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身紫衣的云澈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刚才用力推她之人另有其人一般。
沐籽叹口气,咬了咬嘴唇,才道:“那个,我也是来参加选拔的!”弱弱的举了下手,抬头看向尖嘴猴腮的小胡子男。
尖嘴猴腮的小胡子男来到沐籽跟前,等看清她容貌之时,不由得一阵暗叹,这女子生的好生俊美,比之夏婉如还要美上三分。但比赛终归是比赛,不由得歉意道:“不好意思,选拔已结束。姑娘若是真想参加,便得等到来年百花诞了!”
沐籽一听顿时不大乐意了,指了指夏婉如,不满道:“那她呢?她不也是半途中插进来的!难道就因为人家是云南郡主,而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所以才没有特权?若是这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退出便是。”
另一端的夏婉如脸色有些难看,这女子明着讽刺她因郡主头衔而中途插队,看着场下众人议论纷纷,她拳头紧握,虽气恼但却发作不得。因着两人的距离不是太近,夏婉如隐约觉得面前女子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尖嘴猴腮小胡子男对沐籽刁难的话语一时语结,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绝了去。但听得帘内一道通透如墨玉的声音传来,它不似云连城的温润,亦不似云澈的慵懒,它好似含着微风轻轻的抚过人的心房,酥酥麻麻的!
“让她参加吧!”简洁的五个字却让人不由得想要听从他的意思处事。
尖嘴猴腮的小胡子男面色恭敬,弯腰点了点头道:“是!”
即而转向沐籽道:“花少许可,姑娘可以参加了。方才夏姑娘一首牡丹诗得到花少的许可,比之黎思雨姑娘更高一筹。但是夏姑娘却还未舞比,所以黎思雨姑娘也未被淘汰出局。”摸了摸小胡子又道:“若姑娘文比亦能胜出黎思雨姑娘,那便有机会参加稍后的舞比。姑娘可有什么疑问?”
沐籽了然的点点头,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青丝,问道:“若是我跟夏姑娘都胜了这位黎思雨姑娘又该如何?”
若是二位都胜了,且再比试舞曲,方才黎思雨姑娘一曲舞引来最多的一次蝴蝶。最终赢家就且看谁的舞曲更能吸引蝴蝶,那她便能受到花神的祝福,跟心爱之人共结连理。
小胡子男指了指周围的花丛,又道:“现在,姑娘可任意挑选一种花朵,吟诗一首,得到花少认可那便获胜。”
沐籽眉头蹙在一起,让她念诗倒还行,若让她吟诗,还不如一棍子将她敲晕了事。
回头看向帘子的另一端,月色跟夜明珠的光折射进帘内,依稀能看见一人斜躺在座椅之上,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神秘!
自己吟诗怕是怎么也过不了这花少爷一这关。沐籽沉默许久,场下众人皆议论纷纷。
“杵在那半天,估计是不会吟诗吧!”
“谁说不是呢!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个瓷器活啊!”
“就是就是,还想着跟云月郡主一争高下,真是痴人说梦。。。。。”
一身紫衣的云澈望着场中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子,表情闪过复杂。她给过他太多惊喜,无论是她的才学还是她的个性,都那么让他深深地为之动容。一个小小的吟诗就将她难倒,他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抛开所有不说,他就是从心底里相信她,她可以。
果然,场中白衣女子沉默许久,愕然间抬眸,神情已不复方才那般不安与茫然。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个完美弧度,美目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一身白衣衬得额间血色印记更加艳红。她仿佛才是这花中仙子,灵动而妖也。
她缓身踱步来至一丛玫瑰花前,缓缓蹲下,用手轻抚了下花叶,吟道:“麝炷腾清燎,鲛纱覆绿蒙。
宫妆临晓日,锦段落东风。
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
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
此时场下稍微腹中有点墨水的文人雅士,皆蹙眉凝思,口中喃喃自语:“奇女子,妙哉!”
尖嘴猴腮的小胡子男亦微微有些诧异,果然人不可貌相,本以为她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想不到,其才情远远不输于夏婉如。
侧身看向帘内,隐约看到帘内之人猛地坐直了身子许久,复又缓缓躺下。不用上前听候指示,便已知晓结果,但他还是上前走入帘中。
一旁站着的一粉衣女子黎思雨,嘴角苦笑了下,真的是人外有人。不论是才情还是相貌她都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也输的心服口服。纵然她再怎么想飞出牢笼,她亦不过是一风尘女子,幸运女神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除了无可奈何,她亦只能选择接受,不过似乎,也没有了其他的余地。
跟黎思雨的大彻大悟比起来,夏婉如倒是纠结了许多。她纠结帝都什么时候出来了一号这样的才女,亦纠结这样的才女出来了倒也罢了,为何还生的如此的容貌。不过最为纠结的便是,这个女子真的越看越熟悉,但脑海里总觉得隔了一层薄膜,让她无法将两人拼在一起。
纠结了许久,唯一庆幸的便是,纵使两人打成平手,她还有机会参加呆会儿的舞比。谁都不能成为阻碍她跟云澈的绊脚石,她会跟云澈两心相爱,他们会白首偕老,他们会受到花神最美好最真挚的祝福。会的,一定会的!
夏婉如手指紧握,指甲嵌入肉中亦浑然不知,面色虽有些惨白,却轻轻勾了一抹笑容。只是那抹笑容让沐籽看了浑身一哆嗦,发寒,发怵!她不是成心想跟她对着干的,实在是因为事出突然,但心底也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没有那个女子不希望得到一段受人祝福的美满爱情,她亦是。纵使在这异世,找到一个陪你一起开心,不让你伤心,无论何时都不会撒开你的手,这样的人,比起一个人孤零零要好上许多吧!
沐籽如是想着,望着场下一身紫衣的云澈,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