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白耻起身对箜花荣抱拳道。
待出了门,顾小满才想起来问:“公子,你去云淑房里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吗?”
“那么你呢,在箜花荣房里又有什么发现?”白耻把皮球踢回去。
顾小满紧走几步追上前,面朝白耻倒退着走,“他房里你也见着了,什么都没有。你说你曾经见过他,是不是真的?你不怀疑他,又为什么要我去搜他房间啊?还有,你到底怀疑谁?能不能给我个明白。”
“你的问题这么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先去云茗那儿,我去找哑丫头,还是照计划行事,别乱来。”白耻轻松绕过她道:“我们要赶着上路,这案件必须尽快解决,不是吗?”
“意思是,你已经心里有数了?”
白耻弯了弯嘴角:“或许。”
顾小满看着白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油然而生出一种被他耍了的感觉。他如果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肯定不会让她去抓,而会自己上。箜花荣那里他没有怀疑,才让她去,这回的云茗看来也不是他的怀疑对象了。反正关于抓凶手什么的,她也不在乎,也没兴趣,他乐于破案就让他去好了,她只管收钱。不过为了表示一下职业操守,她也该去云茗那里串个门子,顺便探听一下玉佩的下落,至于凶案线索,还是闪一边儿去吧。
突然闪电大作,廊外雷雨交加,雨下得越发大起来。要去云茗住屋的路没有回廊能避雨,顾小满只好先折回房去拿了把伞,出门正好看见陈管家从眼皮底下路过,她忙追上去讨要银子,白耻的辛苦费还没到手呢。
“白公子不是说不用吗?”陈管家站住脚疑惑地问,“我这万一给了你,惹他生气可怎么好?”
“当时不用,现在可不一样了,谁知道这案子这么难破,我家公子还没得给你们做苦力,哪有不收钱的道理?不信,你自己问他去啊。”顾小满朝白耻离开的方向一指,“他往哑丫头那儿去了,需要我领你过去?”
“不必不必,收点钱是应该的。”陈管家讪笑着摇头,又把手伸进怀里一阵摸,再放进顾小满摊开的巴掌里,“这案子难破也不妨事,你让白公子尽管住下,有什么需要的物事,只管跟我说一声。”
顾小满一看,顿时眼晕,这还不是银锭子呢,是个金元宝,金可比钱值钱多了!
“好说好说,既然陈管家这么热情,我家公子也很乐意多住几天。”顾小满将金子收好,撑开油纸伞,左右转了转伞把子,又回头笑道:“陈管家,公子吩咐我办的事还没办好呢,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
“你忙,我这儿正要去接陈大人,那我也走了。”陈管家和和气气地招呼了一声,便照前去了。
下了廊道,雨打的路面都积了水,顾小满费力地举着伞,只觉得衣也湿鞋也湿,浑身好不难受。到达云茗的屋檐下收起伞,她打着哆嗦敲了门。
“谁呀?”屋里有道清淡的女声询问道。
“我是小满,是我家公子让我来的,能不能请二小姐开门说话?”
房门打开,云茗打量了她一番,朝她笑道:“你这身上怎么淋得像落汤鸡一般,快进来,小心别冻着。”
顾小满一阵感动,对她一个下人也这么关怀,没一点小姐的架子,这云茗果然好人呐!
“喝茶吗?”云茗见顾小满摇头,也不勉强,坐在凳子上招呼她道:“随便坐吧,白公子叫你来,可是还有什么话要问我?”
“你不生气?先前在前厅,你还说要跟我家公子没完。”感动过后的顾小满,觉得事情发展得不大寻常。
云茗表情一僵,低头似是自嘲地笑笑,道:“那些不过是气话罢了,请你们别放在心上。毕竟娘尸骨未寒,我们三姐妹也应该协助找出真凶,而不是为这点小事争吵不休,我听陈管家说了,白公子善于破案,交给他处理,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她抬头一笑:“好了,你就说出你的来意,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这个嘛……”顾小满眼睛在房里打转,乘此打量了一番房内布局。云茗的房间布置的很是淡雅,旁边的小桌上摆放着白兰,通往卧房的弧形门被一扇绣着诗词的白纱屏风遮挡住,所以看不到里面,但凭猜测也不难知道是什么风格。
“怎么了?”云茗随着她的视线奇怪地看了一圈,并不觉得房里有什么不妥。
“没事没事!”顾小满一激动,不小心把手边的盆栽扫到地上去了,好在下有地毯,花盆没碎,只是里面的泥土都洒了出来。
“哇!”顾小满手来不及扶住,大叫一声,云茗已经弯下腰去,收拾花盆,她不太在意地安抚她道:“这兰花最是顽强,轻轻一摔还死不了,只要再装回去就行了。”
“二小姐真对不住,你看我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顾小满也赶紧蹲下去帮忙,抱歉地看向云茗,眼神一晃,却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挂着条红绳子,底下像是拴着东西,沉甸甸地垂在她的衣领子里头。
顾小满指着那条红绳问:“你这个,该不会是箜花荣的玉佩吧?”
云茗听了,疑惑地看着她道:“我跟他没来往,他的玉佩怎么能在我这儿?他要送也是送给大姐。而且……”云茗拉着红绳将挂坠取出来,“它不是玉佩,是我弟弟留给我的一个小小纪念而已。”她的神情变得温柔而怀念。
顾小满接到手上仔细得查看了一番,虽然这东西色泽不错,手感也非常好,但确实不是玉,反倒像是象牙,被打磨地白而圆润,还刻了奇特的花纹,也没有箜花荣说的名字。只是空欢喜一场,照这样看,云茗压根都不知道箜花荣丢了玉,还以为是他送人了。
“原来是陈大人送的,你们姐弟关系还挺好。”顾小满笑道。
云茗笑了笑,将挂坠收回去,收拾好兰花归了原位,才道:“你说的陈大人是我二哥,我弟弟早在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