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盈一进门,便见戚柔卧在榻上一副病怏之态,暗自冷笑却也佯装担忧,快步上前。
“柔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戚柔见是戚盈来了,欲起身装装样子,本以为戚盈会扶住她,可却见戚盈虽然面色不改径直越过,丝毫未理会她僵住的动作。
“承蒙姐姐挂怀,妹妹已无大碍。”
戚盈走到榻边,拉着戚柔的手,莞尔道:“妹妹呛了水,据说一直未诊治,姐姐近日身子好多了,便叫了太医来看望妹妹。”
见戚柔垂首道谢,戚盈招呼李大夫进来。
“李大夫的医术也是极好的,想来妹妹若是染了风寒也好抓紧诊治。”
那李大夫也有些惶然,正欲上前,却闻那戚柔娇声。
“姐姐,还是唤爹娘一同前来吧,也算给个交代,让爹娘安心不是?”
戚盈闻言笑意更深,朝着李大夫吩咐:“李大夫尽心诊治便是,莫要有负担。”
李大夫低头称是,片刻后兵部尚书戚淮与江氏前来,身后还跟着凑热闹的二姨娘,戚柔与戚盈问了好,便叫李大夫为戚柔把脉。
“小女的身子如何?可落下风寒?”
李大夫面色凝重,片刻后道:“小姐的病实乃特殊,用药不难,却只因水呛入心肺而有些难办,若要根除,必要以骨肉之血作药引方可痊愈。反之则会烙下病根,将成大患。”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戚柔更是红了眼眶,戚盈此时却绉然起身。
“既是用骨肉之血方可,那便用盈儿的血罢。”
戚柔毕竟才十四岁的年纪,早已被大夫一席话吓得面色苍白,也顾不得演戏推脱,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戚淮。
“盈儿!不可!你身子尚未痊愈,怎受的了!”江氏脱口而出,言下之意十分明确:她自然不愿让戚盈伤身,且也并不想治戚柔的病。
“娘!盈儿身子已无大碍,只是柔妹妹体弱,且又是因为盈儿耽搁了如此之久,若是娘亲与爹不答应盈儿,那盈儿便真无颜面对柔妹妹了。”
江氏还欲阻止,却被戚盈一记眼神哑了回去,只好作罢。
一旁的二姨娘慢慢开口,却是故意煽风点火:“你们姐妹情深,姨娘都看在眼里。盈儿不愧是老爷的嫡女,不但才学出众,还如此识大体。”
戚盈微微一笑:“二姨娘这是哪的话,我与柔妹妹自然姐妹情深,说起来二妹妹也是可怜,才情与姿色都不差,可偏偏七岁便夭折了,若是二妹妹还在,盈儿定会对她与对柔妹妹一般好。”虽说面上淡淡的,但戚盈却是心中冷哼,这个不老实的二姨娘前世可没少做手脚,那戚柔如此恨她,其中这二姨娘秦氏便是功不可没。秦氏的女儿早夭,这便是她的痛处,旁人总是小心避着,可她戚盈偏要戳,还要戳到她心坎里去。
戚淮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便出言:“既然盈儿愿意为柔儿以血医病,那便请李大夫开始吧。”
李大夫作了辑,见戚盈老实伸出手腕,便将准备好的匕首拿出,轻轻划了一道,将血滴入碗中。
“过程会有些痛,请小姐忍耐些。”
虽说这疼痛相比戚盈前世在冷宫中被剧毒攻心轻了太多,但戚盈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沉稳,便做了个疼痛的样子。
江氏心疼的为戚盈料理伤口,而戚淮却是亲自喂戚柔喝下混了戚盈血的药。戚淮更于疼爱戚柔,戚盈早就明了。前世戚淮本欲将戚柔许给齐肃为妻,可戚盈当时对齐肃一往情深,便求着江氏动用娘家权势逼戚淮,她这才当了齐肃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