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兄,你为何不和那吕布一起进去啊?”王随一边跟上一边问道。
“那你为何要来呢,和吕大哥一同进去不好吗?”王叙反问道。
“族兄,你是知道我的,那吕布和我不对付;况且,你可是我族兄啊,你走哪我自然要跟到哪啊!”王随谄媚道。
“油嘴滑舌!”王叙闻此,往前进了一步。
“诶,族兄,你等等我啊!”王随在后面叫道。
走了一会路,二人来到一个树丛旁。正要转角,王叙却眼尖地发现了有人,连忙一退,并捂住了紧跟而来的王随的嘴巴。
“呜呜……族兄……,你……。”王随被捂的话也说不出来。
“嘘,小点声,那边有人。”王叙小声打断了他的话。
二人顺着拐角,趴在地上,慢慢地转头过去,看见那边正有几个鲜卑人。
王叙只见那几个鲜卑人在叽里呱啦不停说话,却并不知是何意思,不由得急切起来。
很快,那几个鲜卑人便不再说话,径直往那边绕进林中去了。
“看来鲜卑人有阴谋啊!”王随轻声说道。
“废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明摆着的嘛!若无阴谋,他们费这么大劲干嘛?”王叙对于王随的话极度鄙夷。
“可是他们打算干嘛呢?”王随又问道。
这回王叙没有讽刺他,只是说道:“跟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说完便率先跟了上去。王随见此,也自是跟上。
两人随着那几名鲜卑人,慢慢向林外走去。那几个鲜卑人出了树林,便有一人便直奔北方而去,剩下的又原路返回了。王叙与王随对视一眼,各自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包抄而去。
却说吕布等人这边,刚一进林子,便看见前面有两个鲜卑人在奔窜。之前那个和王叙不对付的斥候立马说道:“果然是敌军斥候在那生火,那小子还说有埋伏,真是好笑。”
吕布见此,也是一动,想要追击,但又想起上次在九原城之时,王叙用的妙计,觉得王叙不可能无的放矢,一时间陷入两难之际。
“队率,如此良机,还不追吗?敌军斥候只有两人,我们正可一擒而下,立下首功啊!”那员斥候急切道。
底下众人也都急切起来。吕布闻此,知道众意难违,只好下令道:“斥候队,随我上去活捉敌军。”
众人纷纷应诺,急切地向前奔去。
追了许久,却仍是未追上,但那几名斥候却又离吕布等人很近,给其以无限希望。眼见林中越进越深,而众人体力却有些不支之时,吕布终于感觉到了问题。
“吕队率,怎么不追了?”那员嘲讽过王叙的斥候又开口道。
“追追追,你就知道追,难道你不觉得中了敌军计策吗?”吕布本就烦闷,此时听得他言,立刻呵斥了出来。
“什么计谋啊,那些鲜卑人愚蠢如猪,岂会想到这般计谋,吕队率,你还是……。”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只羽箭飞速而来,将他插了个透心凉。
“敌袭!”吕布见此,立即大喝道。然后飞速抽出宝剑,抵挡起来。
众人猝不及防,瞬间被射倒多人。
“两人一组,背靠背,莫要给敌人射中的机会!”吕布看着倒下的斥候,不由急中生智道。
但这丝毫没有多大用处,敌军人数明显多于吕布队,而且还是在迫不及防的情况下,很快吕布队就只剩下三个斥候了,其中除了吕布外,剩下的还都带伤。
“难道我吕布今日要命丧于此了吗?”吕布沮丧地想到。
“驾!”突然一声驭马声突然传入林中,紧接着五六骑冲入林中,直奔此处而来。
吕布抬头一看,却见领头的正是王叙。“叙弟,你别管我,走啊!”吕布大喝道。接着便拼命挥动宝剑抵挡箭雨。
但王叙却毫不在意他的话,依旧冲了进来。埋伏在林中的鲜卑伏兵。见有人进来,连忙朝其放箭。
王叙见此,与王随对视一眼,立刻向后面一倒,然后翻身到了后面的马匹上。并且同时倒伏在马肚之上。很快,前面几匹马被箭矢射中,但由于王叙在前面几匹马上套了些木片和甲衣,马儿只是吃痛,但还是向前冲去。而敌人的羽箭,在一波之下,却有了一个缓冲的时间。
王叙趁着这个空档,迅速冲到吕布几人面前,将其拉上马背,然后向原路火速冲去。
鲜卑伏兵见众人要逃,立马便开始追击。可惜王叙等人骑着马,虽然载的人有些多,却不是已经离开战马的鲜卑人所能追上的。
不一会,众人便纷纷冲出了树林,逃离了包围。
一出树林,便看到之前分出的另一小队在此等候,见着王叙吕布出来,也拥了上来。
“吕队率,你没事吧!”另一队的斥候中的一个领头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可惜了兄弟们。”说完吕布狠狠地捏了捏拳头。
王叙知他自责,也未多言,只是说道:“鲜卑应该也在集结军马,我们应该趁早离去才是!”
