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态度这么诚恳,那位华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按昨天的原价买走了这两幅真迹。回到德国后,那位华侨突然有一天从一本艺术博物馆办的刊物上看到介绍自己买的这两帧画的文章,文中称,这两幅画现收藏于某艺术研究院内。华侨一下子就傻了。
用小信用制造假象、赢得信任,然后巧设更大的骗局,这就是说“谎”话时惯用的虚实相间、出其不意之术。
像这样的骗人精就连被骗者在痛定思痛之后恐怕也不能不佩服其手段的高超。当然,大干世界无奇不有,骗人的招术也可谓“争奇斗艳”。像假中奖、假古董之类的骗术我们听得多了,但多是一些俗不可耐、骗骗财迷心窍的人的把戏。还有一种“雅骗”,则显得“文雅”和“有趣”得多。
罗亚琼小姐快40了,还没有结婚。多年来她一直在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为人细密严谨,性格沉稳执著。夏天,生活在南部城市的姨妈去世了,罗亚琼小姐只身前去奔丧。
火车上,她独自倚窗而坐,观看窗外优美的田园风光。这时候走过来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他指着罗亚琼旁边的空位很有礼貌地问道:“对不起,请问这儿有人吗?”罗亚琼小姐对这位先生点了点头,说了声请。这位先生便坐了下来,然后非常爽朗地自我介绍:“我叫麦克伦,很高兴认识你。”罗亚琼小姐朝他友好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麦克伦先生转过脸来仔细地打量罗亚琼小姐,很惊讶地叫了一声:“啊,天哪,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罗亚琼小姐吃惊地望着麦克伦许久,脸上布满疑惑:“我是罗亚琼。先生,我想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对对对!罗亚琼小姐,我认识你,我没认错人,你还记得去年夏天在海滨浴场吗?”
北海海滨浴场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每到夏天就有成千上万的旅游者蜂拥而至,报纸、广播、电视儿乎天天都有关于北海海滨浴场的广告与报导。 “可是,”罗亚琼小姐说, “先生,我没有去过北海。”
“罗亚琼小姐,你怎么能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呢?当时你在北海海滨浴场时可真开心啊,你那么年轻、漂亮、举止优雅,我们好几位朋友都像我一样,对你充满了爱慕。”
“这是真的吗?”罗亚琼小姐忍不住问自己。是的,她多次梦想过自己要去海滨度假。可是每年夏天,她又放弃了这种想法,人家都是一家老小,或同自己的情人一道,她一个单身女子去那种地方太不方便。于是,她又每次放弃了这种打算。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罗亚琼小姐。当时你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游泳衣,上面还绣着几朵小绒花,真是太漂亮了。你还说,你多年以来,就一直梦想着来海滨,对吧?”罗亚琼小姐的确喜欢绿色衣物与丝绒花,今天她还穿着一件绿衬衣呢,领尖上分别绣着两朵绒花。
不过不细心的人是看不出来的。“说真的,北海的牡蛎可真是不错,那股鲜味我至今还余香在口啊!”麦克伦先生说得有些忘情了,“罗亚琼小姐,你还记得吗,你当时给那个送特饭来的侍者10元钱的小费,侍者直夸你,说你是位善良的小姐,还祝你永远健康漂亮哩!记起来了吗?”
罗亚琼小姐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她付小费的确十分慷慨,在火车站站台上,她给行李员也付了10元钱。慢慢地,她觉得自己是到过海滨。
麦克伦先生继续追述着去年他们在海滨的故事,罗亚琼小姐对麦克伦先生所讲的事一点也不怀疑了,还不时指出麦克伦先生讲述中不准确的地方。
接着他们谈到了彼此职业生涯中的许多事情。麦克伦先生可真是个有趣的人,他的故事一次又一次让罗亚琼小姐发出欢快的笑声。
后来罗亚琼小姐主动建议两人一道去餐车喝点饮料。他们一道返回车厢的时候,谈笑风生,谁看到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多年的老相识了。
车到下一站的时候,麦克伦先生突然问:“已经到站了吗?这么快我就得下车了!”
二人互相留了通讯地址与电话号码。麦克伦先生下车后,罗亚琼小姐一直目送着他走出站台。
列车从广州站开出后,列车员走过来验票,罗亚琼小姐一摸口袋,大惊失色,她装有5000多美元的小包里已经空空如也,火车票也不见了踪影。
那个骗子麦克伦先生一遍又一遍地对罗亚琼小姐进行攻心战术,描述那次子虚乌有的海滨之行,让罗亚琼小姐在不断重复与强调中掉入幻觉之中,进而和骗子一道欺骗自己。这个骗子可恨也有其可爱之处,你与其说他是个骗子,不如说他是个精通女人心理的心理学家。
10.好吹大话让人徒增笑柄
相比之下,在吹捧蒙骗当中吹的危害相对小一些。吹也分两种,一种是以吹行骗,吹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相信自己子虚乌有的东西,从而蒙别人一把;另一种则纯粹为了挣面子,久而久之吹就成了他的语言习惯,人们习以为常之后,吹不仅给他挣不来面子,却给他丢足面子。
吴研人的小说《二十年之目睹怪现状》里,就描述了一个破落户,穷困潦倒,却还要装样子充阔,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丑态百出。
故事讲的是:
有一天,高升到了茶馆里,看见一个旗人进来泡茶,却是自己带的茶叶,打开了纸包,把茶叶尽情放在碗里时,那堂上的人道:“茶叶怕少了吧?”
