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白耻问:“那个店小二小满应该早就死了,那么你又是谁?”
顾小满提高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我就是小二,死了我不能活吗,谁规定的?我去阎王殿里走了一个来回不行,关你屁事!”
“小二是男子,这整个镇子都是知道的,可你那种嗓音,不是女子吗?”白耻做出思考状:“除非你是长相相同的别的人?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嗓音怎么了,我没变声不行,你看我哪点像个女的?”顾小满一急,也豁出去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按,“是女的吗?还要不要脱个裤子给你检查检查?”
“干什么,住手!”白耻大叫着收回手,脸色异常不自在,“算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顾小满倒笑容满面,一高兴就不忘回到正题,厚着脸皮去拉白耻的衣袖,道:“公子,你不要小厮,总该要个伴儿吧?你看一个人多寂寞,你就带着我,我保证不惹麻烦还不行吗?”
“够了,事先说好,我可是有要紧事在身,没空管你,你爱怎么样随便你。”
白耻前脚出门,顾小满后脚跟上,“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前面的人只给她一个后脑勺,没有回应,她在后面挥舞着拳头做鬼脸。
白耻转身,就看见顾小满快速站好姿势,脸转向天边吹着小曲儿装无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会让他摊上这么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如果他真的能当个旁观者,那倒罢了,可他生来就有预见杀人的能力,若是不理,那影像会时刻出现在脑中,直逼得人发疯,他能怎么办?
倒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异能,只是与他所在之处相关,且只知道结果——死哪几个人,而已。平常他顶多事前提个醒,人家爱信不信,他也不再去管,而那些祸难临头的人,该死的照样死。
这一次却是个例外,他明明预见了小满是必死无疑,怎料几日后,又再次预见她的死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于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只是不料这一脚插的,把自己给坑了。
待办的事情没有头绪,不但搅合在这破案件上,还不得已暴露了身份,运气可真点背。
“喂,发什么呆呢。”顾小满抬手在白耻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好么,人多力量大你听过没?”
“什么?”
“我能帮你忙,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她豪气地拍拍胸口道。大神正苦恼呢,抱大腿不乘现在,更待何时?
白耻摇头笑:“就你?”
“你别小看人了!”
“你真要帮忙,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少在这里哆嗦。”白耻说完,不再理会她继续走。
白耻是练过功夫的人,走路自然不慢,顾小满跟在后面跑,显得十分吃力。一条街她在街头,他在街尾。不过顾小满发现,白耻似乎在找什么人,总是兜兜转转,时不时停下来问一问,她远远看见他走进一家店铺,就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店外的原木牌匾刻着“春风堂”三个大字,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扑鼻而来。顾小满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白耻正和掌柜的说着什么,便赶紧走进门去,从背后扯住他的衣摆笑着大口喘气:“终于被我抓到了吧!”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白耻甩开她,对那两撇胡子的老大夫道了声谢,抬脚又走了。
顾小满实在跟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骂着:“白痴,你个混蛋,走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哟,这不是小满吗?”老大夫慢悠悠地道:“上回见你在游街,还以为你没命了,原来咱们这位父母官,还有体恤良民的时候啊?”
“是啊是啊,老大爷,我问您件事儿,刚才那位公子,都跟您说了些什么?”
“老大爷?什么时候换称呼了?”老大夫很是认真,“叫我王叔!”
顾小满乖顺地贴上去:“王叔,刚才那公子到底说了什么呀?”
“他呀,是跟我打听个女大夫,我琢磨着是不是治好了陈老夫人喘病的那位。不过,我可没告诉他,怎么?那人你认识?”
“怎么不认识,他跟我关系可铁呢!”顾小满一听又惊又喜,这可是她做顺水人情的好时机,没准还能让白耻对她刮目相看,为以后放长线钓大鱼打好基础。
顾小满从来不觉得自己花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每个人表达方式不同罢了,再者说,她不仅仅看上了白耻那张好皮相,长得再帅脑袋里都是草也是白搭,关键他还会破案!曾是经济系高材生的顾小满从这里发现了商机,如果在红叶镇开一家私人侦探所,生意肯定好到爆!不如把客栈整修整修,劈出一块角落来搭个棚子……
“王叔谢啦!”念头一起,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王大夫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头,正准备去忙自己的,却看见顾小满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王大夫问。
“差点忘记了,那位陈老夫人是谁啊?我该怎么找到她?”
“还能有谁?不就是县太爷他娘。”
入夜,顾小满熟门熟路地回到那间宅子,进门见屋里亮着灯,想是白耻已经回来了,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白耻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十分出神,她往旁边一坐说道:“我已经知道你要找个女大夫了,这有什么难的?”
白耻看着她却不说话,顾小满又道:“我好歹在红叶镇生活了这么久,想要找人,消息肯定比你灵通。不过我有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我就帮你。”
“什么条件?”白耻问。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到,算你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
“好,沉默就代表你同意了。明天跟我出门,我保准你有收获。不过我很好奇,你找大夫干吗?没病没痛的,还要是女的,难道你有这嗜好?不有小的我陪着公子你呢么……”
白耻伸手把旁边这颗聒噪的脑瓜子按远了,起身走向卧房去。
“公子,这大晚上风寒露重的,需不需要小的陪……”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