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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又开始了培训,她说:我们的家境本来还勉强,可我爸不走正道,赌的家里欠了很多钱,把姐姐在深圳几年的血汗钱都赌掉了,我妈说不要往家里寄钱,寄来了也化不上,手里有一快钱都被拿走了,日子没法过了。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在床上想着心事,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要坚强,线折了没有?宝宝好吗?好事让我忘却了眼前的苦痛,苦难中这算是我喝下了一碗甜丝丝的冰糖水。

栖栖就像一个大汉,面前摆的一盆包子一会儿吃的精光。

润说:孩子刚上来,肚子里没油水,明天做上一锅红烧肉,再放些黄豆。她一顿吃了十个包子,我们不怕吃,只怕留不住人。

一月后,我去卫生所,栖栖上秤吓了一大跳,体重增加了30斤,这样下去,连家门都进不去了。她的姐姐被她快速增肥也惊呆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是怎么能这样快速的增肥,反正厨房里任她吃,我们从来也不过问,看到她人面前吃的也不太多了,实际上她在厨房里巳经吃饱了。

润坐在我的身旁,明天我要到地县几个单位,你和孩子行吗?我总是硬气的说:怎么不行,我身边只要有个陪员就行了,我会一点一点教会她的。那时候,我总是忍字当头,尽量和陪员融洽些把关系搞好,为了能让这个家正常运转,让这个磨子能正常运转,什么委屈都要吞下。润看到我这样坚强,眼中总是露出爱怜的目光。

栖栖笑着说:姨,我现在130斤了,原先才98斤,这儿不能呆下去了,你看我的脸这么胖,难看死了,她这是发出走的信号,我巳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润出差去了张掖脱水疏菜公司,胳膊被车门猛烈撞击,胳膊脱臼到医院关节复位,他疼的头上直冒冷汗。可他回家站在门外,唯恐妻子担心取掉了三角巾,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用诧异的眼光问;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学周总理那样的姿势,让我看看。他不情愿的把衣服脱了。啊,但见他左臂肿胀的如碗口般粗,整条胳膊呈青紫状。我万分心疼,眼泪夺眶而出,我整天在家里为你祈福,我再不能接受丝毫的打击了。而他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皮下出血,慢慢的就吸收了。我说:你好好的休息几天,那有挂着三角巾去上斑的?他象一个孩子恳求的说:走了几天,事情都堆下了,有些企业办事的人住在宾馆等着办事,我的胳膊我会留心的,我无可奈何的苦笑:你对工作到了痴迷的地步,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吗,你能不能为了我和孩子把身体保护好。

栖栖的姐姐背着包袱来了,她说:我们那个老板太恶了,嫌我端菜太慢,骂的那个话太难听,我把老板炒了。

栖栖的姐姐辞掉了工作,栖栖顿时嘴也甜了,姨,我做饭去,你想吃什么?栖栖霸气的往姐姐的碗里挟菜挟肉,小华不好意思的说够了,今天我到外面找工作去,在这里白吃白喝,实在不好意思。我想这也好,这儿总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我说没什么,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事,只要在这儿好好干,小华说栖栖没在外面干过,不知道外面的苦,家里多好,又暖和吃的又饱。

我看着润的胳膊心里只有疼,青紫瘢消去了,又出现了红色的蝴蝶。你别操心了,你的心都操碎了,又是儿女,又是孙女,还要操我的心。

小华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栖栖这几天也特别的乖,小华恳求润: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叔叔,你给我找一个酒店,在这种情况下,润又只能各方联系,也想通过此事,让栖栖消停下来,你们需要人帮,我们更需要人帮,互帮互利,皆大欢喜。

润拟好材料交给了同事,发送给工商 海关税务,整顿货代市埸计划安排,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联合队伍进行全面整顿。

女儿在电话中说:妈妈,你的孙女明天满月,你们一定要来哦,我答应一定去,我也盼着这一天。

我接过襁褓中的外孙女喜上眉头,看着她恬恬的憨睡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伴伴小嘴儿皱皱眉头儿,表情还蛮丰富,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栖栖盯着桌子上的每一道菜,转盘转到面前赶紧往自己碗里挟,这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大餐啊!就是农村过事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味美食。她想挟那个鹌鹑蛋,不料掉到桌上滑到地上,她不好意思的看着长辈。我说:你就放开的吃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一些老人,吃不动,不要浪费了,她听后大喜。女儿看着生气的说:真是一个大吃包七八查。

小华安排到酒楼,她高兴地说我真是因祸得福啊。

大妹送来了过冬的毛裤和毛袜,她想把姐姐打扮的与众不同。我对她说:我和你姐夫到了这份上,完全靠的是感情,但时间长了这心里也总是空落落的,一种欠疚的感觉压抑着我,外界人都同情的是他而不是我,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

