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过神经毒素的解药后,吉雅和师父一同蹋入了原始森林的树荫之中。走出十几步,吉雅回头望了一眼森林的外面,此时他身在其中,心情无比的激动,这里不再是他的禁区。
在茂密的树木间穿行,吉雅使出全力跟在师父后面。高速行驶中,必需绕过前方的大树,所以始终以“S”形前进,不断以双腿向两侧发力,几乎每步跨出都需要转向。大石、沟壑处更是要快速转变力道,在林中以此状态连续奔跑了半个多小时后,吉雅开始觉得跟上师父已有些吃力,但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又向西深入了二十几分钟,吉雅发现前方的树木后面隐隐发白,不知是光还是什么事物?他略一分神,忽视了前面的一条深沟。只觉身体突然下降,一脚踏了个空,重重地踩落在沟底。“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吉雅心里一惊,可双腿似乎并没有骨折的感觉,且身体也没有失控啊?原来,在深沟内的长草下躺着两具尸骨。吉雅拨开杂草,发现自己踩碎了其中一具人类遗骸的大腿骨。
跑在前面的师父也听见了后面的异响,回头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二人仔细翻看两具尸骨,发现另一具是猎犬的骨骼。师父啧啧称奇:“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看来这林中的神经毒素连动物也受其影响。唉,把他们埋了吧。”
“哦!”了一声,吉雅在瞬间聚集光子,准备在一旁的空地上卡一个洞来埋葬尸骨。只听师父急忙喊他停下:“慢着,高能光束会把这里引着火的!做事前动动脑子。”
吉雅汗颜,微一思索,便用气压波把那块土地上厚厚的积叶向四周清除掉,然后一束细细的“无根光”迅速射下。土块纷飞中,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坑已备好。但搬运那些尸骨,还是要他亲手来做,还要把土填回去埋好。回填那些土块着实费了不少时间,他心想,“早该想到,刚才真不该把土击得那么分散!”
办妥后,师徒二人继续前行,师父告诉吉雅:“就快到了。”吉雅渐渐看清那些树的后面是什么了:“哇嗷!那可真是一块儿很大的巨岩。”不久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几十米高,几百米宽的“大石头”,质地白润而有透感,简直可以算白色凝脂玉。师父乐呵呵地说:“怎么样?漂亮吧,哈哈!今天的目的地就在她后边。”也许是师父不想踏足其上,二人从左手绕了过去。
在这白色巨岩后,展现在吉雅眼前的是另一种蓝色的树林。这片小树林中的每一棵树都没有毛糙感,虽然那深蓝色的树干依然是那么庞大。半透明的木质就像是一种硅胶,在里面可以隐约看到微微发黄、骨髓般的芯子。
“这,就是‘筋骨树’了。”
吉雅不禁感叹了一声:“这太神奇了!师父,我现在有些明白你所说的‘坚韧而不硬’了。”
师父摇着手说道:“不不不,你还没有亲身体验到,就不会真的明白那种感受。当你对其树干和枝杈拳打脚踢时,接触的感觉就如同人体。但它本质却极为坚韧,极难被外力所摧毁。即使受到轻微的破坏,也能在一夜之间复原。”
“真的会有这种事情?”
“那你还不赶快试试”
吉雅走到一棵“筋骨树”前,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那深蓝色的树皮。感觉软软腻腻,却按不下去,似乎并不软。他突然一拳击出,感觉扎实、舒服、爽!紧接着双掌向内侧劈,这是一种纯粹的碰击,相互的作用力平衡,就如高手间的肢体相互格挡,绝难想象这是在与树搏击的触感。吉雅开始兴奋起来,快拳连击;手臂与树枝格挡;跳起飞腿。逐渐加大力度、速度,酣畅淋漓。
这树的弹性很好,坚韧稳固。虽然打得重了,也会有些痛,但恰到好处,反倒爽快。师父在一旁看了,高兴的说:“好玩儿吧!你尽管放开了来,把我以前教你的招数连贯起来用,可以连绵不绝得对几棵树同时攻击。以后你就每天这般练习数小时,中间不要停顿。熟练出身法嘛!”
