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瑞十一年,兵部尚书戚淮降为济州统领,后又被帝以告老还乡的理由夺去兵权,最后在遣送回京城时被暗杀。
“传朕口谕,皇后损害龙嗣,失仪失德,剥了她的凤袍,打入冷宫。”
戚盈跪在地上,任由几个粗实姑子将她身上的衣冠扯下。很快,原本光鲜亮丽的凤袍扯了好几个口子,扔在她面前的青砖上。
如今到了年下,戚盈仅身着里衣,冻得瑟瑟发抖,许久,她将头叩在地上,几乎拼尽全力一字一顿:“谢主隆恩。”
戚盈起身,衣衫不整的经过一路喧嚣热闹后,到了偏僻阴暗的冷宫。
冷宫中狭窄凄凉,屋中仅有一套布满灰尘的桌椅,以及一张破旧的床。戚盈正坐在床上思绪万千,就见门被打开,她原先的贴身侍女流月进门,为她斟了杯茶水,候在一旁。戚盈也觉得口渴,便端起茶盏,将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紧接着进门的不是趾高气扬的太监,而是淑妃戚柔。戚盈还未开口,便见戚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没多久,便见乳母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进来,是戚盈的未满一月的儿子,太子齐宏。戚盈只觉眼眶一热,正欲将那小小的孩儿抱来,却闻泠泠之音:“这孩子是废后的儿子,亦是太子,小小庶人哪有资格随意触碰太子?”
戚盈浑身一颤,面上满是不可思议。
“柔儿?”
而戚柔却是自顾自覆上齐宏娇嫩的小脸,稍稍用力,便惹得孩子啼哭不止。戚柔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倒眸中一抹狠辣闪过,细手握住了齐宏颈脖。
戚盈骤然间明白了自己的亲妹妹要做什么,正欲起身却感到喉中一股咸腥上涌,她顿时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
“我的好姐姐,这毒可不是那般好惹的,你越是动气,便发作得越快,功效也会更加猛烈。姐姐可定要忍着,与你的孩儿一同走了也好做个伴。”
戚盈如今本就被疼痛折磨的痛苦不堪,在听见戚柔的话后更加心如刀割,而戚柔则是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戚盈听着齐宏由开始的啼哭渐渐变弱,最后一声呜咽结束后,再没了声响。戚柔瞧着那孩子没了鼻息,从奶娘手中抱过,轻笑一声摔在地上,率一干女婢转身出了冷宫的门。
戚盈忍着剧痛,强撑着爬到齐宏身旁,将小小的孩子搂在怀中,低声呜咽,口中的血滴在襁褓之中,也染红了她自己的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在戚盈再也撑不下去时,一个身着墨蓝衣袍的男子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冷宫中的景象,他拍了拍衣衫上的湿痕,转身离去。
后来,民间流传的版本是这样的。
戚盈是兵部尚书戚淮之女,未婚嫁时便因显赫家世和出众才情炙手可热,先皇本欲一道圣旨将她许给当时的太子齐铭。但后来因为齐肃的算计导致太子失势,再加上齐肃对戚盈的温柔似水甜言蜜语,兵部尚书便向先皇陈情,将戚盈赐给了齐肃。
兵部尚书手握兵权,再加上其子戚瑞当时任大将军一职,所以娶了戚盈便等于掌握了大半个江山。先皇没几年便驾鹤西去,兵部尚书扶齐肃上皇位,众臣碍于戚家势力皆无异意。
齐肃在朝中的势力越发根深蒂固,便趁机夺了兵部尚书的兵权,戚淮一死,戚家上下死的死卖的卖,皆无幸免。
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而此时淑妃戚柔却传来流产的消息,矛头直指皇后。
齐肃大怒,将皇后打入冷宫,出生未满一月的太子齐宏交由淑妃抚养,可太子因感染风寒不幸夭折,皇后也在冷宫中自尽而亡。
虽说皇后和太子死因疑点颇多,但碍于事关皇帝,有心之人也不敢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