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尧闻之,俊眉一蹙,随手将折子往案上一搁,倏地站起来,步到锦画身边追问道:“薛剑他怎么了?”
“属下奉门主之命,前往凌天门通知哥哥去救人,不想哥哥性子急,一得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无情谷,我不放心哥哥,便暗中跟了去。结果看到他……纵入山崖!”
锦画泣不成声地道。
“薛剑的轻功在江湖中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区区一个山崖又怎奈何得了他!除非……他身受重伤!”想到这,沐翌尧表情严肃沉重起。
继而又道:“无情谷不是那么好闯的,他何苦如此心急呢!那崖上究竟藏有什么样的高手?本座一定要去会会,为薛剑报仇!传本座之令,命朱雀堂和玄武堂两堂堂主,明日卯时领着两堂弟子,随本座前往无情谷救人!白虎堂留在京中继续监视太子,苍龙堂留在凌天门待命。你留在府上,看守秘室里的犯人!”
“不!门主,属下恳求跟随门主一同前往!哥哥死得极冤,属下要为哥哥报仇!”锦画双膝着地,伏在地上给沐翌尧磕起头来。
“叹!薛剑与本座自小一起长大,我俩情深义重,如今他痛遭毒手,壮义而去,本座心痛不已!你是他唯一的妹妹,本座怎能不替他照顾你!”沐翌尧眼里酸涩一片,负手凝望着窗外,见月下的景物朦胧飘渺,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门主,灵儿并非怕死之辈,那红月教的人实在可恨,属下不手提那圣主的人头,实不解恨!”
“住口!那圣主武功深不可测,论是本座也无十成把握胜他!你若跟去,岂不是白白送死!”沐翌尧厉声喝道,打断了锦画。
锦画被沐翌尧话语震慑了住,垂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道:“属下遵命!”
随后边抺眼泪,边往外走。沐翌尧见她情绪如此低沉,料想,待自己出发后,她定会跟着去,不由命人将陈玖唤了来。
“陈管家,本王明日一早要出去办事,画儿情绪低落,你替我好生看着点她!”
“王爷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陈玖恭敬应道。随后又道:“王爷,子时已过,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办事,没精神可不行!”
沐翌尧点点头,指指屋中的软榻道:“去给本王拿条被褥来,今晚本王就在这榻上躺会吧!记得寅时过来将本王唤醒!”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陈玖应道,转身步出了书房。片刻之后,已命家奴抱了一床锦被而来。那家奴将锦被摊在软榻上,与陈玖一起退了去。
沐翌尧和衣躺在软榻上,刚枕上枕头,后脑传来一阵搔痒,伸手一摸,竟摸到一朵女子头上的珠花,仔细一看,原是江婉华头上掉下来的。不由莞尔一笑,捏起那朵珠花,放在鼻前轻嗅起。
那珠花上沾着江婉华的体香,沐翌尧攥着它,甚觉心里很坦实,继而幽幽睡去。
翌日卯时,朱雀堂和玄武堂两堂堂主领着凌天门弟子,在京城附近的树林里等着沐翌尧。
沐翌尧脚踩轻风,从树枝上飘然而下,身子一转,倾刻间已负手立在众人之前。
众人一见沐翌尧,赶紧半跪在地唤道:“恭迎门主!”
“大家起来吧!想必大家已知,左护法昨晚惨遭不测之事。这血仇,本座不能不报。凌天门众弟子听命!你们今日随本座前往无情谷,一则,为左护法报仇;二则,将门主夫人救出来。在此期间,凡遇红月教弟子一律杀无赦!”沐翌尧眸光冰冷,两手拳头攥得紧紧地,此时的他俨然已是气不可揭。众人望之,嘘叹起,猛虎发威的时刻来了!
“报仇!报仇!”凌天门弟子跟着高呼而起。
沐翌尧狭长眼尾上挑,一张俊脸瞬间绷紧,眼神犀利如刀,锋芒森森,望之,让人背脊沁汗。
孟若珏与伏天衡立在众弟子之前,一人双手环胸,脸色阴沉,一副杀手样。一人手抡佛尘,表情清冷,目空一切,胜是伏魔天师。
“时辰差不多,大家出发!”沐翌尧望着东方已泛起丝丝鱼肚白,朝凌天门弟子挥挥手。
一班人浩浩荡荡直朝无情谷而去。待众人走远后,沐翌尧轻点脚尖跟了上去。
沐霄炎一晚上都在思磨着青龙玉牌之事。沐锦霖为了保护沐霄炎,有意将青龙玉牌之事隐瞒,如此一来,反倒让沐霄炎越发不安,沐霄炎睡不着,便将曲玮斌又唤了来,再三追问曲玮斌,可将自己的令牌带给沈拓。
“回太子殿下,沈将军已将人马备好,只等殿下一声挥应!”曲玮斌半跪在地。见沐霄炎躺在榻上不发一言,继而又道:“属下恳求殿下留在宫中,让属下跟随沈将军一同前往!如若不然,皇上和朝臣们得知此事,这对殿下十分不利!”
“此事休再提!去告诉沈将军,明日辰时在城门外等着本宫!”
“殿下……”曲玮斌欲言又止,见沐霄炎已阖眼,只得垂头丧气领命步了出去。
清晨,无情谷烟雾缠绕,鸟鸣声不断。
江婉华伸了个懒腰,掀开帐幔下了床,见碧荷脸色苍白,双目呆滞地立地床边。不由对碧荷道:“碧荷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江婉华说着执起碧荷的手,冰凉的手温让江婉华一怔。
“手这么凉,你冷么?”
碧荷依旧目无表情,只机械式的将外衣和洗漱水一一递给江婉华。
江婉华见碧荷行动僵直很是不解,见碧荷头上有缕墨发荡下,伸手想帮碧荷将墨发捋起,却不想碧荷眸光一红,将江婉华的手一把按了住,力道之大,痛得江婉华直唏哗。
“圣主让你梳洗后去见他!”碧荷硬硬地道。
“我不想去,那圣主行为怪怪的好可怕!”江婉华揉着发痛的手腕,撅嘴道。
碧荷闻之,眼眸再次一红,如两团烈火雄雄燃烧起,二话不说,攥起江婉华的手就往外拖。
江婉华吓了一跳,见碧荷如此反常,不由用另一只手去挣脱。江婉华越反抗,碧荷攥得就越紧。
“荷儿不得无礼!”一声厉喝响起,碧荷立即放开江婉华,乖乖立在到一边。
江婉华身子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半伏在地。
抬眸一瞧,见夜无诚白衣飘飘翩然而来,那虎形面具遮住了他的五官,瞧不出他现在的表情如何,却看到那张紧抿薄稀的红唇。
江婉华猜想,这男人此时定是在嘲笑自己的狼狈。
“王妃快起来,地上凉!”夜无诚说着,伸出大手,欲要将江婉华从地上拉起。
江婉华撇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他处。思磨着,只隔一个晚上,碧荷怎么变得如此反常,难不成是这圣主对碧荷做了些什么?
“少假惺惺,快说你对碧荷做了什么?”想到这,江婉华目光清冷,态度决绝起。
“王妃多想了,本座能对荷儿做什么!”夜无诚说着,一把拎起江婉华的手臂,强硬地将她从地上提起。
“放开我!我自小与碧荷一起长大,她的性子我很清楚!你定是对碧荷做了什么,她才会如此对我!”江婉华挣开夜无诚的铁掌,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