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嘉盛坐在回上海的飞机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郭朝阳联系他的时候,说实话,他很开心。但,那个周海淀,又是何方神圣呢?
他看看助理为他提供的“东庭”资料和郭朝阳给他的企划草案,陷入了思考。
郭朝阳没有等来汤嘉盛的消息,却等来了桑悦。
桑悦穿了一身藏式彩条棉布的宽松衣服,不由分说地就把郭朝阳拉出来泡吧。
“喂,我还有份采购合同没看呢,等着我签字呢还……”郭朝阳穿着套装坐在酒吧里很不自在。
桑悦无奈地摇摇头:“亲爱的,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脱光’呢?”
郭朝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衣服领口:“为什么要脱?还要脱光了?!”
桑悦像看原始生物一样看着她:“摆、脱、光、棍——‘脱光’!”
郭朝阳恍然大悟,呵呵笑着:“这样呀,谁让你不说清楚了。不过,来酒吧就能脱光?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男人都不靠谱呢?”
桑悦又摇头:“No,No,No,这里的男人还都指着你脱贫呢。”
“那你叫我来干嘛?”
桑悦神秘一笑:“找一找恋爱的感觉。你知道吗?我也有过你现在这种状态,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后来我遇见了Mike,就那个让我心烦的人,我才知道,所有人都应该来谈谈恋爱,这个感觉太美妙了。”
郭朝阳很受不了地看着她:“你去西藏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又有这种想法了?要谈到世界充满爱……”
“我的小阳阳,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起起伏伏的心情就是在谈恋爱吗?”桑悦大笑,“喂,快看快看,那边那个男生走过来了,哇,还蛮帅的耶。”
郭朝阳瞬时有点紧张,没敢往那边看过去。
“嗨,可以坐吗?”旁边响起一个极好听的男声。
郭朝阳抬起头,笑了一下:“可以。”
他们三人聊得很是愉快,男生是做咨询的,今天来给一个朋友过生日。
桑悦鼓动郭朝阳带他回家,她说:“现在ONS太正常了,就好像是二手市场上的以物易物,各取所需而已。”
郭朝阳呸了她一下,说:“老娘还是处女,什么二手物品啊,老娘还没拆封呢!”
“我的小阳阳,你知道,什么事有了第一次才会有第二次,没有第一次就永远不会有以后的很多次,明白吗?”
郭朝阳推开了她,说:“你怎么跟周海淀一样,非要在我喝多的时候说绕口令呢?”
后来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壮胆,加上桑悦在一旁为她打气,郭朝阳才敢带这个男生回家。
也实在不凑巧,她家的电梯坏了,只好爬楼梯,郭朝阳其实没完全醉,不过还是脚步虚浮,半倚在男生身上。
那男生温香软玉在怀,酒醉得更厉害了。才到屋门口,就忍不住抱住郭朝阳,把她抵在门上,一点点接近,再接近。
“咣当”一声,门开了,郭朝阳摔在了地上,那男生则倒在了她怀里。
两人酒都醒了一些,爬起来一看,一个大汉正黑着脸,站在门里看他俩。
郭朝阳一看门牌号,知道自己多走了一层,跑到周海淀这儿来了。
那男生却全不知晓,一看郭朝阳家居然有这么一凶神恶煞,顿时兴味全无,呵呵笑了下,说声“误会再会”就溜了。
郭朝阳吧唧吧唧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呵呵一笑要闪人,却被周海淀一把拽住。
“你就这么急迫?”他语气满是不屑。
郭朝阳不想这个时候和他争辩,就“哦”了声。
“什么人你都敢往家带?”
“我错了,以后一定不往你家带,我走了。”她把重音放在了“你”字上面。
“喂,进来。”周海淀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在郭朝阳听来,竟有些铁汉柔情。
“干嘛?”
“叫你进来你就进来。”这么晚了,喝成这样,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没人照顾。
郭朝阳虽然不情不愿的,可还是被周海淀拉进了屋。
屋里,是典型的单身汉住的地方,充满了烟味、泡面碗、脏衣服和袜子,周海淀腾出一个沙发来,让郭朝阳坐。
“你坐一下,我这里有解酒汤,我去热一下给你。”说完他就进了厨房。
郭朝阳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的灯光想:这个大男人原来没那么讨厌嘛。
周海淀也不能很好地解释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在猫眼里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亲热会有些生气,为什么看见她的醉眼会忍不住想照顾她。
喝过解酒汤,两人之间有点冷场。
“那个,谢谢你。”郭朝阳有些尴尬地说。
周海淀看着她,说:“你发现没有,咱俩之间不是谢来谢去就是怨来怨去。”
郭朝阳挠挠头,说:“你看咱俩这名字取的,用马克思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对立统一的。”
“呵呵,你还学马列呀?”
“不是,什么叫‘还学’?”
“成,那来背背毛主席语录。”
“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郭朝阳说完觉得不对劲,又呵呵干笑了几声。
周海淀瞥她一眼:“你也知道你今天挺流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