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深吸口气,赫连吟风努力屏弃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出于那一丝血脉相连的熟悉,和心中的好奇疑惑,她已然下定决心救出鼎中匕首,抬手,暗金色的寒气探出,探入鼎中,阴火触之瞬间灭亡。暗金色的力量缠住黑匕带出巨鼎,飘浮在自己眼前。
“我已经救出了你,现在,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黑匕首,浑身上下煞气凝重,浓郁的不祥气息,赫连吟风皱了皱眉,心中不安更浓。
陡然,黑匕化作一团黑雾,黑雾渐渐凝成一条人影,显出形态来。
“什么?”
赫连吟风忍不住大惊,身形连连后退,慵懒的眸底一片震惊与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这,这,怎么可能……”
从未有过的震惊与不安,让她彻底失了冷静,早已失了那慵懒沉静,此时此刻,她只感觉不寒而栗。
那黑匕化成的人形,黑色长衫,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身形……
“主人,你好像很惊讶?”得到自由的‘黑匕’绽出一抹阴冷邪肆的冷笑,虽然在笑,那狭长的凤眸却一片邪恶阴冷,一片无情。
赫连吟风努力让自己平静,盯着眼前之人怔怔发愣,“飘月……这怎么可能?不,你不是飘月,你,你……”心中混乱,即使面对死亡她也不曾失态,可是,事关飘月,她却失了冷静,眼前的男子,阴冷邪恶,如同地狱的死神,那与归海飘月如出一辙的脸孔一片白无血色,那本该勾魂摄魄的凤眸也是一片冰冷噬血。
隐隐间,她有些明白,心中的那丝不安并非没道理,。
“飘月?”黑衣‘飘月’眉尖微挑,然后,阴冷的眼中荡起一丝了然的笑意,“看来,他先找到你了。”
“这就是你告诉我的答案?”看着那熟悉的容颜,赫连吟风已经冷静,随之而来是冷酷和杀意,虽然不能否认眼前与飘月一模一样的男子和她有着血脉相连,宛如一体的亲切感,但她更清醒地知道,这男子很危险,甚至,充满了威胁,而这份威胁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针对飘月的,如果为了飘月,她会狠心舍弃眼前这份‘血脉’。
“你想杀我?”黑影突然欺近,那邪肆的眼眸冷冷盯着她,“我想你应该感觉得到,我是你的一部分,可你居然想毁了我?”那邪肆的声音渐渐低沉。
“好了,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鼎中?”不悦地推开眼前黑衣,她冷声问道。
“已经说过了,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就是属于你的,至于为什么会困在这鼎中……”黑衣飘月讥诮勾唇,“两千年前,主人你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转生来到人间,经过天界之门时,被鬼主劫杀,我不幸被夺,为了保命,主人就将我一分为二,舍弃一半被鬼主夺走,保留一半投入人间,现在看来,主人当时选择保住那一半,现在还是选择那一半,为了那一半,你居然对我动了杀心……主人,你明白了吧,我的那一半,就是你口中的飘月,哈哈,看起来你很在乎他,可你明白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主人,你还想杀我吗?两千年前,正是因为你舍弃了我,我才会被鬼主困于这幽冥鼎中。”
“两千年前?告诉我,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被迫到人间转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哼,还不是因为哪些界主、界皇逼迫主人你,不得不逃往人间,咦?主人没有记忆?看来主人的另一般灵魂不在体内啊?”
黑衣飘月的阴冷的眸子盯着赫连吟风,暗含审视,“看来,时隔两千年,即使没有那另一半灵魂,主人的性性还是没变,不过,主人你真的很不公平,我可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两千年前的惊变,和这两千年来的分离让我产生了独立的灵魂,可我始终还是你的一部分啊,你总该不会真的要毁了我吧?主人,你不会是怕我威胁到你口中的‘飘月’吧?你放心,主人,只要你收了我,我依然还是你的一部分,不会威胁到他的。更何况,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我怎么会伤害他呢?傻子才会自己伤害自己。”
看着那熟悉的容颜,虽然眼前之人的气质阴冷邪恶,与飘月那魅惑如妖,优雅如莲的气息截然不同,可,那一丝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她微微迟疑,略一犹豫,她决定先将眼前之人掌握在手中,再作决定。
“喂,你不会心软了吧,没听他说,他产生了独立的灵魂了吗?他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不会真的甘心成为你的一部份了,你最好趁他现在虚弱毁了他的灵魂,要知道,即使毁了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也还是你的,你这样放任他的灵魂存活,迟早是后患。”
突然,一直窝在她怀里的小东西钻出小脑袋,不屑地警告着,同时,那双盯着黑衣飘月的眼睛,充满了贪婪垂涎,“真是美味啊,喂,长脚的蛇,他的灵魂和你的一样美味啊,偿不到你的,让我偿偿他的吧……”
“啊!噬魂鼠?”
黑衣飘月陡然脸色惨白,忍不住忌惮万分地连连后退,“主人,不要听它的,主人,你不能伤害我……”
赫连吟风拍了一下小东西的脑袋,小东西溜地一下窜进了她怀里。
她又岂不知道眼前的黑衣飘月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是人,就会产生各种欲望和自私。
可是,他的生死,还是要看飘月自己的决定,毕竟他们曾是一体。
“你不必害怕,现在跟我走,对了,你最好还是变成匕首形态跟我走吧。”淡淡瞥了一眼那受惊的人,在对方化成一把匕首飞到自己手中后,赫连吟风才原路返回,再次来到那处漆黑的空间,静静等待,她知道苏录云澜不会一直将她关在这里的。
果然,不知过了多久,暗室的机关终于开启了,明亮的光亮从头顶笼罩而下,苏录云澜那揶揄嘲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赫连吟风,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是这么规矩的人,这三天来,你还真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