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尧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锋锐的冷芒,杀气四溢。
“嗖”一道银光从他袖中飞闪,如灵龙腾空,瞬间灼破众人的视线。亮光过后,再回头望时,一道血线飞溅。
段洛羽的人头不知何时已滚落在地。离那人头不远,那具红袍身体还在原地抽搐,没一会也倒在地上,鲜血如水开堤,流了一地。
“云鲛索!”段洛羽的士卒中有人惊呼起。
沐翌尧冷冷一笑,脸色青黑,面如地狱来得修罗,周身杀气腾腾,狠狠扫视了眼那群士卒,吓得众人弃剑而逃。不出一会,那群已逃得无影无踪,只有段洛羽的人头在地上无神地张望着,脸上留着永远缓不过来的惊悚。
沐翌尧手中的云鲛索一抡,将段洛羽的人头一把卷起,接着取出一块方布,将那人头裹了起,随后步至凌天门的大堂前,向历代凌天门掌门请罪起。
“弟子无能,没能保护好凌天门,让凌天门蒙受如此大辱,弟子向各位祖师请罪!弟子已将罪魁祸首的首级取来,以此祭奠各位死去的凌天门弟子!”
沐翌尧对着大堂正中摆满的灵牌磕起响头。
正在这时空中又亮起信号弹,这次是紫色的,显然是潜在宫里的锦画发来的。一股不祥之感,将沐翌尧的心再次揪起。
“看来事情原非如此简单,想必他们是早预谋好的,有计划,有预谋的,要致本座于死地!本座岂是这么容易就败的!”
话毕沐翌尧将段洛羽的人头,放在灵牌前的桌上,一拂锦袍从地上站了起,转身往外步了去。
半天功夫,京城已被楚国的人马团团包围,好在守城的御林军统领魏煜祺占着地利之势,将楚国的千军万马挡在城门外,城中的百姓暂时还无忧。
然而楚国的人马不停地围着城门转悠叫嚣,即便地理位置再好,也挡不了一时。加上沐霄炎尚在皇宫,两边来个里应外合,要攻破这道城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沐霄炎并不急于攻城,只命人在城门外转悠,想必是想好好折腾下沐翌尧的耐性。
沐翌尧隐在一得墙角边,细细观察起眼前的局势,随后脱下锦袍,一头扎进一家布衣店,换了套粗布衣衫出来。
这会的他乔装改扮了自己,想以静制动,牵制沐霄炎,等沈拓的大军和阿提酋长的人赶来救驾。只要自己不先出手,量沐霄炎也不敢轻举妄动。另一边,与锦画暗中密切联系,让锦画将宫里的情况即时传来。
让沐翌尧庆幸的是,江婉华已不在皇宫,他也少了些顾忌。这次他是绝不会对沐霄炎再手下留情,虽然他曾经答应过父亲沐锦霖要好好对待沐霄炎,但眼前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背弃当初的信义,能走上这一步,并不是他沐翌尧愿意的,这完全是沐霄炎逼迫的!
沐翌尧头戴斗笠,身着粗布衣衫,在京城附近转悠,直到天黑后才寻了家客栈住下。
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月色,沐翌尧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负手驻立在窗前。烛火摇曳,火光点点,将他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窗前,激起一阵疾风,使得烛火越发不安的跳跃起。
沐翌尧竖耳倾听,见气场均匀,断定来者必定是熟人,便宽心起。
那道黑影,细巧玲珑,身轻如燕,轻轻一跃,带着股轻风,从窗口里跃了进来。
“属下拜见门主!”
锦画面遮黑纱,一身夜行服,从头黑到脚,见了沐翌尧迅即将面纱摘了下。
“灵儿,宫里现在情况如何?”
“回门主!沐霄炎已与红月教的人联手。楚国三十万大军已将京城团团围住,红月教的人也被布置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如今各道宫门,都有红月教的人和楚国的人盯守,属下出行已不便。加上门主突然不见,沐霄炎正命人四处搜寻门主,眼前情势危机,属下请门主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沐霄炎勾结红月教的人,段洛羽又以复仇为名,屠杀我门中弟子多人,如今大兵来犯,伤及我百姓,本座说什么也不会此放过他们!本座愿于锦瀚国共存亡。只是婉儿她……”
“夫人她怎么了?”锦画一听江婉华,不由追问道。
“那个混进宫里的叶贵妃看似不简单,她倒像一个人,却又不十分像。此人的易容术已到登峰造极,若非本座记得怡儿生前,左耳边有颗小红痣,早就被她蒙骗过去。只是不知此人带走婉儿究竟是为了什么?本座瞧她神态紧张,隐约中似乎对婉儿有种不一样的感情,倒也不见一丝恶意,这让本座十分好奇。”
锦画秀眉紧蹙,越听越迷茫。
“那依眼前的局势门主该如何反攻?”
锦画继续问道。
“阿提酋长的人马最快也要二天后到达京城,而沈拓将军那边,本座担心中途会被红月教和楚国的人半路拦截,依如今的局势,只能先将魏煜祺的三千御林军用上,抵个一两天,由此拖延时间。”沐翌尧俊眉紧蹙,言语急切,这是锦画从没见过的表情,这让她更担忧眼前的局势。
沐翌尧突然又道:“去告诉皇后,说本座失踪了,让她想办法保护好大皇子的安危!”
“这……!依着如今的局势,皇后未必有能力保护好大皇子!”
“本座本来也这样认为,舒昕茵自然没有这个能耐,可如今想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她比谁都有这个本事,这就是她舒昕茵一直想要的,本座如今给好她个机会。”
沐翌尧眸色深邃,如无尽的宇宙,让人瞧不出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锦画越听越迷茫。要说能耐也应该是段茹英才是,至少段茹英是楚国郡主,段煜成的亲侄女,段菇英出面比舒昕茵要强许多,至少段煜成念及亲情,也会对锦瀚网开一面。
“门主,恕属下愚昧,此事为何不让段淑妃出面?”
“那个女人对段煜成构不成一丝威胁,倒是皇后,别忘了她是舒子谦的女儿,舒子谦原本就是楚国人,是段煜成当年的结把兄弟,如今大事当前,你也替本座捎个口信给舒子谦,说本座已将锦瀚国和大皇子的安危,全托付于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皇后和大皇子送出皇宫!”
锦画自然不明白沐翌尧言语中的意思,只得应承道:“属下这就去办,请门主保重龙体!”
话毕,将面纱又遮起,轻点脚尖化成一阵夜风离去。
屋内又安静下来,沐翌尧依旧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空中那轮明月蹙眉凝思,随后淡淡说道:“婉儿,你知道么,这毒害弘儿的凶手绕了这么个大圈,目的仅仅是为了拆散我们,你若如道了会怎么想那个人?”
月光如水,浅浅的照在地上,在地上留下白霜一片,使得屋子越发清静。沐翌尧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抺孤寂的浓影,借着那月光,呈现一片朦胧之态。
沐翌尧的心思藏匿得很深,没几个人能真懂他,他也从不轻易让人懂,然而此刻,他心绪繁杂,急需将满腔的心思诉于一个人,只是那人已不在身边,使得他惆怅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