“叙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用得我吕布的地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突然吕布猛地向王叙鞠了一躬。
“吕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同上战场,便是同袍,自然要生死与共,何来道谢一说。”
“话虽如此,可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我吕布自不例外,救命之恩,岂能毫不在意吗?”吕布坚定地说道。
“随你吧,可是如今鲜卑整军在即,我们还是快走吧!”王叙又催了催。
众人闻此,各自看了看,便上马向外奔去了。几人纵马疾驰,还特意从林子那一边绕过,不一会便甩掉了鲜卑兵马。
“吕大哥,眼下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可鲜卑大部队马上就要南下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禀报军情为好。”
“什么鲜卑大军南下,如今鲜卑不是只有这些人吗?难道还有兵马在埋伏?”吕布闻此,不由疑道。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也来不及解释,我回去再告诉你,现在赶路要紧。”王叙打断了吕布的疑问,径直引着众人向南奔去,吕布虽然心里有疑惑,却还是驾马跟了上去。
半天时间过去,众人回到营地时已是夜晚,对完身份,众人进了营盘。却见之前分往东西的两队斥候早已回来,吕良也在帐外等候,此时见到众人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却打量起众人来了。
“父亲,是我没用,害得兄弟们惨死,请您责罚我吧!”吕布一看到吕良,便立刻下马跪下,请罪道。
吕良注视了一会众人,看见吕布率领的这队人马几乎少了一半,知道他是受了埋伏,又看了看王叙,发现他没有受伤。方才回应道:“这里没有父亲,只有越骑校尉吕良,你从军近十年,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吕布闻此,连忙磕头请罪。“校尉大人,在下疏忽大意,轻视了敌军,累得弟兄们惨死,还请重罚!”
“哼,你有何罪啊!说来听听。”吕良闻此,冷哼一声,讽刺道。
“在下轻敌大意,自以为敌军不会设下计谋,妄追敌军,以致落入了陷阱,还请校尉定罪。”吕布再次说道。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来人,把他拉下去斩了!”吕良笑了笑,突然变了神色,怒道。
王叙闻此,不由一慌,忙道:“且慢!”
“叙弟,你不必为我求情,我罪有应得!”吕布万念俱灰道,任谁被自己父亲下这样的命令都不免会心灰意冷,何况吕布如此孝顺。
“既然如此,尔等还不行军法!”
手下士兵闻此,迟疑了许久。看着吕良的眼神逐渐便得凌厉,只好动了起来。
吕布见此,也是一颓,反身对着王叙喊道:“叙弟,你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吕良闻此,眼角动了动,但仍是没有说什么。
“我说了且慢,此事大有隐情,可否听我一言?”王叙终于大声喊道。
那两名士兵顿时迟疑起来,看向吕良。吕良摆了摆手,道:“好,那我看看你有何话可说!”
王叙见此,心里一稳,知道此事缓了下来。便理了理思路,慢慢说道:“鲜卑大军即将南下,明日估计便会兵临云中城下,还望校尉早做打算!”
一语石破天惊,吕良顿时激动道:“此事可当真!”
“确实如此,我若有半句虚言,便作军法从事!”王叙肯定道。
“可有何证据?”吕良捏了捏衣袖,说道。
“这便是证据!”说完王叙从怀中掏出一支令箭。“若无调兵铁令,鲜卑岂会出现此令箭否?”
吕良见此,忙接过一看。只见令箭皆由纯金打造,箭身上镶有一段不知名的鲜卑文字,十分精美。
“此箭确实是真的,不知你从何处得来?”吕良问道。
“今日我与吕大哥北上寻觅敌踪,到一处山包之时,下马探寻敌情。在山包之上看到有炊烟升起,便知是敌军斥候所留,便欲往之一探。”王叙慢慢陈述起来。
“追至林外,我见林内入口处枯枝败叶,竟不见丝毫损坏。若有人进去,必定会踩断几根,但那上面竟不见丝毫,便知有诈。于是我和吕大哥商议,我从林外绕至后路,他率人继续追击,以此来探听敌情。”说到这,王叙停了停,转头看向吕布。
吕布一脸诧异,觉得完全不是如此。却见王叙眨眼,心里会意,闭口不言。
“然后呢?”吕良看到了王叙的小动作,却不言语,只是问道。
“果然,我在林外看到鲜卑人有一看人从林外绕道北去,心里不由起疑,便和他一同追了上去。”说着王叙指了指王随。王随也点了点头。
“我二人提前绕至那人前路,设下埋伏,将其抓获,因此而得到了这根令箭!”王叙说完又道:“因此是吕大哥主动引诱敌方斥候,最后方才使我得此机要,虽然中了埋伏,可吕大哥毕竟带回来一半人,纵是无功,也不应有罪啊!”
这一番话语,王叙将自己再救吕布之事彻底隐瞒,反而将之推到吕布身上,说成是吕布主动做饵,如此一来,便大不一样了。
吕良闻此,不由对吕布问道:“吕布,可有此事!”
吕布闻言,刚要说不是,却听到王叙咳了咳,连忙改口道:“确是如此!”
吕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不揭破,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吕布功过相抵,但手下折损人手过多,其仍有责任,罚二十军棍,立即执行。”说完对着那两名士卒说道:“你们把他拖下去行刑吧!”
“是!”二人闻此,立刻架着吕布走了出去。
下过命令,吕良又说道:“众将士驻守军营,我这就进城去与太守商议军情,尔等随时待命。”说完便备马向云中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