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觉得这条路甚是眼熟,直至见到一棵参天大树,她才反映过来。这不是昨天夜里,睡不着独自溜达时见到的心型树叶的古树麽?
经过古树,不远处是一座别致的小庭院,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无一不让人叹为观止。走进亭内,满满一桌子菜肴。在此用膳倒也妙哉,倘若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缺一样都显得刻意。
沐籽惊呼,道:“这独孤倾心思倒也缜密,皎洁的月光,和煦的微风,凉亭,池馆,还有这满桌美酒佳肴,还有我这么个美人儿。天时地利人和,他也算是花了番功夫嘛!”她捂嘴一笑,毫不谦虚的说道。
怎料小宫女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姑娘,陛下名惠万不可随意挂在嘴上,此乃大不敬啊!”
沐籽扫兴地撇了下嘴,双手在身后,踱步走至亭台边,闭上双眸,深呼吸。“这古代空气好的是真心没话说。”清新中夹杂着丝丝甘甜,似泉水般清甜趟过心房。
“无忧姑娘难道曾经跟我们不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过?”沉稳而浑厚的男中音,似冬日的清风,虽然吹的缓和,但也叫人寒冷刺骨。
沐籽回身,见独孤倾一身黑色紧身龙袍,将他深邃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君临天下般的霸气,都修饰得淋漓尽致。
身侧一身紫衣的云澈衣衫已经干爽,墨色长发披在双肩,完全看不出方才从浴桶内钻出来时的狼狈模样。他微微勾起嘴角,目光闪烁,似是从他的眸中说出了许多话,但木纳的沐籽却是一句也看不懂。
彼时的她,正思量着该如何回答独孤倾的话,她咬了咬嘴唇,哈哈干笑两声,指了指天空,道:“今儿月色不错,不错!”
独孤倾抬头看了看寥寥可数的星星,月亮亦是如女子含羞般,只露出半边容颜,悠抱琵琶半遮面说的便是如此吧?他清冷的脸上嘴角有些不自然的勾起,道:“看来姑娘心情甚好!”看着她表情似乎有些疑惑,便又解释道:“心情好了,就算是乌云密布的天气,亦会觉得是晴空万里。”说着有意无意的抬头看了看夜空。
沐籽恍然,抬头看着漆黑的一片夜空里,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俏皮的眨着眼睛,好似嘲笑她方才的那句夜色不错。
云澈双手束在身后,仰起好看的下颚,观赏着她口中的夜景,回眸对上她郁闷的眼神,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道:“不错!”
沐籽原本窘迫的心瞬间舒畅许多,递给他一个谢了的眼神。微风拂来,吹起了她额前两边的发丝,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额前血色印记里的凤凰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飞翔。她玉指将两边发丝捋顺,微微一笑,淑女至极。
就在让两个男子心中一窒之时,她捂着肚子,尖叫道:“好饿啊!吃饭吧?”
小宫女弯着腰,差点踉跄跌倒,低着头,道:“陛下请用膳食。”
独孤倾衣袖一挥,小宫女点头退在一旁。
沐籽心中暗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便是这象征着帝王般的权利。
三人入座,云澈慢条斯理的捻起了石桌上的斟满美酒的器皿,放在鼻下略闻了下,微勾起嘴角,道:“女儿红?好酒,酒中有甜、酸、苦、辛、鲜、涩六味。”
独孤倾脸色颇为诧异:“寡人竟不知澈王对酒上的造诣也是如此之深,未尝先闻,已然知晓此酒的年岁,不枉寡人拿出此酒来招待于你。”
云澈倒是淡定非常,轻抿一口,淡淡的道:“陛下过奖,只是本王恰好独喜爱这女儿红一酒,故对它多了解一些罢了!”
瞥了眼正在一口一口灌酒的沐籽,叹口气,喝茶用灌的倒也罢了,喝酒也如此这般,怕是还未用膳就已醉了!他嘴角轻扬浮出一丝笑意,道:“本王未婚妻才学兼备,不防让她作诗一首,祝祝酒性却是不错。”
独孤倾正有此意,本想询问一番,看无忧姑娘是否同意。怎料沐籽刚灌的一口美酒,听了云澈的话后,还未来得及吞下,便一口喷出,洒了云澈一脸。她边放下酒杯,边捶着心脯,叹息可惜了方才的好酒啊,酒水呛到嗓子里的辛辣感令她咳嗽不止。
小宫女见此,忙前帮着她轻拍着背,担忧问道:“姑娘可好些?”
沐籽边用力的摇了摇头,边摆手,喉咙却说不出话来。
云澈一愣,随即淡定的掏出一块秀帕,轻轻擦拭了下面容上的酒水。起身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喝下。他好看的俊眉蹙在一起,不过是让她作一首诗而已,她的反映未免也太大了!
沐籽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方才舒服些。独孤倾亦有些担忧,问道:“无忧姑娘,没事了吧?”
她点点头,许是方才咳嗽的有些久,嗓子有些沙哑:“呃,没事了,没没事了!”说着看向一旁的云澈,咬牙切齿的道:“就是方才喝的太急了!”
独孤倾这才放下心来,道:“姑娘亦是爱酒之人,需知这喝酒如喝茶是一个道理,得慢慢品,才能尝出其中滋味。”
她呵呵一笑,掩掉些许的尴尬,道:“陛下说的是,我只是在思索事儿!”
独孤倾一挑眉,道:“哦?可是方才澈王说的吟诗助兴?”
沐籽又重重的咳嗽几声,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瞥了眼云澈,也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好好的要她吟神马诗。
“本王未婚妻在百花诞上的才学兼备是有目共睹的,作诗不过点头之间,还需思索几番?”云澈毫不掩饰的宣誓他的所有权,沐籽是才学兼备的,但却是他的人!
独孤倾刚端起的器皿,还未喝,便又放下,神色有些冷,看向愣神的沐籽道:“那便请未来的澈王妃,为这女儿红作诗一首吧!”
沐籽石桌之下的长腿,用力的踹了一脚坐在对面的云澈,面上却嫣然一笑。被踢的云澈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女。
葱段般的玉指捻起酒杯,不似方才的猛灌,只是浅浅的饮了一小口,看着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