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向外间走去,一面道:“这个时候,你就将就些,我可没那好心情,去厨房给你烧水。”
上官北捷穿上鞋子下来,转到外间,只见她正弯着腰在那墙角一个雕刻着反腐花纹的好看石臼里往铜盆里舀着水。
她竟然是给她打水洗脸,心里瞬间被感动填满,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抬起的盆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歇着。”
陆尔雅扬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便将手里的盆放开,只丢下一句话道:“给我洗干净了在上来。”
她这话?上官北捷心里一阵欣喜,她不把自己赶出去就好。
陆尔雅侧躺在床上,听着外间传来的阵阵水声,困意又来袭,转过身去,捡起自己的兔子,便开始闭目养神。
因这里到底是不方便,所以上官北捷也只是简单的擦拭了身上的汗渍一下,便进到里屋,却听见陆尔雅已经平稳的呼吸声。躺到她是身边,将她跟着自己一比显得很是娇小的身子搂进怀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宁感将他几日来的不安一扫而尽。
一直以来,不知道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功名?权力?女人?可是这他都拥有过,可是却没有真正的让他感受到过今天这种幸福的感觉,也是这样,自己才明白过来,自己要的原来只是一种寻常的平静而已。
陆尔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觉得这暗夜中,总是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上官北捷,“你干什么?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都不累么?”亏得自己刚才害怕他累了,亲自去给他打水洗脸呢。
“累,可是却舍不得这样睡着。”上官北捷天生有的是浪漫细胞,只是面对的是个木讷的女人罢了。
陆尔雅闻言,“呃”了一声,完全无视了他的柔情蜜意,用手拐了身后的上官北捷道:“你既然不困,去给我倒杯水,我懒得起来。”
上官北捷却觉得她倒是可爱,当下立刻起身来,屁颠屁颠的给她到来水,很是耐心的扶着她坐起来,才将水递到陆尔雅的唇边,还忍不住的关心道:“慢点,别呛着。”
陆尔雅抬起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却是没有领他半分的情意,反倒凉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道:“你才呛着呢!”
上官北捷能说什么,只得是无奈的笑笑,待她喝完水,把杯子放下,才上床蹭到她的身边,一手挽住她纤细的腰身,大手慢慢的抚摸到她的小腹上,很是温柔的隔着那薄薄的衣料,轻轻的抚摸着,“你说孩子是哥儿还是闺女?”
陆尔雅显然没有他的这个雅兴,除了困就是困,闭着眼睛也不管他的手放在那里,只简便的回道:“随便。”
上官北捷苦笑,不知道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苦笑了,可是却笑得很是幸福,又道:“我现在带你回我们的家吧?”
“谁跟你是一家,在吵我,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去。”陆尔雅恼了,最讨厌自己困的时候被人打扰。
好吧,他承认她是兴奋了,没办法,因为她竟然没有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拒绝自己,或是对自己产生怯意。
不过,自己显然是大错特错了,这个看似长得娇小柔弱的女人,却是异常的凶悍,便是睡着的时候,也还踢人,上一次自己就平白无故的被她踢了几脚,也不知道她怎么算上个大家闺秀的。
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呼吸着的热气轻轻的拂过陆尔雅的脖子,陆尔雅只觉得脖子间一阵痒痒的感觉,不自觉的将头向前移开些,上官北捷却依旧附上去,亲亲的吻上她圆滑的耳垂,一直转到脖子上。
陆尔雅被他弄醒过来,身子似乎被染上了一层娇晕的红霞,却更是叫枕边人更加的心动,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上她脸颊。陆尔雅只觉得一阵****,竟然有些羞涩,但是口中却有些恼意道:“别老是亲我,痒着呢。”
上官北捷眉眼扬笑,只是安分的将她抱在怀里,半响突然道:“我明日一早要回边关,你在睡一会儿我就带你离开,行么?”
陆尔雅的困意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瞬间完全没有了,顿时从他怀中挣脱,坐起身子来,一双闪亮的星眸在此刻那已经快燃尽的烛花里显得异常的魅人,似乎有将上官北捷看穿的意思。
见她突然坐起身子来,上官北捷以为自己又惹恼了她,有些不安的也坐起身子来,试探性的抓起她的小手,“怎么了?”
陆尔雅突然有些感动的要哭出来,他从边关赶回来,就是为了来接自己出去,仅仅是这么一件事情,他也要赶回来,而且回来不过是夜而已,天一亮,他又要赶回去,这样值得么?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
见眼眶里似乎有些类似眼泪的晶莹在转动着,上官北捷有些慌张起来,两手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我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
他越是怎么宠溺的口气问,陆尔雅心里就越是感动得厉害,泪珠儿随着她眨着眼睛,沾到长长的睫毛之上,颤动着,甚是惹人怜惜万分。
“你糊涂,且不说这么远的路,一个来回,你回累成个什么样?单是你不在军中的消息若是给谁透露到敌方的耳中,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如是对方吃乘机偷袭,军中无将,便是有千军万马也是枉然,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将那些将士的生死不顾,我固然感动你来看我,可是我若是那些将士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有何脸面去愧对人家的家人。你有挂念的,你回来看,旁人难到就没有挂念想念的么?”
上官北捷被她一番话给愣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这个向来有些爱钱,有些任性的女人,竟然会朝大局而想,如此这么相比下来,自己倒是成了那不仁不义之人,为了一己之私,置那么多将士的生命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