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尧轻点脚尖,从梅树上一踏而过,几个踏步,又翻跃上了屋顶。沐翌尧原是打算伏在那屋外听听他们说什么的,却不想走道上那几个保镖在不断来回巡逻,这才上了屋顶。
沐翌尧蹲下身子,揭开两片屋瓦,借着屋内的烛火,定睛一看,那黑影人正是楚国亲王段煜涛的长子段洛羽。三个多月前,沐翌尧曾与段洛羽交过手,清楚此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此人与夜无诚呆在一起,倒也不觉稀奇。之前夜无诚曾做过段洛羽的军师,为段洛羽出谋划策,两人在交手中,段洛羽使了点诡计,自己那天差点被活捉。此时两个人出现在醉香阁,难不成又在谋划着什么?
想到些,沐翌尧将耳朵高高竖起。
“郡王这套缓兵之计,果真是妙!那沐霄炎想必还在沾沾自喜中!等我们寻回那龙王令,打开玉氏深埋在地下的宝藏,再召回玉氏旧部!郡王继位便指日可待!到那时再来与锦瀚国决一死战,以雪之前的耻辱!”
“夜兄所言差矣!楚王乃我叔父!替他寻子,义不容词!至于那宝藏,不过是世人传说,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郡王言过其实!那宝藏真假,暂且不去论!但那世子爷是否真得流落在锦瀚国内,这郡王得亲自去问锦瀚国的皇帝!毕竟当年,是他将玉素王妃带走的!”夜无诚提醒段洛羽道。
“堂而皇之的去见锦瀚国皇帝,好像有些欠妥!不知去请姻,将小妹茹英嫁于沐霄炎,也好表个诚意!”
“郡主知道此事么?”夜无诚半眯起凤眯道。
“小妹性子刁专、顽劣,却独独对沐霄炎那小子动了心。自上回她女扮男装与沐霄炎在战场上相遇后,便对那小子念念不忘,这次便是她自动请缨,要求两国联姻以保两国太平!”
“郡主倒是深明大义!只是沐霄炎那小子未必对郡主有意!”夜无诚摇晃着脑袋道。
“这就要看锦瀚国国主是怎么想得!明日我就带着叔父的联姻书去见他!”
“也好!”夜无诚淡淡道。转身折回桌子边,拎起水壶自顾自地倒起水来。
花妍玥对两人的谈话,算是听出了个大概,不发一言地静听着。见夜无诚自己倒起水来,赶紧将怀中的琵琶搁下,嫣然笑起:“让奴家替二位斟茶吧!”
花妍玥笑着,素手拎起茶壶,往两个杯中倒起水来。接着将水一一递给夜无诚和段洛羽。
“好香!美人香沏,这茶倒别有一番风味!”段洛羽含笑道,随后将水杯端起,轻酌一小口。又道:“这茶虽香却不及美人的万分之一!不知玥姑娘可否随在下回楚国?”
段洛羽目光灼灼,动情地望着花妍玥.自从第一眼见到花妍玥,他便对花妍玥涌起一股情愫。想想他堂堂楚国郡王,娶一个锦瀚国头等妓院的花魁,要谁摊上这等好事,都是高兴的。
花妍玥却一愣,正正身,用锦帕掩住嘴笑道:“郡王太抬举妍玥了,想妍玥一风尘女子怎敢高攀得上郡王!”
花妍玥对段洛羽的痴情只觉好笑,轻笑着推却了段洛羽的好意。
此时阁楼顶上的沐翌尧,脚步轻挪了下,激起一层粉尘。
夜无诚耳廓一动,接着俊眉一扬,将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搁,道:“有人!”
三人立即停止说话。
沐翌尧赶紧轻点脚尖,悄无声息地离开阁楼,藏身在一棵梅梢上。他刚一离开,夜无诚与段洛羽先后跃上了屋顶。见瓦片被动过,两人顿时起了疑心。
“夜兄以为这人会是谁?”段洛羽饶有兴趣地问道。
“此人轻功十分了得!能在你我眼皮底下逃得过的,这世上怕是只有一人!”
“沐翌尧!”段洛羽直呼而出。
“嗯!”
夜无诚颔首道。接着眼望着远处密密丛丛的梅林,心里说道:沐翌尧我倒想看看你到底在演哪出?
“是不是,咱们去看看便知晓!”夜无诚拂拂衣袖,笑着对段洛羽道。
“你是说沐翌尧在醉香阁中!”
“自然!而且还沉在温柔乡中,料想此时正抱着两位美人玩得起劲!”夜无诚嬉笑道。
“呵呵呵!难得冷王有这多情一面!走去看看!”段洛羽饶有兴趣地大笑起。
沐翌尧深觉事情不妙,得赶快赶回厢房中,若不然被他们发现,便坏了自己之前布好的大计。
沐翌尧轻点脚尖离开梅梢,继而又上了屋顶。一路疾飞,想赶在夜无诚他们之前回房。
许久后,沐翌尧满身大汗地回到厢房。
秋桃与冬雪还躺在床上叫着,见沐翌尧急匆匆地从窗中跃下,两人着实吓了一跳,抬起水眸呆呆地望着他。
“别看我,继续叫!”沐翌尧厉声喝道。接着自顾自地将外衣扯了下,做在桌前端起茶壶大喝起。
走道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夜无诚领着段洛羽已到门外。
“郡王请稍等,我去叫门!”夜无诚说着抬起手欲要拍那门板。
一阵男女欢合时的呻吟声,以及床板的咯吱声,传了出来。接着一声:“公子你好厉害,奴家快受不了了……”
夜无诚闻之,将手放了下。扬眉一笑,“这翌王果真勇猛!郡王咱们回去吧!屋内春情无限,咱们还是不要搅了人家的好事!”
“也罢!”段洛羽跟着轻笑起。两人结伴又离了去。
走道转角处,花妍玥盯着沐翌尧的厢房瞧了一眼。玉牙一咬,含恨道:“好个绝情的翌王,你就这样对待婉儿的么?”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沐翌尧整整衣袍大步步了出来。
花妍玥望之,赶紧将身子隐向暗处。沐翌尧出了屋子,就往四处瞧了瞧,见无人,适才径直下了楼梯,寻起薛剑来。
楼下那老鸨正半倚在楼梯口,见沐翌尧步了下来,立即摇着锦帕笑迎上去:“公子可还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沐翌尧眯起凤眸点头道。接着从衣袖中又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那老鸨。
那老鸨一见金子,眼睛笑眯起,嘴巴合不拢的道:“公子往后记得要经常来!”
沐翌尧低眉不语,负手长立,转身又对那老鸨道:“敢问妈妈,与我同来的那位小兄弟人在何处?”
“喔!那位兄弟呀,正在西厢房中歇着!”老鸨将金元宝收起,指指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道。
沐翌尧闻之脸色一拉。暗自喃道,这小子还当真去喝花酒了!沐翌尧摇了摇头,朝西厢房步去。
西厢房内亮着灯,却寂静一片。遇到这事,沐翌尧料想,想必薛剑此时定是体力超负荷了。
“天色不早,烦劳妈妈将我那兄弟唤起来!”沐翌尧对那老鸨道。
“这个好办!”老鸨卷卷衣袍,步了过来,对着门板拍了起。
“姑娘们快将公子唤醒!门外有人找他!”
“是!妈妈!”屋内应道。
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片刻后,屋门被打了开。春花衣衫不整地扶着只着亵衣亵裤的薛剑,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