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朦胧中醒来,忽觉不对,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先行一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摸出暗藏的手枪,遥指书桌边的人影。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你的警惕性下降不少。”
盛明一愣,他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库伦吗?握枪的手却微不可见地偏离原处。
男子轻笑一声,抬手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原本暗暗绰绰地人影瞬间清晰无比,看到意料之外的人,盛明不自禁出声道:“秦少君!”
男子双手支着下巴,墨黑的双眸正兴味地上下打量,啧啧出声:“见到我这么惊讶吗?”
盛明咬牙道:“任谁大半夜醒来,看见有个大活人坐在面前,都会大吃一惊的!而且,你竟敢随意进我的‘闺房’?你秦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秦少君道:“直接找你比较快,何况你的护卫根本拦不住我。”
收起枪,盛明翻了个白眼,神态自若地整理好睡衣,虽然她依旧感觉睡眠不足,可要盯顶着秦某人炙热的目光……她又不是死猪,能睡得着才怪!
盛明起身走到茶桌边,倒了杯水,边喝边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
秦少君却转口不提,反问道:“听说你想嫁人?嫁给我怎么样?”
“噗——”盛明很不给面子地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耳鸣,听错了……
盛明一阵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不确定地问:“呵呵,你刚说了什么?”
秦少君不满地皱眉,淡定的陈述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实在想不明白从前好好的面瘫冰山怎么变成了二逼青年?
盛明抚额叹息道:“我没想嫁人。”
“那为何祖父要我赶快去你家提亲?”
“呃?”盛明冒着冷汗,打了个哈哈胡编道:“那一定是他老人家弄错了!这年纪大了,记性就是差。”
不料秦少君一口否认:“不可能。祖父连我输了几次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说清楚大有纠缠到底的架势,盛明转身正视秦少君道:“我才十五岁,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嫁人。”
“那和嫁给我有什么矛盾?”
“结婚之后就要生子,要顾家,我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秦少君走到盛明面前,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她,承诺道:“嫁给我,我能保证你和现在一样!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你可以不生孩子,你可以住在盛家,甚至,你可以继承当你的盛少帅。”最后,秦大情圣温柔地说:“我也很喜欢这样的你。”
盛明:……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盛明呆若木鸡,反应无能。这这这……这哪是秦少君的台词啊!这绝逼是台言的节奏啊……不过……
“秦少君,这是谁教你的?”盛明扭曲着脸问道。
“子文说,你听到这些话会很高兴,一定会答应嫁给我。”向来顶天立地不讲虚言的秦少帅直接把好友给卖了个彻底。
盛明沉默。
她确实是不想去做这些事,成家之后必定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那时,婆家、亲戚之间的大事小事杂事都会摊到她的头上,整日里只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些年她走得如此辛苦才打下眼前的良好局面,让她白白放弃,她不甘心!
她有理想,有抱负,她希望为华夏的崛起奉献自己的力量!
她希望能活得自在逍遥,活得潇洒得意!
这才是她坚定不婚的理由。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对她承诺,结婚后依然放她自由,她还真就该死的心动了!明明,她从来都只把秦少君当初朋友,兄弟。因此他随意出现在她的房间,她也不会恼怒……
最后,盛明只是背过身,走向一旁的衣架,仍旧是原来那句话:“我没想嫁人。”
秦少君虽然惨遭拒绝,可却丝毫不气馁,不,应该说他又恢复了以往淡定冰山的模样,淡淡“嗯”了声,就打开房门出去吃早饭了。
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卫看见从自己主子房里出来的男子,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四只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正想闯进去看看主子有没有什么事,却被盛明快一步阻止了:“我没事,吩咐下去,秦少帅来了,好好招待他。”
“是。”
这是秦少帅?可是为什么会大清早地从主子房里出来?虽然他们都称呼盛少帅,可主子还是女的啊?……两个护卫大眼瞪大眼,皆是一头雾水。
经祖父和损友共同洗脑,又从各个方面分析得到盛明确实是自己的最佳伴侣这个结论之后,行动派的秦少帅就快速赶到了满洲里——直达盛明的卧房!
以往他是从未觉得盛明是需要“避嫌”的女人,他们是兄弟,进了就进了,可现如今她是他未来的夫人,怎么能再随随便便呢?咬着面饼喝着细粥的秦少帅丝毫没注意到,他这种想法早已违背了他给的承诺,男人的小心眼和独占欲……是无法避免的!
此后几日,秦少君一派闲人模样,时常出没在盛明周边,看着看着,盛明也逐渐习惯了,偶然忙起来或者遇到难题,也会请秦少君帮忙。
满洲里的事情渐渐平息,顺着拓跋鹤这根藤,盛明摸着了好几只大瓜,狠狠拔掉了几颗朝日两国暗藏的毒瘤,至于沙俄起义军的事,成海做得“既干净又有面子”,他明着抓了几个小的,实际上以匿名的方式不但送他们暗暗回到了西伯利亚,还友情资助了不少军用物资。
等他们缓解过来,沙俄必定会再次陷入内乱的风暴之中,尤其是这些人已经吃过亏,行事定会再三小心,稳妥为上。
即便盛明想拖着,在满洲里待到她生日过后再回去,可惜盛大帅早有所料,竟然直接下了军令,命令盛明必须准时出现在成人礼上,否则军法伺候!
无奈的盛明又蹉跎了几日,直到再也脱不了在心不甘情不愿地登上了回程的火车。偶尔瞥见身旁淡定着脸同行的秦少君时,盛明忽然灵光一闪:“这家伙上赶着和她一起回去,不会是算计着好造成‘既定事实’这种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