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可能！”雨森漠站起来，激动地说，“君代离不可能是虐杀天使——”
“漠，住口，不得无礼！皇上，难道，异国和月神有什么关系？”樱本翔看着司马炎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还是说，您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嗯，其实是这样的，”司马炎慢慢的说：“君代离是异国国主私藏在异国皇家密室的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异国有一个秘密，只有国主才能知道——每个见到了君代离的皇室成员，都是被内定的下一任国主。”
“什么？！”夜久明日正圆眼睛看着司马炎，“那，那，他活了，多少年？”
“听君代非花说，君代离说他自己已经几百岁了。”司马炎慢慢的说。
几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直以来的，自认为是弟弟的人，却比几个人的年龄加起来的几倍都大，“他，到底，是，什么？”
“你们在好奇我的年龄吗？”君代离从门外走进来，一袭白衣，腰佩淡紫色的玉饰，在昏暗的屋内，发着银色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
“离儿，你——”紫藤斋幸站起身看着君代离，“还好吗？”
“呵呵，真是有趣，我可是，和你们的祖先都认识的啊，你们不介意吗？”君代离微微笑着，身上一尘不染，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而且，我可是，几十年前的，虐杀天使啊。”
“笨蛋。我们都只当你是朋友。”樱本翔看着君代离，严肃的说：“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妖、仙、鬼还是其他的，都无所谓，我们只当你是个弟弟。”
“是吗？”君代离保持着微笑，淡淡的说：“我，只是个大魔头而已……”
“离，该回去了。”一个黑衣人从屋外说，“我的事，办完了。”
“等等，”君代离抬起手，洁白如玉的双手，展现在众人面前，君代离慢慢的说：“几十年前，我用这双手屠杀了无尽的人类，那个时候，草原上、宫殿里、山川间、溪水中，到处都带有一片红色，我作为天使时的雪白的翅膀，也变成红色，这个时候，一个洁净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替我洗净了罪恶，自己却坠入地狱，从此，我再也没有杀过任何一条生命，她说，她要在地狱赎罪，直到千年之后……我恨自己，害了她，也害了你们。”
“我们？什么意思？”神宫司看着君代离，他的笑容让自己心碎，他的笑容中，带有悲哀、无助和绝望……没人知道和体会到，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即使他现在粗略地陈述了一遍。
“……过后就会知道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命运将由自己掌握……”君代离弯下腰，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刚刚那个黑衣人，是来做什么的？”樱本翔看着已经离开的黑衣人和君代离，“他，做了什么？”
“那个人，应该是月神吧。”司马炎看着门口一抹柔和的光影，淡淡的说。
“月神？！”日下澈惊叹道，“皇上，不用去看看——”
“不用，”司马炎摇了摇头，“若是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只能干看着，没有任何可能可以阻止他。”
“我现在只想知道……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紫藤斋幸看着君代离离去的背影，僵硬的说。
“也许，我们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平息的风暴之中了吧……”日下澈无奈的说。坐在椅子上，“也许，从我们见到离的第一眼就注定了今日之局……”
司马炎看着无语的众人，“刚刚君代离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要和月神作斗争？”
“……为什么这么说？”樱本翔看着司马炎，“炎，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也许吧。”司马炎苦笑着，将系在腰带上的黑玉接下来，扔在地上，‘啪’的一声，黑玉碎了，但是，在玉的里面缓缓逸出一些气体，气体升上空中，凝成一幅画卷——
千年之后，坐落在圣山脚下，一座隐匿在云雾之中的楼阁——流月阁，每日有人高声谈笑、快乐的念书。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
突然有一日，一人到来，将一切平静打破——
“在下，今日前来，只为带走天女阁下。请天女阁下出来相见。”门外，一个身穿黑色战衣，黑发披肩的俊朗男子，向着屋内大声说。
“天女阁下，屋外……”一个柔弱的女生低声说。
