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小翠在哪里吗?”苒苒问道,眼前的女孩儿比小翠还小那么一两岁,约摸才十六七岁,不过见她做事的熟练,也的确不亚于小翠的麻利。
“小翠姑娘还在地牢,王爷吩咐了,等小姐身子好些了,再请小姐定夺。”她娇憨地笑了笑,清秀的容颜上绽出纯真的光芒。
苒苒感慨地叹了口气:“是不是对你们来讲,做权贵的妾室才是最幸福的呢?”
宛晴迷惑地眨眨眼:“当然不是!”她的话令苒苒愕然,“娘亲说了,人的一生,只要……额,什么一心人不相离的,反正就是嫁给一个懂得疼惜自己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苒苒说道,眼前忽而迷蒙起来,“为何她就是看不透呢?”
“小姐别伤心了,小翠姑娘不过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嘛。更何况小姐的夫君是王爷,对那些个只晓得名利的丫头们那么在意作甚?”
宛晴的话仿如一道光束乍然射向苒苒心底,她不该如此颓废下去,更不该令玉绝尘担心。
宛晴的确厉害,做事泼辣,性格却如名字般温婉晴朗。玉绝尘见她心情低迷,特意找了个个性开朗单纯的女孩子来陪伴她。对于小翠的事,她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交给玉绝尘去做。因为他告诉她,先前好几次的事件,都是小翠在她与尹奇之间挑拨,最终惹得尹奇当初见死不救。
苒苒的心好凉,她不想再见到小翠,更不愿重蹈覆辙。宛晴约摸猜透了她的心情,也没有像小翠般刻意与她套关系,除了偶尔休闲时,基本上她们都如普通主仆般,甚少深交。
“小姐,今个儿天气不错,要不出去晒晒太阳?”宛晴见苒苒趴在窗边,便提议道,“外边的雪也化了,春天要到了哟!”
“好啊。”苒苒捧着暖壶随宛晴到院子里,原来桌椅茶杯点心都早已备好。
“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见苒苒心情似乎不错,宛晴突然开口道,“奴婢的娘亲近日感染风寒,父兄又出去办事,奴婢想……”她搓着衣角,似乎非常为难。
“这样吗?”苒苒知晓她的父兄都在王府当差,母亲在别院做事。
谁知宛晴突然下跪,磕头道:“对不起!是宛晴越了距,请小姐不要生气”
“啊啊啊?”苒苒惊慌地站起身,连忙扶她起来,“我干嘛要生气啊?”认罪认成这样,她又没有虐待她!
“奴婢应该尽心尽力服侍小姐,不该胡思乱想,请小姐恕罪!”
苒苒急急道:“我没有生气,倒是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宛晴诺诺道:“已经三天了……最近大家都好忙,府里的嬷嬷也不会特意留下照看娘亲,所以奴婢才有些担心……”
“这不该只一点点担心好吧?”苒苒急促地打断她,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说?母亲生病又没有人照顾,还连续拖了三天!”
宛晴讶异地望向苒苒,眼里尽是迷惑:“可奴婢现在是小姐的人,小姐才该是奴婢的父母呀”
苒苒无力到想翻白眼:“傻姑娘,我有那么不通情理吗?母亲生病本就该尽孝道,你同我请个假过去看看,或者找我派个人去照顾你母亲不就得了?”
宛晴咬紧了下唇,强忍住泪水的滑落,苒苒不禁又想到了小翠,若是她一定会大哭特哭起来,现在想想,小翠也只在自己面前那般可怜嚎啕过。
“好了好了,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儿,你回去看看,晚饭前再过来即可。”苒苒说着,又立马唤人给她打包了还温热的糕点,吩咐厨房端一碗补品过去。
“奴婢谢过小姐。”宛晴依旧有礼谢恩。
苒苒轻叹道:“有个母亲挂念着,真好……”
宛晴的眸子动了动,不如往日那公事公办的神色,倒是多了分暖意。她也没有夸张的叩头大谢,更没有决堤的泪水,只是露出了一抹温暖的,感激的笑容。
她离去后,苒苒才坐回去。真糟糕,明明才打算不要再和下人有更深的交情的,只是……她有个生病的母亲。自己什么都没有,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不对,在这里,她有个尹子熙,还算友善的哥哥。
思及此,她的神情更加黯淡了。尹子熙给她的感觉很温暖,他整个人都是温暖的,感觉……很熟悉。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总令她想逃,但又逃不出去。她知道那不是爱情,只是一个人在最寒冷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大热水袋的感觉。
噗……虽然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与热水袋的外貌不能相提并论。
他似乎很厌恶自己的生父,每每提及尹奇,他总是一脸寒冰。而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想扳倒自己的父亲,接替他的位置。这算是家族内战吗?毕竟他上头还有一个大哥,是个大将军,武将里的头儿,将来接替尹奇的几率更大。
说起来……玉绝尘曾经貌似也是个武将,很难想象他那样修长俊美的男子,穿着盔甲奔驰沙场的模样。
猛地眼前一黑,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憋着嗓音在身后道:“猜猜我是谁?”
苒苒嘟起嘴,俏皮道:“谁啊?阿花?阿黄?还是旺财?”
“噗”身后的嗤笑十分明显,她用力掐住那人手背,咬牙道:“玉绝尘你这只尽会咬人的来福!”
她跳起来转过身扑进那人怀里,却察觉到一丝异味这不是玉绝尘身上的香味!她连忙松开那人向后退,抬头看去“即便在自己寝宫,作为女人,也该有防备心的,特别是对男人。”对方戏谑地笑道,“不是每个从身后袭击你的人,都是玉绝尘哦!”
“龙心?”竟然是久久未见的那只大色狼!“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定又是借着尘的名义溜进王府的对不对?”
“哼,只有你这个女人敢当面骂我。”他的话虽严厉,表情却很兴味,“就算是绝尘,也不敢如此待我。”
“我管你是不是暗恋他,反正他现在是我的!”苒苒俏脸一黑宣布道。
他的眼神由方才的戏谑变得深沉,好似想要将她剖开来看似的。苒苒慌乱地退后了几步,绊住了椅子向后跌去,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部,使她免于跌倒的惨状。
苒苒丝毫不领情,一把猛地推开他,而后撑住桌子稳住身体。
“嘁。”龙心用鼻子嘲笑她,“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谁要你假好心?说不准你帮我一回,就要我整个人拿去还呢!”苒苒完全不示弱。
“猜对了。”龙心一弹手指,心情良好。他双手抱胸,兴味地盯着她上下打量,许久才耸耸肩道:“许久不见,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神经病!”苒苒大骂。
或许她没有自觉,这段时日她的脸色红润不少,先前少女的娇羞褪去大半,在玉绝尘的疼爱下,面容上尽是容光焕发,先前消瘦的下巴也圆润起来,身体看起来要松松软软的很惹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