于是,我想认真的郑重的对他说,几年了,我们的生活有名无实,这对你太不公平,你一个健康的人,从40多熬到50多,而我是截瘫又是 属于不治之症,没有任何的企盼和希望,这样长久地压抑着我限制着你,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们都是明明白人。他说,那又怎么样?他点燃了一支烟默默的听着。我说:我吃苦受罪是我的命,我不能怨天忧人,人都生活在现实中,这样的感受像锥子在锥我的心,我快要窒息了,如果你有适合的人选我让位,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他白了我一眼说:我能幸福吗?我接着他的话,或许那样我的心里会轻松一些,即然上帝叫我换一种活法,我就彻底的换一种活法,走到这一步,我要的是理解,同情怜悯只能让我痛上加痛,你才50多岁,身体强健相貌堂堂又有地 位,这是一些女人梦寐以求的,你完全有权利可以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说到这里,鼻子一酸,难以克制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滑落下来,他看着我说:你还真会为我打算。我反问道:你何苦跟着我受这份罪,你大可不必为了自己的公众形像和社会舆论而委屈自己,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法律像我这种丧失夫妻生活的人准许离婚,再说你在道义上也为我付出了这么些年,我也知足了,我是一个完全丧失能力的人,我不能长久的压抑你的人性。他直白的问:谁压抑我了,我说,我压抑了你,人都有七情六欲,这是生理上的需求,难倒夜深人静的时候潜意识里你会没有这种需求吗?你的痛苦你的委屈谁人理解?我们那些病友情况你都知道,别说一个大男人,就是女人也守不住。他听着我接近了尾声接上了话:你怎么老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我的人品你知道,不要说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你为我生儿育女,现在我就不能为你付出一些,换位思考如果是我躺在床上,你忍心离我而去,你忍心离开这个多年经营的家吗?你能割舍这么多年的感情吗?你肯定不会,而且做的比我为你做的更多更好。我用心的听着眼睛里充满了流不尽的眼泪。他接着说:这些日子,我工作特别忙,咱们少了一些沟通,你可能有些想法,我也忽略了这点,总觉得咱们老夫老妻的到了这个岁数都该想明白了,你看我整天那么忙,脑子里装的满满的,到了床上就打鼾,那里还想到那么多。我还是执意反驳,我心里知道,你那么拚命的干,就是想用事业填充自己内心的空白。淑绒,事业是一个男人的命脉,如果男人没有事业,那么这个男人就像被抽去筋骨,他就是一个软体动物,作为一个男人要撑起一片天,就要有作为去体现他的生命价值。这是我在健康的时候曲解他的一些想法,他对工作常常胜过对我。你错了,事业和爱情是并驾齐驱的,这是两个根本的概念,你不就爱一个有事业的男人吗?一个对社会有责任心的人一定对家庭也有责任,你在电视里看到牧师主持婚礼上的那段神圣的对话,他幽默的说:你的妻子瘫痪在床,需要你终身守护关爱呵护她一辈子,你愿意吗?他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我心甘情愿守护她。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冲击,泪流满面。润幽默的继续台词:你的爱人瘫痪在床,你愿意守护他一辈子吗?呸呸!我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宁愿把所有的苦难都担上,也不想你和孩子有半点闪失。他握着我的手说: 好了,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去厦门开会。

今天是外贸运输经验交流大会,外运司长主持讲话:今天,请甘肃省外经贸薛处长,介绍他们做好外贸工作的经验,该处在几年的工作中,勇于探索,大胆实践,积极工作,积累了一些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他们的经验值得在全国推广,现在请他讲话。

润保持了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素质大踏步的登上讲台,他铿锵有力的说:谢谢司长,谢谢大家,谢谢对我们鼓励和鞭策,感谢部里给甘肃这么一个和大家交流学习的好机会,我对我们的工作作以简要汇报,我今天,要汇报的题目是依靠制度抓管理,实实在在搞服务,甘肃是个内陆省份,外贸物资的运输几乎全部通过铁路运输完成,运输线长,远距离,外贸的物资运输受制约的因素很多。他深厚的底气具有演讲的魅力感染了在埸所有的人。他讲:我们主要在两个字上下功夫,一个顺字,通过加强管理和协调,使外贸物资顺利的运进运出,一个是省字,通过搞好协调服务,努力降低运杂费用。通过实践证明,扎扎实实在这两个字上下功夫,就是抓住了外贸运输工作的核心,在这两方面我们做了一些实际工作,收到了明显的的效果。

他归心似箭惦记家中的妻子,跨进了门,才感觉到心里踏实。他急切的问;我走后没事吧,我心里总是想着你。我笑道:你真成了妇道人家,婆婆妈妈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说:那一刻我想到了你,没有你的支持和理解,我会站在讲台上讲话吗?我笑了,那是你应该得到的殊荣。

我在电脑前打的噼噼啪啪,我的爱人,你没有因为我的残疾而离开我,也没有因为我的瘫痪而看低我,你甘心情愿的陪我到生命的终点,为我奉献了大好年华,你深知,一个真正的男人决不会在妻子最痛苦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她而不顾,让我拥有了你的守护和陪伴,让我在有生的日子里感受到爱和被爱的滋味,如果说,在你的怀中我将死去,那也是含笑九泉死而无憾。

栖栖拎着菜和馍进了门,她问:前面超市一个胖乎乎的姑娘你认识吗?她说你家里像个坟墓,外面多精彩,还说你厉害的很。我反驳说:厉害?那是我的尊严和人格,到了这一步,我就剩下做人的尊严和人格了,你也是个初中生,凡事要用脑,不要拿别人的话说事,你把她叫来。栖栖站着不动,我生气的说,你不去我去,我去了她就干不成了。不一会儿,芳芳来了,我动怒的说:你出了这家的门,咱们就没有什么瓜葛,你为什么还要掺合这家的事,你想想,我对你不溥,你去餐馆我资助你买被褥,你怎么教唆人?芳芳无理取闹自知理亏,谁教唆她了?说完把门砰的一声甩上,这猛烈的撞击让我怒火万丈,这个样子是在逼我。我到了超市,有意提高八度,告诉你们老板,芳芳教唆我们家的保姆,这是人做的事吗?群众抱打不平的说太没人性了,人家都这样了,还在背后使坏,现在的女娃子人小鬼大名堂多的很。无异这是个导火索,把我多日的郁闷发泄出来了。

俏丽的女老板登门道歉,实在对不起,我正想辞掉这孩子,成天吊个脸,心理极不平衡,好象别人都欠她的,再用她我的店就会出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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