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舞说道:“且慢。”说罢从那黑痣男子手中拿过酒壶来,接着说道:“你的命势就好比这个酒壶。其中虽然装着百年陈酿,但是壶嘴却被堵上了。我只是帮你把这壶嘴通一下。”说罢龙天舞在壶嘴处轻轻一抹,倒了一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给那男子,也不多说话,把自己那一杯一饮而尽。
那男子见状赶紧把自己这一杯酒也喝下,等着听龙天舞的见解,龙天舞见那男子把酒全都喝完了,笑道:“你若想大富大贵,先记得不要这么傻呼呼的相信真有什么未卜先知之术。”
只见那黑痣男子还没听完这句话,就噗通一下一头趴到在桌上。龙天舞面露微笑,欧阳雪却是有些惊讶的悄声问道:“他怎么了?”
龙天舞笑着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刚刚在手上沾了点药,涂到了酒壶口,他喝了酒自然就倒了,等会帮我个忙,我们一起来演出戏。”说罢大声笑道:“大哥,你酒量也忒小了,才喝这么点酒,怎么就醉了。来,咱们把大哥抬上楼吧。”说罢冲着掌柜大喊道:“掌柜的,快,给我准备一间上房。”
老板答应了一声,让店小二带着他们上楼。龙天舞装作酒喝半酣兴奋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与欧阳雪两人搀扶着那黑痣男子上了楼进了房间。
等店小二走了之后,龙天舞跟欧阳雪笑道:“雪儿,见过梁青断案后我灵感大发,等会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官审案的本事。”
欧阳雪做个鬼脸,说道:“要是让你当官可真要鸡飞狗跳了,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龙天舞说道:“你听我的话然后看好戏就好了,让我来吓唬吓唬他。”说罢四下一看,屋中放着一条毛巾和一个洗脸用的铜盆,桌上放着一壶水。龙天舞心说刚刚好,把那男子扶到床上平躺好,点了那男子的穴位让那男子动弹不得,又点了他的哑穴。之后从那男子的衣服上扯下一长条布来,折几下折成一条厚厚的布带子,放到眼前比划一下,自语道:“嗯,不错,看不到了。”然后把这布带紧紧绑到了那男子的头上挡住了眼睛。转过头让欧阳雪把盆和毛巾拿了过来,欧阳雪不知他要干什么,一脸疑惑的把龙天舞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龙天舞说道:“雪儿,你知道什么最可怕吗?”
欧阳雪摇摇头,龙天舞笑道:“未知的恐惧最可怕,人怕黑是因为看不到前面是什么,人怕死是因为不知道死后会怎样。怎么样,我说的很有哲理吧?”
欧阳雪吐吐舌头,表示“有哲理才怪”龙天舞笑道:“看我就用这一招来吓唬他。”边说边用水壶里的水把毛巾浸湿,湿到可以滴出水来。龙天舞让欧阳雪拿出一直藏着的峨嵋刺来,把那男子在床上外侧的手臂搭在床边,把铜盆放到那男子手臂下的地上,用峨嵋刺在那男子臂上一划,划出一条口子,拿过水壶来在伤口上浇上一点水。然后把湿毛巾搭在床沿,毛巾上的水嗒嗒的留下来,滴到铜盆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欧阳雪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正想说话,龙天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取出解药瓶,在那男子鼻前晃晃。
过了一会,龙天舞感觉那人应当已经醒了,装出沙哑苍老的嗓音说道:“小子,老夫有事情要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回答。我现在要解开你的哑穴,你不要喊叫,否则小心你的狗命。”说罢点开那男子的哑穴。
那男子眼前漆黑,手臂生疼,已是慌了,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劫我?刚刚那一对师徒呢?”
龙天舞哈哈一笑道:“你要清楚,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时间有限,就不要问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了。你的手腕血脉被我划破,我涂了些药膏让血不能凝固。现在你能听到你的血正一滴滴的流出来,你若不想血尽人亡就老老实实答我问题。”
说罢龙天舞不再出声,屋中很安静,只听得“咚、咚”的声音,那是毛巾中的水滴到铜盆中发出的声响。那男子觉得手臂疼痛,又听到水滴的声音,对龙天舞的话信以为真,顿时惊慌失措,连道:“前辈想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知无不言啊。”生怕耽误了时间,血液流干,声音都有些颤抖。
龙天舞与欧阳雪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龙天舞接着吊着嗓子道:“你的身份我已然略有了解。我现在想问你,你家的主人是谁?”
