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具有几千年传统道德文化的国家。随着政治、经济、社会、科技等不断发展变化,人们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等也在不断变化,一种非道德的、隐藏在潜规则下的危机严重影响着人们的观念变革。“中国社会的深刻危机在于道德的缺失。”茅于轼这样说。无论是利益分配还是社会交往,是生存动机还是日常生活,凡在与人打交道的地方,几乎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潜规则下的道德危机,上流社会的人投机钻营、勾心斗角、不惜道德的代价捞钱发财,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社会底层的人困顿、焦虑、绝望、压抑、牢骚甚至仇视的情绪弥漫在我们的周围。
潜规则是隐藏在正式规则之下,却在实际上支配着社会运行的规则。它最早产生于人们的贪婪和私欲,并且随着时代的前进不断发展壮大,滋生繁衍,如今已经无孔不入地渗入到娱乐圈、商业、职场、消费等等社会上的各行各业中,可以说所到之处,都或多或少存在为得到个人或小部分人的利益的潜规则,有的已经违背了道德和良心,有的已经触犯了法律。潜规则作为获取成功的一种捷径,以其明显的“优越性”,逐渐被社会大众接受和认可。部分潜规则已代替显规则,成为了通行的社会契约。现实社会里,显规则被束之高阁,潜规则大行其道,大有功高盖主之势;按照潜规则行事被视为正常的行为,拒绝潜规则反而被视为标新立异。官员贪污是正常的,不贪污是不正常的;商人行贿是正常的,不行贿是不正常的;医生给病人看病收红包是正常的,不收红包是不正常的;设计师带客户买材料,收商家提成是正常的,不收是不正常的;博导收学生礼金是正常的,不收是不正常的;女秘书被老总包养是正常的,不被包养是不正常的。潜规则教化越来越多的人冲破道德的藩篱,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来获取名声、地位等。一些人越来越相信权势、金钱及性的力量,而不相信个人的才华和努力。同时怀疑对方成功的背后不是辛勤的汗水,而是权钱交易或权色交易的黑幕。周森锋被媒体曝出为最年轻的市长后,先是被人怀疑其父母为高官,他的父母被证明是普通农民后,接着又有人怀疑其岳父母是高官,事实上他的岳父母也是普通人;“快乐女声”曾轶可凭借其出色的创作才能,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快乐女声总决赛全国十强”后,竟被怀疑其成功源于巨商父亲的贿选,最后其父亲大学教师的身份让网友大失所望。畸形的社会伦理生态催生了畸形的价值判断,人们普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殊不知自己也在被人用有色眼镜观看。
道德危机说到底是人的素质的危机。究其根源,笔者以为有政治因素的影响。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代表着当代中国公民的最高道德权威,然而权力腐败现象造成一部分人对权威的信仰危机,有些官员也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时”,缺乏理性的执政理念,从而使一些人对执政党产生怀疑,处于无规则状态。道德危机也有社会因素的影响。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给人们带来巨大的压力,识时务者为俊杰,适者生存成为黄金定律,“胜者为王”的价值观念使一些人不惜铤而走险。凡违法了交给法律,政府、社团、企业越来越不愿意承担道德建设的使命了。道德危机还有经济因素的影响。利益分配不公和由此产生的强烈的不公平感印证了“君子吃亏论”,鼓励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行为定势,只要“捞”到钱就是“老大”,“唯利是图”的人将道德抛在了九霄云外。市场经济的潜规则谁都心知肚明。利益成了人们最大的驱动力,在利益驱动下,有的人从违反道德走向违反法律。
有人说,改革必须要付出代价(其中也包括道德代价)。但是却不能以此为由,漠视道德危机的存在。衡量一个社会是否进步,不光要看经济是否发展了,而应全面地看社会是否发展了,包括政治文明、道德文明、商业文明等等。任何健康的社会都有起码的道德规则。其实在潜规则面前每个人都有选择权,你无法消除这个潜规则的存在,但是你有权选择拒绝。如果一个人认为人格比各种所谓成功的光环都重要的话,可以选择拒绝。潜规则不是不变定律。要解决当今潜规则下的道德危机问题,需要综合治理。应该进一步深化政治体制改革,提高政治民主化,加强权力的监督制约,杜绝腐败之源。建立公平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调整社会的赏罚方向。要不断加强道德立法,加强精神文明建设,改进教育机制,构建正确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正确引导人们崇尚积极健康的道德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