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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国式金婚”的价值取向

前阶段宁夏公共频道热播的电视连续剧《金婚》,成了许多人必看的节目,每天随着主人公生活的琐事和小吵小闹度过整个晚上。《金婚》最能留住观众的是还原生活的真实,男女主人公经历了种种生活坎坷、家庭矛盾和感情痛苦,但他们最终体味到的是幸福,观众也从中体会到了生活中的“幸福、疲惫和沉重”。体味《金婚》的价值,就从争吵中获取吧。

本剧故事开始于新中国建设初期的1956年,年轻漂亮的小学数学老师文丽(蒋雯丽饰)和重型机械厂的青年标兵、技术员佟志(张国立饰),结为夫妻。他们的婚姻始于阳光灿烂的20世纪50年代,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后的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以及新世纪,经历了新中国历史上变化最激烈最巨大的50年。这部戏不仅是男女主人公的50年婚姻生活史,同时也是新中国的一部发展史。本剧以编年体的形式,一年又一年地讲述了这对夫妻50年坎坷婚姻路。

《金婚》名字很美丽,又有诗意。雨果说上帝既然期许了永恒,就要人们成双成对。看了《金婚》最大的感受就是佟志与文丽这一对夫妻生活中既恩爱又争吵不断的生活历程。从剧中可以看到,金婚50年始终是和谐和冲突相辅相成的50年,是争争吵吵的50年,是相互较劲的50年。直到晚年要办庆祝仪式,俩人还要为穿西装还是穿唐装吵架。《金婚》没有形象介绍婚姻的意味和婚姻的内涵。佟志跟文丽的结合,充满了偶然性和戏曲性,结婚时写保证书,两个人信誓旦旦。但是两个人差异太多,文丽漂亮爱美,佟志相貌平平;文丽娇生惯养,佟志生性懒散。结婚以后,产生了分歧,不到一年,文丽也感叹“我们也开始吵架”,而且非常遗憾的是这仅仅是开始。在50年间相互因为对方不是初恋而有怨言,因为佟母的言语发生争吵,因为文丽不愿意剖腹产而争执,因为对待庄家不同态度而发生冲突,因为大宝摔伤而产生抱怨,因为找保姆发生争执,以至于闹到几次出走,差点离婚,只是因为佟母藏起户口本而没有离成。

这就让我想起古老民族的神话传说。当初上苍造人,一看造出的东西两边都是朝前,两张脸,四个耳朵,四个眼睛,两个身体都往前,又弄不开,上苍下意识地拿起刀从中间一刀劈下去,一边是男人,一边是女人。上苍在上面看,分开之后两个人相拥相抱,但很快就打起来,上苍说这就是人类。男人和女人合起来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类,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生。男人和女人,丈夫和妻子本来就应该是互相吸引、互相补充,这就是婚姻。传说女的来自金星,男的来自火星,吵架是男人和女人的天性,不吵架是不正常的,吵架是正常的。

透过婚姻中的吵架看《金婚》,整部电视剧所要表现的,主要就是对当代婚姻意味的理解和探寻,是对婚姻和家庭的理解。

我们的国家有着几千年的文化,赋予传统家庭的含义以儒家为代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为臣纲,大家庭小社会,社会大家庭,使一夫一妻制有了更持久更特殊的意义。当然家庭和婚姻的稳定、持久都是相对的,因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如果一律不许离婚,许多家庭都会爆炸,社会也会爆炸。但我们崇尚持久和谐的一夫一妻制的婚姻。《金婚》中的男女主人公在争吵的50年中最后结果是趋于和谐,因此《金婚》才更加难得,更要重视。

热播中的《金婚》成为近年来一部大热荧屏的婚姻题材电视剧。如果说《牵手》《中国式离婚》等剧是通过普通家庭的种种爱情纠葛,反映了婚姻生活的不和谐、不宽容、不理性所带来的伤害与疼痛,从而引发当下人们对婚姻的容忍、信任与责任的思考,那么中国的婚姻剧在反思“第三者”现象对中国婚姻的冲击后,开始更深入地揭示中国人对于婚姻外在和内在冲击的茫然。而作者郑晓龙恰好是以父母的婚姻为原型,以《金婚》五十年展现一个和谐婚姻范本。正如蒋雯丽所言:“现代人选择回归家庭,《金婚》的温情打动了观众,《新结婚时代》和《金婚》就都受到观众的喜爱,这反映的是中国人对亲情的回归。”

婚姻不是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而是互相凝视共同的目标,共同前进。台湾的郭洋说得更有意思,婚姻生活是有板有眼的生活,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眼睛。《金婚》里面的大庄对佟志说,你的老婆就是你的X光。培根说一切幸福并不是没有烦恼,一些逆境也并不是没有希望。其实婚姻的美好,家庭的幸福,正是在夫妻之间经过不断地对比、碰撞、冲突,而不断走向互相理解、互相补充,不断在新的水平上互相吸引,实现家庭的和谐。

《金婚》把这种幸福的真谛表现得非常细致入微,许多精彩细节和矛盾冲突,确实收到相辅相成的效果,引起很多联想、回味。在很平常的甚至很烦琐的矛盾和争吵中,佟志和文丽都表现了亲人之间的真诚,他们都张扬了自己的个性和观点,他们的碰撞,他们的冲突,碰出了激情,碰出了尊严,碰出了自由,在经过风波和各自付出代价之后,都更加深刻地理解对方,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相互之间的不可分离和不可取代,包含了对亲人的理解和宽容,这样婚姻的意味,是不是可以说是已经进入自由的境界。到了金婚之后进入自由境界是很大的进步,是画龙点睛之笔,令人开心,又叫人深思。

这就是《金婚》的价值所在。电视剧里庄嫂对佟志说,能坚持50年,太不容易了,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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