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落扬恭敬的说道:“所谓不离,便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药物,欲罢不能,若是一日不按时服用,使用者便会痛苦不堪,甚至想要自杀。若是夫人忍心的话,那么便任由他的生死吧,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该服用的时刻了。”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却句句像跟刺一样扎在了白卿的心上。
她看着东安,心中一阵凄凉,这不就是罂粟吗,那种痛苦根本无法想象。
此刻他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全身颤抖,他的瞳孔涣散,呆呆的看向白卿,好像不认识她一般,他开始像疯了一样努力想要扑过来,结实的铁链开始乱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裂开的衣裳上血迹未干,似乎这一挣伤口更大了些,血液缓缓流下。
她不忍再看下去,指甲早已深入血肉,脸色泛白,她紧紧地咬牙,长长的睫毛下掩盖所有的痛苦。
她的声音轻轻的,眼里溢满血色,“好,我答应你。”
一句话,好像千斤重石狠狠地压在了心上,敲打的不留痕迹。
百里莫邪转过身,紫眸深沉如海。
“是不是?是不是从那次宫宴开始就处心积虑的准备着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刻意为之!”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虽然不知我究竟有什么用,但是也请王爷能够看在我把命都给了你的份上,放了东安。”
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他没有回头,脚步顿了顿,身形一震,终究还是没有看她一眼,似乎决绝的没有一丝留恋。
\突然间视线开始模糊了,手脚发软,体力越来越弱,连站着都无法支撑住自己。
白卿的手指颤了颤,脚步不住地后移,身体感觉越来越疲劳。
好像自己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抽走,筋疲力尽。
整个世界好像再次陷入了昏暗。
百里莫邪紧紧地抱住她。
整个人隐入黑暗中,沉郁着不语。
透着丝丝冷冽。
“落扬,计划不变。”低沉的声音响起。
再次醒来时,又是黑夜。
屋里虽然点着蜡烛,有些微弱的光线,白卿还是觉得眼睛很疼。
她费劲的爬起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
就这样呆呆的看向远处,眼角一阵酸疼,泪水涌下。
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笑容明亮却很讽刺。
恍若间看见一个人影。
一头银发,带着一个灰色的冷冽的面具,一身红衣十分耀眼,如鬼魅一般。正侧在窗户旁,眼神炯炯的看着她,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寒,目光犀利。
她低头,以为只是幻觉,双手抱着头,青丝散落,楚楚可怜,显得无助,逃生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深,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只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然后封锁那段记忆,一次次的变强大起来。
她恨自己迷失在其中,欲罢不能,恨自己昏了头脑,所谓的180智商全成了浮云,堂堂一届飞镖风云人物,居然两次败在了爱情上。
感情,真是致命的**。
祭祀,他想要用自己祭祀谁呢?
或许,他有更爱的人,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眼睛明明不会骗人的啊,一切明明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是最终却是勇虚伪掩盖的真相,血淋淋的,把人刺的体无完肤,更是于无形之中置于死地。
只一句话,便万劫不复。
她的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神采,她想看看窗外凄寒惨白的月光。
那个人依旧在那没有动,如鬼魅般。
白卿觉得他很熟悉,像是那天在客栈里见过的那个人。
她想张口说话,可是却说不出声,看来是失声了,人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就会导致失声,而且刚刚自己的力气也已经用完了。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走了过来,黑暗中的那双紫眸阴沉冰冷,不是百里莫邪那样的妖异冷酷,而是雪莲般纯洁的冰冷,像是没有灵魂一样,轻灵飘无。
他低声,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不似那日焦灼的呼喊,像是不认识她般那样冷淡。“我带你离开这,你愿意吗?”
说最后几个字时,竟带有一丝乞求,眼里又像是有渴望。
屋里一片寂静。
沉默丛生。
然后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那人满意的笑了笑,脸上依旧是泛着冰冷的,却是十分最圣洁的。
白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慌乱的用手比划着。
救救东安!
那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他遂点点头,应允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温润的,“放心,他会没事的,相信我,九儿,我这就带你离开。”
为什么会相信他呢?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身子一轻,在他的怀抱里,却是冰冷的。
明明看似春日里温暖的阳光似的笑容,他的身上却是泛着冷意的。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使劲向上攀爬,双手死死地扣住碎石,磨出了丝丝血丝,她看着前面的人只顾着自己走路,轻松跨越着乱石,已经走了好远了,狠狠地咬住已经泛白的嘴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撑着走过去。
他好像仙人般出尘脱俗,暗夜里一身红衣却穿出了飘逸的仙气,身上是天然的淡漠,出奇的冰冷。这气息不像百里莫邪那般邪魅中的阴冷,而是天山上雪莲般的纯洁冰冷。
她的脸色愈发的惨白,瘦小的身体紧缩在一起,离山顶越近,温度就越低,体温忽的急剧下降,她瑟瑟的捂住双臂。双腿打颤,身上仿佛有重斤压住,每一步都那么的艰难。
“九儿,如今你怎么走得这么慢,这速度可不比从前,快点啊,我们快到了。”语气里好像理所当然一般的嗔怪。
白卿身形一顿,不是在叫她,这人又是在透过她看着谁?她心中一冷,如今管这些做什么,我一定要离开。
这条路,她停了下来,这是上山的路途,他想干什么?
见她停了下来,眼神泛着冷漠,他好像不在意一般的望向她,眼神里满是孩童一般的纯真,“九儿,怎么了?”
“你究竟想带我去哪?你究竟是谁?”她用着仅存的理智,眼神锐利,手指挥动着,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尽管这看起来很滑稽。
他温和的笑笑,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自然是帮你做你想做的事,九儿不想恢复自己身上的气力了?”说着,固执一般的握住她的手掌,轻轻却十分认真的写着些什么。
一笔一划,神情认真,专注。
清,一。
“真是傻瓜,莫要再忘了,我的名字。”满眼望去,竟是宠溺。夜,愈发深沉。
风狠狠的摇摆。注定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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