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耻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若把他带回去给大哥试试……念头才起又被他否定了,一想到小满和白礼拥吻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止不住胸口憋闷,对此他的解释是,他怎么能接受两个男子行那种事?实在太恶心了!
不过小满既然这么好用,他就该想方设法留下他,有事没事使唤他治治病什么的,这样他也完全不用担心被各种凶杀案烦恼了,对于要找的人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
白耻浑身轻松地舒了口气跟上去,难得自动自发地走在顾小满的身旁。顾小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呲牙笑了笑,“你脸色变好了呀!”
走着走着路,白耻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面对面站着道:“我倒是从没问过你,你家住哪里?祖上有些什么人?不要拿你在贵和客栈那段时间的事来敷衍我,在那之前,你又是谁?”
“痛痛痛!你干嘛呀突然这样,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好说不行吗?”顾小满大叫起来,用力抽回胳膊,揉了揉手腕。
“那位采娘并不是你的亲人,你是三年前被她救回来的,那你曾经是谁?为何要留在这客栈里任人打骂,而不回你自己的家?”当初查案时他都调查清楚了,只是那时并不在意。
他隐隐觉得,小满的身世一定跟自己有关,只是他印象中,并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我哪知道她干嘛这样。”这正主本人不回去,她一个借尸还魂……哦不对,是半路杀出来的怎么会知道?
“她?”
“呃……我是说我,我失忆了嘛,哈哈,我是谁我也不记得了,更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算了不重要。”顾小满打哈哈赶紧圆回来,“不说这个了,你不是等不及和明月姐说话了吗?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顾小满干笑着往前走。
白耻若有所思地跟上去,察觉到他是故意扯开话题,他就更加觉得这其中必有问题,不过来日方长,留待慢慢探究就是了,相比之下,把明月带回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从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书越来越频繁,由一开始的半个月一次,到如今每隔三天他就能收到一封,内容变动不大,可这却说明了白礼能够等待的时日无多了。他并没有将已经找到庄明月的消息传回去,只想等她点头,再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白耻了解自己的大哥,若让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顾身体状况兼程赶来,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
一双纤纤玉手端着一碗上好的雨前龙井进入白耻眼前,手的主人有着温和轻柔的声音,也是那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庄明月特意支开了顾小满,让她替自己照顾离儿,此时屋内只有她和白耻两人,正是放开说话的好时机,但她却并不着急,给他倒了茶水,又到窗边的桌案上点燃熏香,白色的雾气袅袅缭绕,清爽的薄荷香味提神醒脑。
“没什么,只是感叹物是人非,明月,你也变了不少。”
白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庄明月的身影,而后者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打量,手捧香炉来到檀木桌前放下,又坐着调整香炉的位置,显得很是淡定。但天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怎么也平静不了的,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她曾在脑中模拟过数十次,她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心里的湖水早已被白耻这颗石子激荡起来,她尽全力才能让自己清醒冷静些,实际手心已满是汗水。
“我竟不知道你也会感叹。”
“是吗?呵呵,幼时你总爱跟在我后面叫哥哥,说要做我的娘子,讽刺的是,最后你嫁的确是我大哥,现在你会在这里,也是担心他吧?”
“你想谈的就是这些吗?”庄明月捏着茶杯的手指不由得收紧。
“我是想快点进入正题,但你这样激动,能听得下去吗?”白耻一手托着茶碗举高,一语揭露了她此刻的心情,“这杯身上潮湿的很,你出了这么多汗呢。”
“对于这个我并不想隐瞒,我是还在意他,可那又如何?事情到了现在,也没那么容易回头了。”庄明月握紧双拳,重重捶在桌上,一旦挑明,她的伪装就被硬生生卸下,剩下的只有不甘和气恨,“白礼负了我,在他选择顾及公山玉瑶而丢下我时,我们就算完了,以后他如何都跟我无关!”
“你说这话能敷衍的了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白耻也站了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你恐怕都还不知道吧?若你是因为那些人而不敢回去,那大可不必,就算少了你,他们的野心也不会变。”
“这是什么意思?”庄明月脸色煞白,听起来,他也知道些什么?
“跟我回去,回去以后用你自己的耳目去看去听,你自然就明白了。”
回去?庄明月想起小满的话来,想到她离开的初衷是什么,突然就有些动摇了,只是这样还不够,这不足以让她忘记一切回到白礼身边。毕竟白礼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假的,她爱他不错,但怨还未消,加上前世的遭遇,她不可能重蹈覆辙。何况朝堂上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她宁愿隐居过活,也不想搀和其中。
“我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我和白礼,再也不会有重聚之日。”
庄明月站起来要走,想结束这段对话前,又被白耻按住了双肩,“你所谓的深入谈话就是这样的吗?那还有什么意义?”
庄明月一怔,是啊,难道她还想继续逃避吗?也该厌烦了不是吗?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离儿着想。
庄明月放弃般垂下头,叹口气,缓了缓又抬头道:“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白耻深深看着她,顿时有种强烈的无力感,或许他本不该来找她,就让她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未尝不好。可他却因为一己之私,而给她带来了灾难,在看到她几近崩溃的表情时,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如她说的那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