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君淡漠冷峻,方家业笑容灿烂,冯骥堂豪迈高大,宋济民儒雅平和,闻人子文清俊爽朗,曾玉龄风度翩翩,再加上长身玉立的陶鼎,除了曾玉龄依旧一身长身马褂,其他六人皆是一身笔挺的军装!
此时,七个各具风采的男子正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身着黑红色军装的盛明,迤逦而来。
无视一众宾客的指指点点,在一群相当出色的“闺蜜们”的陪同下,盛明淡淡笑着向前走去,一步接着一步,步距齐整,步伐坚定。
在进入大厅之后,七个英俊的“闺蜜”各自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唯剩下盛明缓步走到香案之前,看着上方悬挂的盛家先祖画像,盛明立正脱帽,敬了个军礼。
盛裕微微伸手,拦住了急于让女儿去换身衣服的颜氏,上前一步,走到盛明面前,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很好!”
见颜氏脸色不好,盛明笑着说道:“爹,娘,女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嗯。”盛裕点点头,转身对特别请来主持成人礼的赐福夫人拱手歉意地说:“夫人,不知您愿不愿意为我的女儿赐福?”
那位夫人初见盛明竟然一身军装时,很是尴尬,但是走进一瞧,顿时心中就叫了声好,传言这女孩是盛家的明珠,如今看来,人如其名。她长得并不是非常美,但胜在有一股不同于一般女子温柔婉约的气质,那是一种自信强势、与众不同的绝代风华!就像……就像是高高地翱翔在九天的凤凰,只能令世人仰望!
赐福夫人赞赏地看了盛明一眼,向盛裕微微俯身回礼,抿嘴笑道:“盛大帅说笑了,能当女公子的赐福人,是妾身的荣幸。”
“那好,接下来就有劳夫人了。”盛裕豪迈地拱拱手,侧身退到一旁。
盛明跪在柔软的垫子上,恭顺地低头任赐福夫人作为。
本来女儿家的成人礼是点朱唇,画眉颦,插金钗,梳乌发。而现在以盛明的一头短发来看,后两样是没戏了。
赐福的仪式顺利的完成。此时,胡泰也已手捧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回到了大厅。
常说虎父无犬女,前有盛明的不按常理出牌,后有盛裕给众宾客准备的深水炸弹。
待赐福夫人功成身退,盛裕走到了盛明面前。
木匣子打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里面不是什么珠钗玉石,竟然是一柄装在黑色漆木箱鞘内的名贵青铜剑!
盛明郑重地高举双手,从盛裕手中接过青铜剑。
铜剑与剑鞘吻合得十分紧密,当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盛明拔剑出鞘,顿时寒光耀目,本来热火的大厅涌过一阵寒流!穿得少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抖着身子紧抱着肩。
盛明眼前一亮,没想到盛老爹竟然舍得将这把剑给她!而其他几位少帅也是双目放出狼光,就连一向淡漠的秦少君也不例外,几个青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对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古剑口水直流,要不是它现在被盛明握在手中,换一个地方,他们早就扑上去了!
只见那青铜剑毫无锈蚀,刃薄锋利,若是试之以发,定是一划而破。剑身长约45厘米,剑格宽5厘米,剑身满饰黑色菱形几何暗花纹,剑格正面和反面还分别用蓝色琉璃和绿松石镶嵌成美丽的纹饰,剑柄以丝绳缠缚,剑首向外形翻卷作圆箍,内铸有极其精细的十一道同心圆圈。
忽然,有个眼尖的男子惊骇出声:“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纯钧剑?”
什么?纯钧剑!那不是早已失传了吗?其他听到这话的人很是激动,纷纷议论起来,霎时间,严肃的成人礼变成了吵闹的菜市场。
“听说这盛家祖上是将门出身,难道这剑一直在盛家手中?”
“不像,这盛家祖上出过不少狠人,可也没听说他们中有谁得了这把剑。”一人摇摇头否定道。
旁边听到的人一想也是,又有人说:“也许是怕贼人惦记,这才一直藏着不露。”
“可不是,我若有这把剑,那也得藏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位大人看上,想占为己有?可现如今,盛家在华夏的威望达到了顶峰,那个吃了豹子胆敢打盛家的主意,这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众人猜测纷纭,可真相却没人知道。这天下间大凡“失传”了的宝物,十有八九被收进了那座宏伟的高墙之中,常人不得见,久而久之自然以为“失传”了,而这把纯钧剑正是江汉等人半路劫来的国宝之一。
盛明第一次拔出这把剑时就感觉汗毛直竖,杀气凝冰,伤敌更伤己!因此,这把剑一直在盛老爹手中,唯有盛老爹这样本身实力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够驾驭这把古剑,而不被其所伤。
可现在盛老爹将其拿出来,是何意思?
