑向他。他及时收住了击向云澈的那一掌,但因那是他的全力一击,收回来的劲道不由得让自己真气紊乱。倘若不收回,必被黑白虎咬伤,权衡之下,他觉得纵使真气紊乱亦比之老虎咬伤要好上许多。
他目光含着冷意,瞥向一旁虎视眈眈的黑白虎,平白无故怎会出现一只老虎居然让它救了云澈?这着实是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就在他疑惑之间。
丛林深处发出稀稀索索的声音,待他看清,却让他大吃一惊,面露骇色。
野狼龇着獠牙,巨蟒吐着信子,还有些他从没见过的奇怪动物,成群成批的从密林中钻出。如此众多具有攻击性的野兽同时现身,太过奇怪。在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能看见野兽们发着绿光阴森的眼睛。
余下的几名黑衣侍卫见状,亦不在与笙打斗,纷纷撤离,团团将独孤倾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