那旗人哼了一声道:“你哪里懂得:我这个是大西洋红毛法兰西来的上好龙井茶,只要这么三四片就够了,要是多泡了几片,要闹到成年不想喝茶呢。”
堂上的人,只好给他泡上了。高升听了,感觉奇怪,走过去看看,他那茶碗中间,飘着三四片茶叶,就是平常吃的香片茶。那一碗茶的水,莫说没有红色,连黄也不曾黄一黄,竟是一碗白开水。高升心中已是暗暗好笑。
后来他又看见他在腰里掏出两个里京钱来,买了一个烧饼在那里撕着吃,细细咀嚼,像很富有的光景。吃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吃完。忽然又伸出一个指头儿,蘸些唾沫,在桌上写字,蘸一口,写一笔。高升心中很以为奇,暗想这个人何以用功到如此,在茶馆里还背着临字帖呢。细细留心去看他写什么字,原来他哪里是写字,只因为他吃烧饼时,虽然吃的十分小心,那饼上的芝麻,总不免有些掉在桌上,他要拿舌头舔了,拿手扫来吃了,恐怕人家看见不好看,失了架子,所以在那里假装着写字蘸来吃。看他写了半天字,桌上的芝麻一颗也没有了。他又忽然在那里出神,像想甚么似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像醒悟过来似的,把桌子狠狠地一拍,又蘸了唾沫去写字。你道为什么呢?原来他吃烧饼的时候,有两颗芝麻掉在桌子缝里,任凭他怎样蘸唾沫写字,总写不到嘴里,所以他故意做忘记的样子,又故意做成忽然醒悟的样子,把桌子拍一拍,那芝麻自然震了出来,他再做成写字的样子,自然就到了嘴了。
烧饼吃完了,字也写完了,他又坐了半天,不肯去。天已晌午了,忽然一个小孩子走进来,对他道:“爸爸快回去罢,妈妈要起来了。”
那旗人道:“你妈要起来就起来,要我回去做甚么?”那孩子道:
“爸爸穿了妈的裤子出来,妈在那里急着没有裤子穿呢!”
旗人喝道:“胡说!你妈妈的裤子,不在皮箱子里吗!”说着,丢r一个眼色,要使那孩子快去的光景。
那孩子不会意,还在那里说道:“爸爸只怕忘了,皮箱子早就卖r,那条裤子,是前天当了买米的。妈还叫我说:屋里的米只剩了一把,喂鸡儿也喂不饱了,叫爸爸快去买半升米来,才能做中饭呢。”
那旗人大喝一声道:“滚你的罢!这里又没有谁跟我借钱,要你来说这些穷话做甚么?”
那孩子吓得垂下了手,连应了几个“是”字,倒退了几步,方才出去。
那旗人还自言自语道:“可恨那些人,天天来跟我借钱,我哪里有许多钱应酬他,只能装着穷,说两句穷话;其实在这茶馆里,哪里用得着呢。老实说,咱们吃的是皇上家的粮,哪里就穷到这个份儿呢!”说着,站起来要走。
那堂上的人,向他要钱。他笑道:“我叫这孩子气坏了,开水钱也忘了开发。”说罢,伸手在腰里乱掏,掏了半天,连半根钱毛也掏不出来。嘴里说:“欠着你的,明日还你罢。”
那个堂上不肯,无奈他身边真的半文都没有,任凭你扭着他,他只说明日送来,等一会儿送来,又说那堂上的人不长眼睛:“你大爷可是欠人家钱的么?”
那堂上说:“我只要你一文钱开水钱,不管你甚么大爷二爷。你还了一文钱,就认你是好汉;还不出一文钱,任凭你是大爷二爷,也得留下个东西来做抵押。你要知道我不能为了一文钱,到你府上去收账。”
那旗人急了,只得在身边掏出一块手帕来抵押。那堂上抖开一看,是一块方方的蓝洋布,上头龌龊的了不得,看上去大约有半年没有下水洗过了,便冷笑道:“也罢,你不来取,好歹可以留着擦桌子。”那旗人方得脱身去了。
大多数的孩子都喜欢吹肥皂泡,被吹出来的肥皂泡在阳光下闪耀着色彩艳丽的光泽,实为美妙。随着五彩泡泡的不断升高,一个接一个地纷纷破碎。所以人们常把说空话喻为吹肥皂泡,真是最恰当不过了。对一些充满各种动听、虚幻诱人的词句,细细咀嚼却没有任何实在的内容。是迟早会破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