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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路上

时间慢慢流逝到下午的时候,校车以65迈的速度行驶在公路上,此时的公路两端荒芜一物,只有偶然会出现一只野兔从旁边的草地里跑过。

公路的方向大致对着西方,夕阳的光芒相比于中午的烈日柔和了不少,校车仿佛在追逐着夕阳的脚步一样,朝着夕阳驶去,只是,不管校车是在路上开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校车跟太阳的距离开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也许就像歌词里唱得那样“我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可能只有在飞上天以后,才会缩短与太阳之间的距离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林紧紧握住年轻女子的手,虽然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但是在年轻女子听来,却不像是从一个八岁小男孩口中说出来的话。

“谢谢你。”

年轻女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个小时,而年轻女子在停止哭泣以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现在莫林开口安慰他的时候,年轻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年轻女子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十分心疼。

“要不要去问问他们认不认识小亮?”

“好。”

莫林和年轻女子从座位上起身,年轻女子从口袋拿出之前从眼镜男口袋拿出来的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了小亮的照片。

“小朋友,你见过这个小朋友吗?”

“小朋友,你认识这个小朋友吗?”

“......”

年轻女子拿着照片从前往后挨个问这些小学生,小学生们纷纷摇头。

“再看仔细点,拜托了!

年轻女子以恳求的语气对着这些小朋友说,一个来自绝望母亲最后的挣扎。

再次盯着照片看了一遍之后,一个看起来有些胖乎乎的小朋友还是摇了摇头。

年轻女子将目光落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没有被问的小朋友身上,这个小朋友是个小女孩,穿着干净的校服,背上背了一个帆布材质的书包,小女孩有着一张看起来十分干净的脸,白皙的皮肤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女子蹲在小女孩面前,说话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问那些孩子时的焦躁不安,此时年轻女子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可能是因为这是车上最后一个没被问的小朋友,也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年轻女子现在所做的则是让自己有一个平和的状态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叫小艾。”

小女孩说话的声音让人感觉快甜到骨子里,站在一旁的莫林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莫林从小就被家里管得非常严格,一个人带着莫林的科学家母亲自然是想要莫林按照自己计划的,一厘米的差错都出不得,所以莫林从小就不怎么跟女孩子接触,更别说好看的女孩子,即便是在学校里,莫林与女同学的接触也局限于擦肩而过。

面前小女孩无非是触动了莫林从小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虽然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距离才不过五个多小时,但莫林留意到这个小女孩也只是从刚刚开始,莫林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起来像是一个看到自己女神的男孩子一样羞涩。

“小艾,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小朋友呢?”

年轻女子将小亮的照片伸到小艾面前,小艾接过年轻女子手中的照片之后,看了一眼。

“这不是小亮吗?”

小艾的一句话无疑是在年轻女子的耳边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年轻女子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在过了大概十秒钟左右,年轻女子才感觉嗡嗡声减弱。

“你确定吗?”

年轻女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情绪难以掩盖。

“嗯。”

小艾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小亮现在在哪里?”

年轻女子激动的抓住小艾的手,期望小艾能再次给他一个让他欣慰的答复,可是现实与想象中的情节总会有较大的差距,小艾摇了摇头,年轻女子原本重获的希望再度幻灭。

年轻女子有些失望的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无力,就像是一具被掏空的驱壳,一股无形的重力包裹着年轻女子的全身,原本的地心引力在年轻女子的身上犹如加大了好几倍,压得年轻女子喘不过气。

“不过他今天好像没有来上学?”

小艾说话如大喘气一般,原本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年轻女子,听到小艾这次说的话以后,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小艾。

“你是说他今天没来上学吗?”

“对,袭击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在操场上体育课,而小亮是我们的体育课代表,但是我没有看到出来整理队列,所以他应该是没来学校。”

小艾仔细的回想了事故发生前的场景,开口说道。

“但是他今天早上出门也没有说不去学校,还是和以前一样,问我要了零花钱,背着书包出了门的,难道他对我撒谎了吗?”

年轻女子此时并没有因为小亮的撒谎而感到生气,如果说小亮没去学校的话,那小亮极有可能现在还活着,而小亮如果真的活着的话,那就要得益于小亮的这一次逃学行为,可是,小亮既然没去学校,那他能去哪里呢?游乐园?游戏厅?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这一切年轻女子无从得知,只能再次求问面前的小艾。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或者说他没去学校,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年轻女子尽量以一个平缓的语气问小艾,希望不会给到小艾太大的压力,让小艾有足够的空间,去回想之前的事情,回想之前的任何一个细节,此时,小艾伊然成了年轻女子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小艾低着头嘀咕道,双手紧紧攥着裙子,不难看出来,小艾心里现在也在为小亮担心,毕竟她跟小亮是同班同学,就算以前她跟小亮的关系再一般,那也是同学,同学的情谊往往是最为真挚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班有个同学跟小亮关系最好,但是前天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扭伤了脚,然后昨天那个扭伤脚的同学也没有来学校,小亮没有来学校会不会是因为去医院看那个同学去了?”

小艾一口气说完这些以后,看着眼前年轻女子的反应。

“去同学家了吗?”

年轻女子的眼神有些迷离,小艾说得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就算小亮去医院看了那个脚扭伤的同学,那小亮去的是哪家医院,机器人袭击城市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跑出来?这一切现在都是未知数,而年轻女子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怀抱希望,还是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年轻女子怀抱希望,她现在也没办法再返回城市去寻找小亮,城市那么大,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年轻女子只能在心里祈祷,小亮遇到好心人将他带了出来。如果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年轻女子的内心已经无法承认这个最坏的打算,可能在一切未知数没有变成定数之前,年轻女子整个人都会崩溃。

“谢谢你。”

年轻女子用沙哑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以后,转身走向前排的座位上,走到之前坐的位置,年轻女子坐了下来,莫林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小艾面前,对小艾点了点头之后,也转身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校车继续行驶在公路上,此时夕阳已经只剩半个露在外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半圆的金黄色烧饼,可能是因为大家都饿了吧,小朋友们一路上也没有继续窃窃私语,尽量保存着体力。

继续走了不知道多久,小亮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跟之前李进说得一样,手机压根没有信号,手机的时间显示为“18:14”分,虽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不过天色还是没有变暗,只是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在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司机也开始打哈欠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司机忍不住将头探出侧面的窗户,向天空张望着,却什么也没看到,在轰鸣声渐渐靠近的时候,莫林听出了声音的来源,是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小朋友们又开启了讨论模式,车厢被嘈杂的说话声和巨大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所笼罩。

“大家都不要慌,是一架直升机。”

司机转身对小声讨论着的学生们说道,学生们这才安静下来。

很快,直升机出现在视野中,停在校车前方大概一百米的位置,道路两边的草地被直升机螺旋桨产生的巨大风力吹得网两边倒,看到此场景,司机也赶紧踩了个急刹车,将校车停在了原地。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下来的时候,直升机的门打开,从直升机里下来两个穿着军转,手中拿着步枪的男子,两名男子朝着校车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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