“采薇，让他说去吧，反正，他也不会怎样。而且，一大早就来到流月阁扰人清静的家伙，不需要太在意。”坐在楼阁之内，冷眼注视着屋外之人的素衣女子，温柔地对着女孩说。终于，还是来了，像是有非常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是。”名为采薇的女孩默默地退了下去。
晌午，‘流月阁’内，人们依然嬉戏，无人注意屋外之人，毕竟那人是天女阁下说过不让请进来的。
“哦，那人还在外面，阁下，一直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天宫里的人。”坐在流月阁内，天庭的神将——司马齐熏看着有意无意向外撇的众人，向天女建议。
“……其实，我早已算到，这人一来，我们这里便再无安宁，等待千年，才可以在一起的大家，又如何可以忍受再次的离别？”天女看着司马齐熏，微皱眉。
“就算我们这样等下去，也只能等来无用的战争。”司马齐熏仍然坚持，“天女阁下，请三思……”
“罢了罢了，我先去会会他，倘若我有事，你们切记，立刻从后门密道逃走。不要理会我。”天女思索半晌，吩咐了下去，随后，转身走向屋外之人……
这一走，便再不会回来了，希望千年之后，能再相遇。天女在心中对着流月阁的众人说。
“不知石将军有何要事，一定要等到天女出来。”天女一挥广袖，石锡面前便出现了座椅、酒水，“将军有事，坐下说吧。”
“多谢天女阁下，”石锡坐到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女，“想必天女阁下早已知道，您当年带领天界各大将军、仙人，来到这里，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今日，在下就是要带阁下回天界。”
“将军倒是开门见山，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会阻止将军带走流月阁任何人。”天女微微一笑，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将军，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天界都在月神的掌控之中吗？而且，父皇根本无意在管理天宫，我们又何须帮助他？他，一直只是一个人而已。”
“天女阁下若是不肯，随石锡回去，那就怪不得石锡用强了。”石锡一挥手中的‘猎人剑’将天女手中茶杯劈成两半。
天女抿紧双唇，直立不动。等待着石锡的剑劈下。
只见，石锡的剑刚刚到天女头顶，突然止住了力度，“为何不躲？天女阁下是在小瞧石锡吗？”
“非也，天女只是在想，是否我死，就可换来流月阁众人的生？他们是好不容易才从天宫里逃了出来，只怕，再也不想和天宫有任何关系……”天女看着石锡，眼神清冽，“石锡将军，你难道不觉得父皇如今的行为已经偏离了初时建立天庭的初衷了吗？难道还愿意为一个虚假的政权卖命吗？难道，石锡将军不知道现在的天庭，只在月神一人的领导之下吗？！石锡将军，请你好好思量。”
石锡收起剑，沉声说，“天女阁下，倘若，将他们都送去转世轮回呢？是否，可以免去无谓之争？”
“将军是何意思？”天女有些惊讶的看着石锡，“难不成，将军想要放了我们？”
石锡叹了口气，“现今的天宫早已不是往日的天宫，只希望，阁下转世之后，可以和流月阁众人，改变天宫，或，消灭天宫……”
冥界——流月阁众人和石锡一起走在奈何桥之上，章稚舟看着石锡，敬佩的说：“石将军如此作为，实在是大丈夫，愿以后还可遇见将军，哪怕早已不记得将军。”
“石将军，这样就放了他们，似乎不妥吧？”一个一身白衣的天官，手持拂尘，看着石锡，“不知石将军，回去如何向天帝交代？”
“这是我的事，不关月神阁下的事。”石锡转过身，护住流月阁众人，向月神及他身后天兵天将说。
“哼，只怕，天帝却不同意。”月神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石锡，你当真是混账！寡人只让你将天女带回天宫，你却将流月阁所有人都送入轮回。”天帝驾临，一挥手便将石锡打倒在地，又转过头，看着天女，“天女，寡人，真是小瞧了你这个女儿。”
“是啊，父皇是小瞧了女儿，但女儿却不敢小视父皇。”天女看着地上的石锡，心中悲哀，原来仙界千年，却无父女之情，早知如此，还不如到人界投胎，何苦……
“你——”天帝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说不出任何话。
“父皇，我们再也不见。”天女低声说了一句，便将其他人送下转世齿轮，转世去了……
“阁下走好。只望阁下，切勿忘记在下。”石锡努力的站了起来，对着天女行了一礼，之后转过身，“天帝阁下，石锡一辈子不会忘记阁下对石锡的知遇之恩。”随后，石锡将‘猎人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挥，跌落尘埃。
天女看着石锡的一缕魂魄，突然伸手抓住，只见，那淡淡的，如一缕柔顺发丝般的魂魄幻化成一对项链，安静的躺在天女手中，“父皇，何必如此？”
“……你放心吧，寡人，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得，即使你下界转世，寡人也会让你们流月阁的人在一起，最终再次分离。”天帝看着自己女儿的身形消失在转世齿轮内，心中悲凉，紧闭双眼，冷冷的吩咐道：“月神，寡人命你一定监视着天女转世后的一举一动，等她对天宫有威胁后，只需秘密处决，不需上报，她的魂魄，由你处置！”
