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没有想到,母后会这般的丧心病狂,会对冰儿痛下杀手,难道这后宫,除了肖家的女人,她当真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吗?她是他的母亲,但她却早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当年,她恶毒的模样,残忍的手段,都历历在目,是他们母子欠了六皇弟,如今她又要对六皇弟下手,他怎会不心痛,不难过呢?可她还是他的母亲,他还是不能将她怎样?而且还要堂而皇之的维护她,保护她,真的很可笑,但却也毫无办法。
“哀家做事还要对皇上交待吗?皇贵妃谋害龙裔,哀家依法将她处死,有何不妥,六王爷加以阻拦,哀家将其一同处死,又有何不对!”太后也板起了脸,与北寒墨争锋相对,她绝不可以让步,即便是他恨她,也在所不惜,墨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为娘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
北寒墨听后,脸色瞬时变得铁青,眸中的寒意更甚,“母后的意思,是说朕的圣旨犹如一句空话吗?朕早已不是黄口小儿,岂容母后再次指手画脚,若是母后觉得朕碍了你的眼,大可以将朕废了,另找一个傀儡皇帝!”
“你,你这个逆子!”太后气的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哼!”北寒墨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与她。
“好,哀家这就走,在也不管你便是!”太后气的掉头扬长而去。
“来人,将这些尸首都给朕丢到荒山喂狗,这些人都给朕关进死牢,明日午时凌迟处死!”北寒墨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人,毫不留情的下令。
“是。”门外的侍卫齐声应道,便开始执行命令。
一直到现在寒冰和蓝夜臣还处在十分震惊的状态,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突然了,怎么?皇上就来了呢?怎么?他们母子二人就吵起来了呢?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呢?好像太乱了,本来还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结果没想到那个女人到碰了一鼻子灰,真是世事多变啊!
过了半个时辰,朝阳宫恢复了原貌,北寒墨望着他二人,说道:“你们二人跟朕进来,其他人再次守候,若有人前来打扰,一律杀无赦!”说罢,自行踏进了寒冰的寝室。
寒冰与蓝夜臣对望了一眼,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
这时的天已经亮了,一缕晨光折射进殿内,映照子昂北寒墨的身上。
北寒墨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二人,屹立在殿中。
蓝夜臣关好了房门,走到北寒墨身后,说道:“方才多亏皇兄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北寒墨转过身,望着他,眸中蕴含着一抹愧疚,他突然握住蓝夜臣的双手,叹道:“六皇弟,是皇兄对不起你,当年,是朕的母后害死了你的母妃啊!”
蓝夜臣悠然一惊,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恐怕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对他说出这番话来吧。
“皇兄,你为何会这样说?”蓝夜臣定了定心神,带着一丝困惑,问道。
“六皇弟,你不知道,那一日朕看到母后带着一行人匆匆的赶往朝阳宫(蓝夜臣的母妃生前是皇贵妃所以居住在朝阳宫里)一时好奇就跟着来了,躲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北寒墨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意,想必这事对他的影响也是颇为深刻的。
“是吗?那你可知道那****也躲在后殿,看到了一切。”痛彻心扉的往事再一次袭上心头,蓝夜臣的身体剧烈的颤动着,甚至连声音变得哽咽了。
“对不起,六皇弟,朕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阻止这件事情,况且对方是朕的母后,六皇弟,朕知道你心里的苦,所以这些年来,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来,朕都不会怪你!”北寒墨嘴角浮上一抹苦笑,眸中是深深的愧疚之色。
蓝夜臣心里清楚,他话中的含义,自己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清楚,亦不可能不知道,他却从来不过问,对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他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他竟然知道这些,原来是这份内疚促使他这样做的。
寒冰默默的望着这两兄弟,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却都是人中之龙,一身白衣的蓝夜臣看上去是那么的淡雅宜人,仿佛只要看他一眼,所有的烦忧都会抛诸脑后,龙袍加身的北寒墨一身霸气,帝王之风浑然天成,让人望而生畏。
若是这样看起来,蓝夜臣的确不适合做一代君王,想必他要夺取北寒墨的江山,只是为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还有杀母的血海深仇。
“皇兄,一切已成定局,我们都无力回天了!”蓝夜臣薄唇轻启,说的云淡风清,他的话是否代表他不会放弃,一定要斗到至死方休呢。
北寒墨重重的叹了一声,俊眉蹙起,说道:“皇兄知道你里的恨,了解你的苦,可如今正值三国鼎立之势,我们兄弟怎可自相残杀呢?”
寒冰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北寒墨竟说的如此直白,对于一个要夺他皇位之人,他竟可以隐忍至此,可见起心胸宽旷的地步了。
“皇兄,你不必担心,臣弟还没有糊涂到这等地步,臣弟想要的你知道!”蓝夜臣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语气虽生硬,但也缓和了许多,皇位虽然他曾经要夺回,但他清楚,自己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这北寒国是北寒家先祖所创,他自然是要誓死捍卫的,他现在要的只是那个女人的命,要用她的血在祭奠娘亲在天之灵。
寒冰看了一眼二人,似乎没有谈完的迹象,所以索性坐到椅子上等候,蓝夜臣的话让她很吃惊,入宫之前,他曾对自己说过,助他夺天下,现在怎么又会这般说呢?莫非他想通了吗?这样倒也不错,不用手足相残了,只是报了杀母之仇便可。
寒冰自己没有发现,她竟把蓝夜臣放到了第一位,而把自己的仇恨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