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舞和欧阳雪终于到了目的地,龙天舞从林中出来,之间眼前景色依旧,分外亲切,山外虽是冬天,山谷中仍是十分温暖,一潭清水边,华清亮正在那里垂钓,此时已经把头转向林间小路,有些警惕。看到钻出来一个人正是龙天舞,放下心来,笑道:“大徒弟,你怎么回来了?”话没说完,看到龙天舞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忽的一愣,紧接着转过头去,冲屋里大喊道:“老大、老三,快出来看,天舞带着媳妇回来啦。”
龙天舞见二师父还是那么精神,心中欣慰,听二师父说的话还是那么不着调,忙道:“二师父你别瞎说,我是有要紧的事才带这位欧阳姑娘回来的。”说完给欧阳雪引荐道:“这是我二师父。”
在来的路上龙天舞早把几个师父的姓名脾气跟欧阳雪说过,欧阳雪听见华清亮的话有些害羞,心说龙天舞说他二师父最爱胡说八道果然不假,忙行礼道:“小女子欧阳雪,见过华老前辈。”
华清亮捋了捋白胡子,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就跟着天舞叫我‘二师父’好了。
欧阳雪见华清亮面容祥和,笑容中似是带有几分狡黠,倒是跟龙天舞很像,乖巧的答道:“是,二师父。”
几人说话间,慕容残月和雷驰已是闻声从屋中出来,两人见龙天舞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回来,也是相视一笑。龙天舞见大师父三师父神采依旧,心中也是欢喜,赶紧拉着欧阳雪给她介绍。欧阳雪拜过了两位师父,满怀好奇的多看了慕容残月几眼,因为家中之时曾听父亲提起过慕容残月的名字,似乎他与本家颇有渊源。
慕容残月也是笑呵呵的看着龙天舞和欧阳雪,看着看着忽然面色有些奇怪,华清亮无意间看到慕容残月的表情,知道有些古怪,这几兄弟相处了一辈子,早就互相了解。顺着慕容残月的眼神华清亮仔细端详了欧阳雪一番,忽然啊呀叫了一声。
龙天舞被吓了一跳,看到大师父二师父看欧阳雪眼神中略有古怪,三师父却也是一脸茫然,忙问:“两位师父,怎么了?”欧阳雪也觉得好不自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心中惴惴不安。
华清亮喃喃道:“欧阳、欧阳长得又有些像,小女娃,你祖父的名字可是叫欧阳斐?”
欧阳雪虽也知道自己家上辈似乎与慕容残月有些关联,具体情况却不知情,听华清亮问话,点了点头。
华清亮哈哈大笑,拍着慕容残月的肩膀道:“天道承负,师债徒还,哈哈。”
欧阳雪疑惑的看看龙天舞,龙天舞也是一头雾水,再看三师父雷驰,雷驰此时似是明白了什么,也是面带笑容。慕容残月轻轻摇摇头,道:“都是过去五十年的事情了,沧海桑田,变化太快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雪彬彬有礼答道:“回前辈,我叫欧阳雪。前辈叫我雪儿就好了。”
慕容残月笑道:“‘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雪儿,倒是人如其名。你祖父祖母可都还好?”
欧阳雪听慕容残月夸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答道:“我爷爷在五年前去世了,我奶奶也在三年前过世了。”
慕容残月慨叹道:“是啊,我们都已老了,说不好哪天就离开人世了。”
龙天舞见慕容残月有些伤感,忙道:“大师父身体硬朗着呢,我还等着过大师父的百岁寿辰呢。”
慕容残月笑道:“到了为师这个年纪,什么生死都已经看开了,都也没有什么。天舞,雪儿,你们进屋坐下,为师给你们讲讲年轻时的陈年旧事。”
华清亮笑道:“你们进屋听大哥讲故事吧,跟雪儿你奶奶还有关系呢,哈哈。我去把这几条鱼炖了,老三你去打些野味来,几十年没来过客人,我们今天做顿大餐。”
雷驰闻言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倒是爱吃荤。”说罢往林子里走。龙天舞知道以三师父的本事抓个野鸡野兔简直小菜一碟,早已习以为常,带着欧阳雪跟着慕容残月进了屋中。
慕容残月招呼两人坐下,问欧阳雪道:“雪儿,你可听长辈说过跟我有关的故事呢?”
