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干嘛要把矛头直接指向云若初,梁奕宸似乎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从云若初进门到现在,陆萱似乎每一句话都有所寓指,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她的?
云若初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因为‘我的男人’四个字把她彻底给网困住了,此刻,她就像陷入了一片沼泽地里,苦苦挣扎之后,开口的话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梁总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陆小姐要这般守护着?”
她这一开口,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云钟涛,这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陆萱的目光更是风云变化。
云若初意识到自己的突兀,脸上略微尴尬的红了起来。
灯光之下,梁奕宸深冷的目光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觉察到气氛不对,陆思明呵呵笑道,“你们认识不久,当然不知道,我这个女婿以前是做特警的,三年前负了伤,所以改行从商了,他的身体状况却时不时因为胸口上的旧伤而受到一些影响。”
听着陆市长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道来,那一字一句化丝成缕,一根根缠绕着云若初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痛。
她努力吸了几口气,让窒息的痛楚不那么明显,而后,才有勇气抬起头,唇角轻扬,淡笑若烟,“对不起,是我冒昧……”
“没事,年轻人,总是有些好奇!”还是陆思明在搭腔。
云若初低头一笑,任那酸酸的疼痛涓涓细流般在心里流淌……良久,听见云钟涛的声音传来,“我太太心地善良,喜欢关心别人!”
陆萱听着,心里闷闷的怨恨开始发酵,堵在胸口,唇角却骄傲地上翘,“云总裁,你的太太对其他男人都感兴趣了,你却这样护着,真够大度仁慈!”
梁奕宸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无人发现的薄雾。
同时,陆思明敏锐感觉出云钟涛满身刹时腾出的冰冷寒霜,双眉一挑,眸子里燃起了怒火,“萱萱,怎么说话?”
陆萱只觉得一瞬间眼眶有些酸酸的涩痛,长了这么大,父亲第一次凶她,还是为了外人,还当着梁奕宸的面……
心里像火烧一样,站起来,“哧”的一声冷笑,“爸爸,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不仅帮着云天集团夺走本该属于茂阳的项目,现在又帮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也被云若初给迷惑……”
“滚出去!”
一声暴吼由陆思明发出。
终于,梁奕宸寡淡的目光掠过陆萱被气的苍白的脸孔。
包厢里寂静无声,陆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父亲。
云若初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云钟涛,却见他似笑非笑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异样邪魅的弧度。
“马上滚出去。”陆思明站起来,凌厉的目光看着陆萱,声音淡漠疏离而又让人感觉冷的彻骨。
“哇……”陆萱抓起包包,转身冲出包间。
事情的发展令人匪夷所思!
梁奕宸不徐不疾站起,噙着诡异的笑从云若初身后走过,不知为什么,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她雪白脖颈上清晰的吻痕印在他眼帘,他垂下目光盯着那新鲜的吻痕,嘴角微抽,“失陪一下,二位慢用!”
云钟涛忽然的就笑了,“梁总慢走,后会有期!”
随着房门的轻轻关上,陆思明的脸色终究不太好看,倒是云钟涛一脸坦然,很轻易就转移了话题。
云若初坐如针毡,却也只能极力维持平静的神色,她不紧不慢的吃着,看似在听陆市长和云钟涛谈论的国际形势和A市的发展,其实,满脑子都是关于梁奕宸的画面。
那一枪是致命的,即便大难不死,也会给他的身体造成难以言状的创伤!
食之无味的晚餐终于在云钟涛电话响起时结束。
“好,我马上来!”挂了电话,他迟疑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陆……”一个挥手,陆思明含蓄打断他的称呼,“你们去忙吧!”
出了酒店,云若初要过云钟涛的钥匙,“你喝了酒,我来开车,要去哪里?”
“医院打来电话,说何耀文的情况很糟!”云钟涛说完,躺到后车位。
一路上,因为自己喝了一点酒,再加上心事重重,云若初很小心地放缓车速。
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后面没有任何动静,以为云钟涛睡着了,云若初狐疑的看向后视镜,只见他双手扶在正副驾驶的两个座椅背,因为酒气而更为深暗的黑眸却一动不动盯着她,冷冰冰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云若初被他这样死死的盯着,有些发毛。
到了医院,得知医生已经抢救完毕,何耀文被送往重症加护病房。
加护病房不能随便进去,云若初站在喏大的玻璃窗外看着里边被一堆仪器包围的何耀文,他双眼安静的闭着,带着氧气罩的脸色白的仿佛是一张纸,安静而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他身上的护心仪和那些她认识与不认识的仪器,情不自禁中,她想到了父亲,甚至想到了梁奕宸当年被自己……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跟何耀文一样,应该比他还严重吧,云若初只觉得心疼的快要裂开。
“云儿,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云钟涛刚才问过医生,医生说何耀文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走出医院,被冷风一吹,云若初紊乱的心终于清醒了许多,正准备去赵秘书那里接清儿,有电话呼入。
“云若初,你没在家?去哪儿了?”杨丽丽从锦华苑出来,轻快的脚步,明朗的笑容,就像云钟涛的无情无义根本没在她身上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