“啊!好,豁出去了,我会坚持拼下去的,师父。”吉雅边打边说,他的性格本就坚毅,又是对自己也很冷酷。虽然本性热情善良,但无奈幼时多年世事残酷,造就了现在的他。
师父满意地说:“很好,这才像我的徒弟。不出三个月,你的体能和身法就会有质的飞跃。当你能做到这样时,便可进入下个阶段的训练了。”说着,只见他身形向前一晃,已经移动到几棵树之间。吉雅还来不及看清老师的动作,就见八棵树向八个方向震动弯曲。师父在瞬间打完收势,那些树干便立刻弹了回来,孔雀蓝色的树叶随后漫天飞舞,在身边缓缓落下。
吉雅的视线穿过落叶,发现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掌印。这些内陷的掌印,就如同是咬在蓝色橡皮糖上的牙印,却久久不见弹起复原,也许这种程度的损伤需要一夜才能恢复。
“好了,接下来你自己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可别忘了药效的时间!”师父留下吉雅朝林外慢步而去。
吉雅“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自己暗暗下定决心。然后一直这么专心的全力以赴的练着,不久,他便迎来了体能的极限。
自由社分社长安路基地,宿舍楼内,优笑看着那扇显示“202”号码的房门。这是他今后唯一可栖身之地,但又不止如此,这里才是通向他真正人生之所在。他在心里问着自己,“我反倒是自由了吗”
他放下行李便来到庭院中部,赴庞纪之约。但他似乎来得早了些,天才刚蒙蒙亮,庭院中还没有人。优笑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心里猜想着庞大哥有什么事找他。没过多久,庞纪果然出现在院子里,远远的便跟优笑打了个招呼。
来到跟前,优笑叫了声:“庞大哥。”
庞纪双手拍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说:“哎呀,没想到小优上次一去就是一个月,而且本事还长了不少。我上次教你的基本功法还记得吗?”
优笑抱拳道:“当然记得,正要谢谢庞大哥教我基本功法和解释自由意识能力,这也是我进步的原因之一。不然的话,我可能连回都回不来了,说不定连出发都成问题。”
“噢,那太好了!哈哈,你也不用客气,我是真希望你能快些成长。”
“也不知记得还对不对,我再把基本功法背一遍给你听:一,想象为先;二,身躯控自如,内外肌贯通一体;三,内视全我;四,时刻感知外物,观察入细至广;五,绝然控制自我精神意志;六,敞开心扉,思维无阻隔、无定式、无限制。对吗?”优笑把基本功法流利的背诵了一遍。
听完,庞纪高兴地说:“哇,你的记性可真好,竟然背得一字不差,滚瓜烂熟!”
优笑乐滋滋地说:“呵呵,其实我在听你教完后,每天都会坚持背几遍。生怕忘了。”
“你可真够认真的。不过看得出来,你显然不是只会背而已,哈哈!”庞纪的心情甚好。
优笑憨憨的笑了笑。在庞纪眼中,优笑许多表现仍然像是一个孩子,“也许这个大男孩儿能保有赤子之心是件好事。”
庞纪接着说道:“上次时间有限,今天叫你来还要告诉你很多东西。我先要了解一下,你此行中有没有更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特殊能力?”
于是,优笑告诉庞纪,他发现自己的睡眠恢复能力对受伤也同样有效。而那种会突然看到奇怪影像的能力,确实可以感知过去,但时间很短,他正在努力练习。还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每次都是发生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似乎对方会陷入自己的身体里面而被黏住,而且对方都表情狰狞恐慌,就像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
那前两样都不出庞纪所料,可当他听到第三种情况时,神经似乎被什么触动,显得格外激动了一下,对优笑说道:“虽然我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启示!看来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优笑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心想,难道是我得了什么可怕的怪病?担心的问了声:“告诉我什么?”
庞纪对优笑说起了自由社的事,倒并不是优笑出了什么问题。对外作为一个环境保护组织,其实自由社高层早就发现了世界开始进入毁灭期的诸多迹象。而且经过无数次的努力,证实这种毁灭的发展是自由社所无法阻挡的。为此牺牲了许许多多的自由意识者,但自由社还是尽一切可能去减缓毁灭发展的速度。然而,螳臂挡车,不但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反倒是消耗过大,损失了大批的人才。
现在的自由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不复当年鼎盛时期的实力。所以为了应付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灾难,自由社开始大量招募潜在自由意识者,并主动培养其快速成长,来补充实力。可这仍然是治标不治本的,人类最终的希望似乎只剩下那个古老的传说了。
慢慢的,很多人开始相信,实现这个传说是挽救世界唯一的途经,别无它法。并行动起来,苦苦追寻这一丝可能。其它的一切努力,在他们看来都变成了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甚至,部分人在拯救灾难时变得理性,他们开始重新思考自己今后的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