那黑痣男子犹豫了一下,龙天舞道:“我看看,这盆中的血可是没过了盆底了,我可是有挺多问题要问的,你可要想清楚快些回答。”
那黑痣男子闻言,听到水滴之声,终于是承受不住,忙道:“我说,我说,我家主人是阎夫人。”
龙天舞不做可否,问道:“阎夫人?可是阎凌飞的夫人?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阎凌飞还有夫人,你不是骗老夫吧?”
那黑痣男子连忙道:“不敢,不敢,我们主人确实曾是阎前辈的夫人,娘家姓赵。我们以前都是阎家的下人。”
龙天舞心说看来真是那赵艺萍不假了,接着说道:“哦,难道是以前峨嵋派那赵艺萍?原来阎凌飞娶了她。”
那黑痣男子排龙天舞马屁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前辈您,原来您认识我家主人?那就不用这么对在下了吧。”
龙天舞故作深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接着又用沙哑声音装腔作势的问道:“那那个装疯卖傻的秃驴慧弛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那黑痣男子顿了一顿,说道:“那是我们少主。”
龙天舞和欧阳雪两人相视,龙天舞接着说道:“难道这慧弛和尚是阎凌飞之子?”
那黑痣男子说道:“正是,前辈可以帮我止血了吧,我知道的都说了。”
龙天舞心中的好多疑问一下子都被证实了,既然阎凌飞是大师父的师弟,而慧弛是阎凌飞的儿子,就算阎凌飞死时慧弛尚小,但是相信阎凌飞总会留下本门的心诀,所以慧弛才会使本门的沧海掌法。也就难怪慧弛潜伏在少林寺龙天舞一时也想不了好多,心想当下最要紧的是问出慧弛现在的下落。于是问那黑痣男子:“你家主人和少主住在何处?”
那黑痣男子似乎脸上闪现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我家主人现在不在宜宾,去向我也不知。少主就住在城郊‘飞萍庄’中。”
龙天舞点点头,心说“飞萍庄”,“飞”是指阎凌飞,“萍”是指赵艺萍,这庄子自然是纪念阎凌飞和赵艺萍的了,看来没错。于是对那黑痣男子道:“你表现的不错,我就放了你吧。”说罢一指点出,正点中那人的昏穴,那男子一声没哼就昏了过去。欧阳雪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他?”龙天舞笑道:“我怕此人去通风报信,好在之前早有准备。”说罢从怀里取出了一小包药粉,掰开那男子的嘴,倒到黑痣男子口中,拿起水壶给他灌了下去。龙天舞接着说道:“等会他的穴道自然会解开。吃了这药,只怕他在半个月内都不会记得自己是谁了,我们需要尽快策划一下如何对付慧弛那厮。”
欧阳雪问道:“可是就算找到了慧弛我们又能如何做呢?”
“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我们不能伤慧弛的性命,必须活擒他,之后带到成都燕大哥那里。由丐帮谢勇老前辈邀请众武林名人前来佐证,我与他对质,当可证明我的清白了。”龙天舞答道。
欧阳雪点点头,两人没管那黑痣男子,出了酒楼回自己住的客栈去了。
以后几日,龙天舞去城郊寻觅“飞萍庄”,庄子不大,倒也不是很难找。找到飞萍庄后,龙天舞决定在附近蹲点,寻找对慧弛下手的最好时机。事情比龙天舞想象的要顺利的多。蹲点的第一天龙天舞就发现了慧弛的行踪。龙天舞悄悄跟着慧弛后边,发现慧弛独自一人去了城后山中一间隐蔽的小屋中。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龙天舞趁慧弛不在时想去一看究竟,结果发现屋门紧锁,屋子竟根本没有窗户,什么线索都发现不了。
龙天舞跟踪了慧弛几天,慧弛每天都是中午去那小黑屋,知道傍晚才回来。虽然不知慧弛又在搞什么鬼,但是龙天舞觉得自己已经摸清慧弛的行踪了。
在客栈,龙天舞与欧阳雪两人商量,决定明日中午就在慧弛每天都要去的小黑屋处埋伏,偷袭慧弛。龙天舞暗忖就那次武当英才会的情况来看,自己与慧弛的真实武功应当是半斤八两,但是若用毒药暗器料想慧弛应当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欧阳雪可以在旁边协助。于是龙天舞信心满满,两人觉得平反昭雪指日可待,心中都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