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如往常一样,不上班的时候偶尔叫乐乐与方南吃顿饭,只是很少见到先生。
她从不会主动联系他,怕给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到底自己的存在很尴尬。
空闲的时候也会打两局游戏,多年前的好友总是问她:“妹妹,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有时候也会问:“你和汉堡都在北京,见面没有。”
汉堡是先生游戏的ID,她嘻嘻哈哈糊弄过去,然后在心里想着,终究上不了台面。
快过年的时候,多诺不争气的病倒了。
多诺最怕感冒,每次感冒必然烧得昏天暗地。
方南得知消息以后就过来照顾她,忙前忙后,喂水喂药。
多诺迷迷糊糊的感觉睡了好久,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憔悴的方南拿着热毛巾看着她。她想说她没事,但嗓子早已干哑,扯了一个笑容歪着头又睡过去。
多诺脑子很迷糊,一会儿觉得陪着自己的是先生,一会儿又再心里自嘲一声“先生怎么会来?”
方南看她睡过去,便拿着热毛巾给她敷在额头,又拿一块给她擦着掌心。
多诺突然小声的叫了一声:“先生”
方南的手一顿,沉默了好久才说:“不是先生,是方南。”
“方南,方南。”多诺喃喃的重复了几遍,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方南抚了一下她的眉头,继续给她擦手。
多诺是农村孩子,左手食指上有不少的刀疤,很难看。方南细细的摸索着,不说话一直守着多诺。
多诺捂着出了一身汗,夜里两点的时候,烧终于退了。
方南松了口气,一摸下巴,胡子都好长了,人也格外的憔悴,想了又想,打算去超市买点日常用品,顺便买点吃的填肚子。
之前多诺发烧的时候,他自己也很紧张,没感觉到饿,现在多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整个人精神就跨了,肚子里也饿的不行。
越想越觉得饿,方南打开卧室门看了看呼吸平稳的多诺,关上门拿了钥匙下楼买东西去了。
多诺睡着睡着觉得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几声就醒了,黑糊糊的房间让她感到恐慌,她明明记得有人陪着她一直照顾她的。
“先生?先生?是你吗?”多诺提高声音发问,内心无比希望房间门被推开,然后先生站在门口温柔的问她:“诺诺,我在。你好些了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多诺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想去看个究竟。她一把摸起放在旁边充电的手机灯也不开就往外走,她心里想着先生肯定在外面
屋里没人。多诺拿起手机就给先生打电话,只传来一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多诺跌坐在地上,脑子仍然迷糊,泪却涌了上来。让自己蜷缩着,头埋在手中流起泪来。
一开始只是默默啜泣,后来一发不可收拾,泪如雨下,哭的快喘不过气来。
他没在,也没来。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多诺突然觉得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突然,门锁传来一声轻响,一阵袋子琐琐碎碎的声音过后,灯亮了起来。
方南进门开了灯,一眼就看到多诺坐在客厅的地上,肩头微耸,心立马提了起来。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方南冲到多诺身边一把就把多诺抱了起来:“多诺,你怎么坐在地上,你还病着呢,别又着凉了。”
多诺被他抱了起来,抬头看向方南,一张脸上全是泪,加上之前发烧,两颊红红的,“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顿了一顿哭的更凶了,“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呜……”
多诺抱着方南的脖子就靠在他胸前痛哭,方南急忙往卧室走,边走边急着说:“我就是下楼买点东西,我没走,没有不要你,对不起,对不起多诺,别哭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多诺还是重复着这句话,泪水止不住的流,很快就把方南胸前的衣服弄湿了。
热泪一点一点方南的胸前氲开,方南看着她哭的那么心疼,无比后悔自己下楼的决定,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别哭了,我就是买个东西,这不是回来了嘛。”
方南把多诺抱上床,多诺却死活不肯放手,一直勾着他的脖子,他一挣扎多诺就越使劲的哭喊:“别走,别走。”
方南大个头就那么弯着腰,随她抱着,听着多诺的声音已经干哑了,越发愧疚和心疼,却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先生了?
“多诺,你别哭了,你放手,我去帮你找他,让他来陪你。”方南的声音也哽咽了。
他一直知道多诺心里必定是有人的,从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可是她不曾提,他也不曾见过,但那个人就是存在。
上一次他来看多诺的时候,那个人应该是刚走。屋里还有他留下的烟草气息,多诺看到门口是自己时嘴边凝固的笑容,以及多诺柜子里会出现的男士衬衫,客厅时不时多出来的打火机。
方南突然觉得异常的绝望。
“别哭,多诺,我去帮你找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方南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我不要他,”多诺听了哭的更加撕心裂肺,“方南,别走。”
方南无奈,只得把她往里挪了挪,躺在她身边任由她抱着痛哭,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的保证自己不会走,直到她哭累了自己睡着。
帮她盖好被子,方南起身回了客厅,也不管丢在地上的东西,呆呆的靠在沙发上,直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