见事情的发展越发不可控,有人喜有人忧。众宾客中惯于安逸享乐的人直骂荒唐,好好一场及笄礼变成了充满了杀伐血腥气的点将礼;而一些刀里来火里去的将领和大佬们,则纷纷欣慰不已,本来就该这样!盛明早已用她自己的血汗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那些金钗首饰什么玩意的,就娘们的玩意,她可是盛少帅,当然是好枪名剑才配得上她的身份!
盛裕咳了两声,待说话声渐渐息了,才扬声说道:“明儿,从今日起,你就是这把纯钧剑的主人,为父希望你做一个能够与此剑相配的人,不要让为父失望!”
纯钧剑,传说是越王勾践之剑,言下之意,盛老爹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像越王勾践一般,认定目标就坚定地走下去!此正是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喀嚓一声,盛明利落地回剑归鞘,寒气收敛入鞘,大厅瞬间又恢复了温暖。盛明再次双膝跪地,双手平伸,举剑过头顶,对着盛裕深深叩首,沉声回道:“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盛裕满意地托起女儿,回身笑着对神色不一的众宾客们说:“诸位,仪式已经完成,接下来有请各位移步客厅,那儿已经备好了各种茶点牌具,诸位可以尽情玩乐。”
“一定一定,大帅的面子咱们哪能不给啊。”
“是啊,听说连程大家也来了。”
“真的吗?哈哈,那我可以洗耳恭听了。”
“咱们这是沾了大帅的光,平常人有谁能请得程大家离京表演啊……”
众人说说笑笑,三三两两地往客厅而去。
颜氏看看不看盛明,笑着和赐福夫人以及一大群夫人们向外走去,而盛裕自然随老婆,好笑的拍拍女儿的肩膀以示鼓励,没说什么也走了。
不管今日盛明的成人礼是圆满还是乱来,那都是人家的事,他们是来观礼的,自然只需要安安分分地把仪式看完就好。凡是心里通透,人情练达的,皆随着主人家的意思去玩牌听戏了。而对盛明的行为不解、鄙视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他们也只会在心里念叨几句,在人家的地盘上骂人,那不是找死吗?而且再不想也必须承认,如今盛家正如日中天,其权势可以说非王即侯,想让个把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并非难事。
至于像方若兰这般,在盛明进来时,就已经对盛明的七大“闺蜜”念念不舍了,这会儿自由活动了,自然都急吼吼地朝目标扑去!一瞬间,大厅形成了很有艺术性的一面,在众人都往外走时,一大群莺莺燕燕却反其道而行,纷纷向自己中意的人围去,以七大美男为中心,形成了七个漩涡……
盛明还没乐呵多久,她也悲剧了。作为今日的主角,她的吸引力更大,一大帮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青年才俊,争先恐后地向她围拢。
“盛小姐,我叫张轲……”
“你让开!嘿嘿,盛小姐,我是……”
“你才该滚开!”一个盛气凌人的青年不客气将人推开,凑到盛明面前说:“我叫陈景浩,我爸是威瀚商行的老板……”
“切!你一个小商行的来凑什么热闹,滚开!我爹可是德国商行的经理……”
另一个脸色苍白酒色过度的男子不屑的:“不就是添洋人屁股的吗?用的着说的这么得意吗?”
“你说什么!”声称是德国商行经理儿子的青年怒声道,大有一言不合伸拳头的架势。
几人的家世虽然比不得秦少君等人,但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豪门公子一类的人物,几乎个个鼻孔朝天,谁也不让谁!几句话下来,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越演越烈,渐渐地还动起了手,众人推推挤挤之中,少不得手啊脚啊的,偶尔挨着盛明几下,而盛明习武多年的身体差点没当场把人的手脚卸了……
见几人不消停,深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盛明正想办法怎样才能不伤面子解决这意气之争,忽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酒色过度眼窝深陷的男子踉跄一下,向她倒来……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盛明自然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扶一把,可这人的手竟是朝着她胸口的方向……
危险地眯了眯眼,盛明勾唇一笑,右脚前迈微微侧身,左手横剑,右手扶住男子的手臂。
男子正得意着能够摸一把盛家明珠的香胸,不料受伤却传来一阵冰凉。不解地低头一看,他的手正摸在冰冷冷的纯钧剑上……此时,顶上传来一个轻笑声:“怎么,这位少爷是脚崴了吗?起不来了?”
不知为何,盛明明明是笑着,说话也是调侃之意,他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从心底涌起,尴尬地笑着说:“哈……哈哈……,我就是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