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阁善于推衍天道，卜算天机。”
“每每有灭阁之危时，总会出现一代天机大师，引领天道阁趋利避害，化险为夷。”
“数个时代过去，我天道阁之威名传遍大陆，无人可小觑。就算是大道统，也对我天道阁弟子以礼相待，不会挑起争端。“
“这，便是底蕴！”道无机骄傲地仰起头，对方燕天说道。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天道阁曾经数次陷入灭阁之境地，最后还是寻得一线生机，顺利将道统传承下去。能够一直长盛不衰的势力，在这世间还真没有几个。
二人御空飞至，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达大道峰下。
远处是数不尽的台阶，一直通到峰顶，直插云端。抬头望去，只觉天高万仞，峰高万仞，雄胜奇景，不可言传。
“大道峰，有十万八千丈高，亦有十万八千阶台阶。”
“小兄弟可愿随我登临其上？”道无机望着那白玉台阶，心中不胜嘘唏。
当年自己被逐出天道阁时，便是一步一步走下来。而今数年之后，他又回到了这里，重登天梯。
“这大道峰如此之高，只是不知在我离开之前能否登顶。”方燕天点点头说道。
没想到这天道阁的道统竟然是隐藏在如此仙山之中。比起自己曾经进入过的云梦山，也不差多少了。
初到此地，便能够感受到浓郁的天地灵力扑面而至，空气之中散发清新淡雅的香气。在明月的照映下，宛若人间仙境一般。是个绝佳的修炼之地。
“这个不必担心，我们一起登天梯。”道无机拍了拍方燕天的肩膀，率先向那白玉石台阶走出。宽大的道袍在清风的吹拂下不断抖动，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方燕天见道无机先行，也随着他的步伐迈上了白玉石阶。
“寻仙之路第一问：何为道？”
当整个人踏上第一阶台阶时，方燕天脑海之中响起一道威严之声。声如洪钟，在方燕天心中回响：何为道？
“何为道？”
他继续向上走，却在心里不断地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而他却没有看到行于前方的道无机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前行。
何为道？
这一问对于方燕天来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从修炼至今，他一直是按部就班，突破境界，增强实力。以他目前的境界而言，却还未曾接触到这种探索实质的问题。
他常听老头子说起天道。有时言天道有情，而有时又言天道有定数。那这种道，是那声音所问之道吗？
“不知道！”
思虑许久之后，方燕天甩了甩脑袋，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
他并不知道何为道，心中也不愿意随意做出一个答案。因而只能如此回答。
当方燕天说出口之后，只觉得无比畅快，仿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他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一阶阶的白玉石阶飞速向后退去。
在方燕天前方的道无机忽然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方燕天追了上来。心中颇为好奇。这小子这么快便将寻仙之路的第一问破解掉了？
不过他也未曾太过在意。方燕天这种人，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道无机在方燕天上见证了很多不可能之事，到现在已经免疫了。
……
大道峰顶，无极阁中，有三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着道袍，须发皆白，此刻正盘膝而坐。
在他们身前的一面铜镜中，有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不断向上攀爬着台阶。只见前面那胖子健步如飞，仿佛习惯了这种攀登，面不改色，气息悠长沉稳。而落后的那个青年，亦步亦趋，稳稳地踏着台阶向上走去。虽然速度没有多快，但胜在沉稳与持久。
“二位师弟，你们看此子如何？”
中间那位老者一甩手中的拂尘，笑着向旁边二人说道。
“血气如龙，灵力如海。”
“心思沉稳，力求进取。将来在修炼一途，必有大成就。”左边那位老者细细观看了片刻，对掌教说道。
“真一师弟，此言差矣。”
“此子虽根基深厚，然而却无灵根。”掌教真人右边的那位老者出声说道。
“哦？天一师兄何出此言？”真一真人见师兄有异议，当即询问道。
“你可知，方才在寻仙之路上，他第一问作何解？”天一真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若不是他以心镜窥视天机，还不知道方燕天的解答竟然如此奇葩。
“何解？”掌教真人也有些好奇，出声问道。
“众所周知，寻仙之路第一问，何为道？”
“而这方燕天，却解：不知道！”
“我天道阁创立以来，还从未曾见过此等作答之人。”
“就算是市井小儿，也懂得三两句道之言。”天一真人笑着说道。
听天一之言，真一也是摇头，哭笑不得。寻仙之路千难万难，这少年修炼到如此境界也定然有一番岁月了，怎能如此不知所谓？
“不知道？”
掌教真人闻言，并未出声有言，而是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意味。这三个字虽然简单，然而越琢磨，却越觉得其中蕴含的深意无法理解。
“二位师弟，不知道，便真的是不知道吗？”
许久之后，掌教真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还有两问，看他将如何解。”掌教说完，便不再言语。
只是那所谓的“不知道”，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中。
……
月光如水，光华淡淡，只是月已西斜，天空东方已经浮现出鱼肚白色，已经有些放亮。
再过半刻钟，便即将天明了。
在这大道峰上攀爬了近一个时辰，方燕天也有些累。
这一路走来，方燕天都没有使用灵力。他如一个凡人一般，一步步凭借自己的力量向上行。每过一阶，便会有一丝的喜悦。这也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而且在他体内，星辰炼体术自行运转。登石阶时，也在不断吸收着星光之力，强化己身。
方燕天抬头望了望峰顶。发觉自己才将近走了三分之一。而道无机的身影他已经渐渐看不到，在云雾之中模糊得看不透。
“嗒！嗒！嗒！”
山麓上，方燕天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清晨，显得很是清冷。
忽然，当方燕天行至某一阶时，脑海之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寻仙之路第二问：修仙之路，所求为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