“是，属下遵命……多谢天帝赏识。”月神看着天帝和天兵一起离开，而另一边天女的身影马上要消逝，突然向前，用法术将天女的魂抽了回来，“阁下，你还没有到下台的时间。”
“你——放开我！”天女的身形显现在月神的身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毁掉天宫？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月神放开天女，背过身，安静的说：“我只是，顺应天命而已……而且，若是没有你和她的那件事，我也不一定要这无用的天宫和你的性命。”
“……当初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天女微一怔，不解地看着月神的背影。
“要怪就怪你父皇吧，是他蛊惑你，杀了我所爱之人，就不要怪我，将他打下地狱！”月神冷冷的说，“当年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日后他必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那你就直接杀了我吧，何必一直折磨着我？”天女低垂着头，看着地上一大片的彼岸花，“我，不想伤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当初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那是你的事，而且，我会让你受到我的报复的，现在，天女阁下，我要你用你的恨意创造出一个家族。”月神转过身，抚摸着手中的拂尘，毋庸置疑的说。
“你——我的生死现在就在你的手中，你又何必如此……”天女扭过头，不配合的说。
“你同不同意？”月神一摆拂尘，盯着天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现在，我手中可是握有你所爱的天宫的气数。你若答应，我会让天宫再过一些年头，一直到罂转世，若是不答应，我便等不了那么久。”
“你——”天女咬了咬嘴唇，“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是不会自己创造这个家族的，我会让我的两个侍女创造这个家族的……”
“如此甚好。”月神转过身想要离开冥界。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扭过头，天女正紧紧地抱着自己，“阁下，你这是何意？”
“算是告别吧，为了当年我们四个人的情谊，”天女的头靠在月神的背上，“此事过后，我再见你就是敌人……”
“阁下勿要忘了，我们早就是敌人了。”月神冷冷的看着眼前鲜红的彼岸花，“放开我。”
“……谢谢。”天女松开手，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到底是因为父皇，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呢？下一秒，天女就出现在流月阁，“罂、粟？你们没有去转世吧，如果在就快点出来。”
“阁下——”某之罂和某之粟从流月阁的内间走了出来，“阁下，我们不是想要……我们……”
“我知道的，你们是舍不得走。”天女看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本是双胞胎，却共有一个灵魂，每个人的身体里只有一半的灵魂，倒也奇怪，所以，为了了解这种异象的原因，自己就一直把这两个人带在身边，不过，这个某之罂，总是给自己一个特别熟悉的感觉，她会不会是离和神心里所念的女子？“……你们两个人，可不可以帮我创造一个家族？”
“……？？”某之罂看着天女，“阁下，恕属下愚昧，为什么要创造一个家族？”
“你们两个，只需按我说的做就好了，不要多问为什么。”天女淡淡的笑了一下，“作为报答，我会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两半，送给你们两个。这对项链，便是凭证。它们会一直跟着你们的灵魂，一世一世的追随你们。”
“……！”某之粟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天女，皱着眉，“阁下，是不是月神将其他人都杀了，你想创造一个家族，来祭奠他们？”
“你们可以这么想……不过，创造这个家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和月神作斗争。”天女点了点头，这样子，不用自己说，她们就可以带着强大的恨意去工作了，虽然对不起这两个人，但是，也没有办法吧，现在只能顺着月神说的去做了。
某之罂和某之粟点了点头，“属下立刻就去办。”
——画卷幻化成气体随着空气飘离了内殿。
司马炎看着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黑玉又幻化成完整的一块，拾起来，对着众人说，“我想，或许我们这一世的任务，只是将流月阁建好，交给天女，剩下的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若是想要帮后来创造的某之家族，你们可以去寻找带有恨意的灵魂，收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