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要……”凝胭本能似的回答道“凝胭与方大夫只是普通友人,并不如娘亲所想那样,而且方大夫对我们的照顾也皆因怜悯,并不是对凝胭……”
“嗨……其实如果不是娘亲当年无法生育,也不用累了我的女儿啊!”曾云巧见凝胭如此迟疑,还以为是凝胭是因为觉得高攀了方大夫才会如此,便恼悔的说道。
“娘亲……这并不是你的错。”这一刻,凝胭真想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又怕娘亲难过,只能将这话深深的咽了回去。
凝胭和曾云巧又在院中随意闲聊了几句,见着天色渐暗,凝胭正想着要扶娘亲回房,自己去准备晚餐还有煎药。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
凝胭与曾云巧相识了一眼。
“是谁?”凝胭问道,因为别院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所以凝胭不会随意开门。
“是我!”
十二年来,这个声音第一次在别院响起,如此清楚,曾云巧绝对不会听错,就是这个声音与她曾经海誓山盟,又是这个声音,让她与凝胭受尽了苦痛。
凝胭与曾云巧相互看着,曾云巧想了许久说道“既然他来了,我们就算不开门,他也能进来,胭儿,你还是去开门吧!”
凝胭点了点头,打开了门,眼前的正是白天里看到的兰启。
“你来这里干嘛!”凝胭冷冷的说道。
兰启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而看了看曾云巧,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早已不见,如今在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面容沧桑,身子虚弱的普通妇人,唯有不变的,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
“我有话要和你的娘亲说,你先回避一下。”兰启淡淡的说道,语气很是冷清无情。
曾云巧努力的站直了身子说道“我看是不必了,对胭儿做的事情有哪件是好的,你又何时关心过胭儿呢!”
这句话,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如果没有错的话,在十二年前,在兰府的‘菁华圆’中就发生过同样的对话,那一次,兰启是让曾云巧和凝胭离开兰府,来到这破落的别院。
“这是你说的,本来这事我还想要和你好好商量一下,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是来只会你一声。”兰启说着转身看着凝胭“凝胭,别说父亲对你不好,我已经为你看好了一门亲事,此人是‘云城’的一名贾人,年纪二十,与你也算匹配。下个月十五号,也就是三月十五,你就要给我嫁过去,明白了吗!”
“我不会嫁的。”凝胭铮铮的说道,看着兰启的双眼,她的眼中丝毫畏惧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嫁人,还是一个贾人,还是‘云城’那么遥远的地方。过去你只要知道我们在兰府中你就不自在,如今就算只是和你在同一个城中,你也难受了是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不会再受你的摆布!”
凝胭的语气逼人,但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狠狠地打在了凝胭的脸上,她美丽白皙的小脸之上,变多了一个血红的大掌印。是的,就是兰启狠狠地大了凝胭一个巴掌……
凝胭用手扶着自己刚刚被打过的脸庞,狠狠地看着兰启。曾云巧见爱女受辱,连忙上前扶住凝胭,也同样狠狠地看着兰启,说道“兰启,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对着兰雪辰就是如珠如宝,对着凝胭就是如此的狠心吗?就算是要嫁人,以你的能力要帮凝胭找个好人家难道是件难事吗?你偏偏找个贾人,还是‘云城’,难道你不知道那里可是年年灾旱啊!你还有没有把凝胭当你的女儿看待!”
“娘亲。”凝胭叫住曾云巧,冷冷的看着兰启,放开了自己吾在脸上的手,说道“兰启,你给我记住了,这一巴掌,就全当打断了你我的父女情,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再做操劳……请你离开。”
兰启看着凝胭和曾云巧,突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曾云巧,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好,这么说是吧。你不嫁可以,要和我断绝关系也可以,但是要马上离开别院,因为这里是我的地方!”
“你!”凝胭欲言又止,如果现在只有她一人,她大可以潇洒的离开,可是她不得不考虑到曾云巧,娘亲病重,而且身上的银两也不是很多,如果离开别院,少了安身的地方,那娘亲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兰启你还是不是人!”曾云巧悲痛万分的说着,此时她真是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好选不选,偏偏看上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害了自己的一生不算,还害了自己的女儿。凝胭是如此的优秀美丽,可是却要……
“娘亲,不要再说了。”凝胭急忙说道“兰启,不就是嫁人吗!好,我答应了,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凝胭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个‘滚’字。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都是带给自己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凝胭真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到时候你的嫁妆新服,我都会派人送来,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样!”兰启说完便离开了别院。
看着他的离去,曾云巧苦痛的说道“胭儿,真是娘亲害了你啊!你如此的才华却要嫁给一个贾人……娘亲真是……”
看着娘亲悲痛哭泣,凝胭却一点泪水都没有,她不会再为了这个人哭泣,哪怕是半滴泪水也不会再有,她扶着曾云巧虚弱的身体说道“娘亲,你放心,我不会如他所愿的,一切我会有打算,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打算!”曾云巧有些不相信。
凝胭却是信心满满的说道“你放心吧,总之凝胭想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嫁给贾人,也不会去‘云城’的。”
第二天一早,凝胭便穿上了自己所有衣裳中最好的一件,那是一件丝锦衣裳,粉色涂云,很简单,但穿在凝胭的身上敲好合适。
发饰也是稍加打扮了一下,便去了姚府。姚府正是大将军姚怀的府邸,她要去找的,正是她的闺中好友姚子梦。本想着是直接去找兰雪辰的,可是细心一想,兰启要支开她,急着让她嫁人就是为了让兰雪辰看不到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去找兰雪辰,恐怕根本就是不可能,如此一来,只能靠这个好友了。
来到姚府门口,兰凝胭迟疑了下,便走上前对着守卫说道“我是兰凝胭,是你们家小姐姚子梦的好友,可否帮我通传一下!”
守卫还很是好心,连忙就进去通传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穿霞云色刻丝柳叶衣裳的女子走了出来,美丽高傲,此人不是姚子梦又会是谁呢?她一看到凝胭,便笑着迎上来说道“凝胭,今儿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你给吹来了。快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