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人已是很努了,可是到开饭时,身边还是有一大堆衣物没来得及洗完。
江婉华不好意思地对紫苏道:“让你跟我受苦了,要不,我去跟王爷说,让你回江府去!好歹在那一日三顿有保障!”
“小姐这是说得什么话!紫苏虽自小跟在夫人身边,但当年可是小姐救了我。若非小姐那一对珍珠耳环,紫苏早就被自己那赌棍父亲卖进了妓院!紫苏早就想好,这辈子定会好好侍候小姐!如今小姐流落在此,紫苏怎能抛下小姐离去!”
“直是难为你了紫苏!你与碧荷都是我江婉华的好姐妹!”江婉华说着与紫苏相拥起。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赶快干活!是不是连晚饭也不想吃!”那嬷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两人面前,冷着一张脸,仿佛要把两人生吞活剥给吃了。
“嬷嬷恕罪!我们这就洗!”江婉华扯扯紫苏的衣角,示意她赶快洗。
两人垂下头,继续洗起。总算到黄昏时分,两大堆衣物清洗完毕。两人将洗好的衣服一一晾晒完后,端着洗衣盆回到居住的屋子。见屋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干杂活的女婢,江婉华小心翼翼地越过众人,向最最里边的两张小木床步去。
江婉华只顾着走,冷不防,那女婢中,伸出一条长腿,将江婉华一下绊道在地。江婉华吃痛地轻哼一声,冷眼望了下那绊倒自己的女人。见那女子面黄肌瘦,披头散发,满脸污垢脏兮兮的,只是那两双眼眸,看出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翌王府家奴专用的粗蓝布衫,见江婉华摔倒,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得意洋洋大笑起。
“江婉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那女子嘲笑道。
江婉华一怔,这女子居然认识自己,如此想来刚才那一脚,她是有意绊倒自己的。只是这女人是谁?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没事吧!”紫苏将手中的木盆搁下,将江婉华扶起。
“没事!”江婉华淡淡道。对着那女子又望了眼,随后指了指那女子,对紫苏说:“你认识她吗?”
紫苏顺着江婉华指得方向望去,不由唤道:“彩云!”
江婉华一怔,这名唤彩云的女子,自己还是头回听到,不知为何她会如此对待自己。江婉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彩云是前王妃叶菲怡的贴身丫环!不知为何也沦落到此?”紫苏接着说道。
“原来是叶菲怡的丫环,难怪如此恨我了!想必,她是在为叶菲怡抱不平!”江婉华淡淡说道。
“叶王妃又不是小姐害死的,她欺负你小姐做什么!”紫苏气愤地道。
“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想必彩云与叶菲怡主仆情深,如此想来倒也不觉稀奇!”
紫苏不语,越看那彩云越是不顺眼,凭什么要欺负自家小姐。紫苏趁着江婉华不注意,大步朝彩云步去,接着大手一伸,抓起彩云的一把头发大声呼道:“让你欺负人!我今日要好好教训你!”
彩云见紫苏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放,便伸出尖尖的指甲朝紫苏手上挖去。两人扭打一团,屋内顿时如开锅的水般沸腾了。其他女婢,见有人打架纷纷奔出去,向管事嬷嬷禀告去了。
江婉华见大事不好,赶紧步上前,立在紫苏和彩云中间,想将两人分开。却不想那彩云心里着实恨着江婉华,见江婉华过来,一把抓起江婉华的头发狠狠揪起。
江婉华头皮一阵发痛,加上午饭未吃,又洗了一天的衣服,体力本就不支,被彩云如此一攥,她头晕眼花,辨不清方向。
“住手!”管事嬷嬷领着几个年长的嬷嬷,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
三人闻声立即住了手。
此时的江婉华身体摇摇欲坠,一头墨发如野草般杂乱地垂荡在肩上。紫苏整整被扯乱的衣衫,步上前,将江婉华一把扶住。
“小姐你怎么啦?”
“我没事,紫苏答应我以后不要跟别人打架了好不?”江婉华伏在紫苏肩上,恳求道。
紫苏无奈地点点头。
彩云见那管事的嬷嬷在,撩起杂乱的头发,故作可怜地道:“孙嬷嬷你可要为奴婢作主,她们俩个欺负奴婢一个人!您瞧,奴婢的手上可全是青紫的!”彩云说着将衣袖捋了起。
果真手臂上青紫一片,想必紫苏刚才对她是使了全力的。
孙嬷嬷轻哼一声:“这些贱婢!到了老生这最好给我安分些!”
孙嬷嬷这一声贱婢,让彩云一怔,顿时发觉这孙嬷嬷似乎并不知道江婉华的身份,不由嬉笑着,心中又生出一计,想利用孙嬷嬷好好折磨江婉华一番。
“嬷嬷要给奴婢作主,她们两个打我一个,不能就这么算了!”彩云抱住孙嬷嬷的腿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故作可怜地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绊倒我家小姐的!”紫苏不服气地嚷道。
“小姐!”孙嬷嬷闻之,朝江婉华步了过来,见江婉华细皮嫩肉,不由轻哼一声,冷笑道:“老生说过,能到这来的,就没有小姐一说!你俩不好好干活,居然打起架来,老生罚你们不许吃晚饭!那个你,白天的衣服洗得不干净,陈总管命人退了回来,你俩一起去洗!”
孙嬷嬷指着紫苏道,接着又指了指江婉华。
紫苏嘴巴张翕着,想将事情的缘由道出来,不料江婉华道:“此事由我一人引起,嬷嬷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孙嬷嬷冷笑道,“也罢!看你细皮嫩肉的,还真要好好锻炼锻炼!不过那丫头打人在先,晚饭自然是没得吃!往后给老生本份些,别想用太小姐那套用在这里!”
孙嬷嬷丢下一句,转身离了去。
彩云望着江婉华和紫苏得意地做了个鬼脸,随后跟着众人出去吃饭了。
“小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紫苏垂下头道。
江婉华将紫苏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记住,凡事要忍!除此之外,咱们再无他法!那彩云似乎并非只是为了替叶菲怡出气,好像对我有仇,此事想来绝非这么简单。往后我们更要小心些!你累了,也饿了一天,先进屋休息吧,我去洗衣服!”江婉华说着放开紫苏,端起洗衣盆步出了屋子。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洗!”紫苏将唤江婉华唤住。
江婉华回头望望她,含笑地点点头。
两人又来到洗衣物的水池边,望着那一大堆未洗干净的衣物,动手搓洗起。
渐渐地月亮从东边升了起,夜风阵阵,寒气越发森森。
江婉华打了个寒颤,体力体力有些不支。干了一天的活,还饿了一天,加上风寒刚好,身子本就虚得很。此时的她两眼发花,身子摇晃起。
“小姐!快回屋休息吧,我来洗!这祸是我闯的,这罪也该我来受!”紫苏搁下手中的脏衣服,扶住江婉华道。
“咱们说好要一起吃苦的,我没事,只是身体虚了些,快些洗吧,不然连觉也没得睡了!”江婉华无奈地笑道。
“好吧!要是支持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江婉华蹙定地点点头,紫苏这才宽了心。
翌王府书房。沐翌尧负手立在书房内,望着窗外凝思苦想着。江泰晄案子,本来以为只要偷换出一本帐册,让江泰晄入狱,给他按了个罪名,可是如今再想要把人捞出来,却是并非那么容易了。江泰晄被偷换出来的帐册,沐翌尧细细翻过,这账册本身就存在很大的漏洞,究竟是谁私吞了那么多军银,其目的只是嫁祸于江泰晄这行简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