欧阳雪轻轻点点头,答道:“我只是听父亲偶尔提起过您,知道与我家似乎有些关联。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残月轻轻一笑,道:“都是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了,那时候别说没你了,连你父亲都还没有呢。其实,我和你的爷爷奶奶都是旧识。”
龙天舞没听慕容残月讲过这个故事,欧阳雪也是充满好奇,两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慕容残月继续道:“陈年旧事,说来也不怕你们小辈笑话了。雪儿,你长得很有些像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当时你的奶奶出身武林世家,又是花容月貌,所以名动武林,当时追求你的奶奶的人,从武林望族公子,到名门大派后生,可以说是络绎不绝。这其中最痴迷的当属你爷爷了。”说到这里慕容残月似是想起什么往事,面露笑容。
慕容残月又道:“一次,你的奶奶去游览安徽境内一座大山,正好我和二弟当时也在那里游历”
正说着,屋门打开了,华清亮进屋问道:“天舞,雪儿你们吃清蒸还是红烧”进屋时恰好听到慕容残月说道这一段,呵呵一笑,关门进了屋里,说道:“当时大哥风流潇洒,引江湖无数女子尽折腰,哈哈。”
慕容残月道:“老二,别胡说。”
龙天舞笑道:“难道雪儿的奶奶与大师父”
华清亮抢道:“正是正是,唉,大嫂早逝,大哥伤心难过已久。我为陪他散心才去游历山川。当时风景绝美,大哥睹景伤情,吹起了洞箫。”
龙天舞知慕容残月琴棋书画皆为精通,洞箫吹起更是余音绕梁。
“大哥正吹着,只见一个绝色女子缓步而来,正是雪儿你的奶奶。哎,说实话,我这方外之人当时见到都有些心跳不已。”
慕容残月笑道:“老二别胡说八道,为老不尊。”
华清亮接着道:“雪儿你的奶奶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听出箫声中伤心之处,与我们攀谈起来。后来越来越觉得投机,我们几人对酒当歌,竟是谈了一整天。当时你的奶奶便倾心于大哥了。”
慕容残月道:“老二,你赶紧去做饭吧,不要在这里添油加醋了。”
华清亮笑笑,说:“我偏要听完,你哪里讲的不对了我还要补充。”
慕容残月摇摇头,轻轻叹口气,接着道:“我妻虽亡,但我深爱吾妻,对雪儿的奶奶只当做知己好友。可是雪儿爷爷欧阳斐后来不知怎么知道了此事。前来向我挑战。我本来不知他倾心与雪儿的奶奶,只以为是欧阳世家的公子想和我切磋武艺。欧阳斐使的是家传的奔雷掌,已是登堂入室,但还是惜败于我手。”
华清亮笑道:“当时大哥早就名动江湖,是青年一辈中的顶尖高手,雪儿爷爷武功虽是不错,但是还差一截呢。”
慕容残月看着欧阳雪,继续道:“欧阳斐来找我挑战数次,似乎与我有仇一般,当时我心中好奇,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纠缠于我,直到一次欧阳斐来跟我说跟我决一死战,谁输了谁就远离雪儿你的奶奶。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为何他要缠着我,我跟他解释是他误会了,他并不相信。我们便动起手来。我本无意与他相争,出手便留了几分,正在相斗之时,你的奶奶不知从何处听到欧阳斐找我决斗的消息,急匆匆找来,一时场面十分尴尬。”
华清亮冲着欧阳雪道:“呵呵,当时确实是有些好玩。还是我带着你奶奶来的,两下罢手后,大哥跟你奶奶说明自己无意再娶,加上自己已有过妻室,更配不上她,你奶奶很是伤心,负气而走,你爷爷左右不是,最后追了过去。”
慕容残月脸上也微笑道:“之后我一直没再听过他们的消息,直到两年后听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奶奶定是被你爷爷诚意打动了吧。”
故事刚刚讲完,听到外边雷驰在唤道:“二哥,来做饭了。”
华清亮对龙天舞笑道:“上辈姻缘不成,你们可要珍惜咯。真是造化,造化!哈哈”说完便出门去了。
龙天舞欧阳雪相互对视一眼,欧阳雪有些羞涩,龙天舞心中一丝甜意,忽然想起自己回来是有要事相问的,光顾听故事到把这要紧事忘在一旁了。于是龙天舞忙道:“师父,我这次回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们的,还有一些事情想问。”
慕容残月点点头道:“不急不急,已经回来了就不差这一时半会,等会吃完饭再说吧,来了故人后人,我还想多聊聊家常呢。”
龙天舞一想也罢,反正不急于一时,说道:“雪儿你在这陪我师父聊聊天吧,我出去帮忙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