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走进来的宁渊猛地一趔趄,满脸黑线,想着一个大男人嫁人,这个是什么道理?
元宇倾嘴角抽了抽,待看到慕晚歌眼里的狡黠时,狐狸的尾巴一摇,漫不经心道:“五小姐若是喜欢,大可娶了回去,你制衣来我做饭,鹣鲽情深,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话音刚落,宁渊刚站起的身子又跌在了地上,撞在地上发出重而沉闷的声响。他无比崇拜的看着元宇倾,主子这玩笑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啊!
慕晚歌却是震惊得差点跌下了椅子,两只手紧紧的压在桌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跌了下去。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震惊里找回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道:“凝曦轩内……可是一贫如洗的,怕是……怕是……供不起元相这尊大佛!”
“不要紧,五小姐随我回元相府就行。”元宇倾见招拆招,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是要嫁给我,嫁给我不是要住进我的屋子么?怎么,你还想我入赘?”慕晚歌顿时火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元宇倾见招拆招,心中极度不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与元宇倾的交手中占上上风,根本没有细想其中的深意。
“也行,改日我就搬进五小姐的凝曦轩吧!”元宇倾很好心情的嘴角一勾,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谈婚论嫁了,元相五小姐的叫,多不亲切啊!不如我叫你歌儿,你唤我宇倾吧!”
慕晚歌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目光怯怯的看向元宇倾,不由得感慨起他的强大腹黑起来,本来想调侃一下他的,没想到反被这只狡猾的狐狸占了一个大便宜。待反应过来,不由得羞郝起来,她居然和元宇倾堂而皇之的讨论起这些婚嫁的问题,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吃饭吃饭,吃完了去看戏。”慕晚歌连忙低下头,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中的饭,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继续她的吃饭大业。
元宇倾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夹过一块肉放到她碗里,轻声道:“多吃点菜,别光吃饭。”
“要你管!”慕晚歌别开脸,嘴里塞着食物,嘟囔道。
元宇倾也不气恼,径自夹着各色各样的菜往她碗里塞。
一顿晚膳,在众暗卫的震惊、慕晚歌的别扭和元宇倾的愉悦心情中慢悠悠的过了。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只余西边天空微微的暗光。清泉寺内暮霭沉沉的钟声一下一下的传来,不算洪亮,低低的,沉沉的,却有一种让人全身放松的感觉。
慕晚歌站在窗前,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越发觉得世间之事,奇妙无比。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可灵魂穿越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本来没有半年的时间,她是不会试着去相信一个人的,若没有一年里大小事情的考验,她也是不会真正相信一个人。可现在,仅仅一日,仅仅一顿晚膳,她却打算试着从内心里去相信元宇倾。
虽然这想法来得这么突然,也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心底里也保留着最警醒的一份警惕,可那份试着去相信的意愿却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即便她用尽所有的理智去压制,也无法彻底撼动它在心里的位置。它就像一颗种子,在清泉寺的山光水色、钟鼓声声中急切的生根、发芽、随后长成了一个花苞。
至于它什么时候开花、结果,就看元宇倾的表现了!只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正这么想着,一股独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从身后扑过来,清幽的药香因着这份阳刚之气,多了些爽朗干净的味道,就好像,阳光的味道!这人,不是元宇倾又是谁?
用过晚膳后,元宇倾拿过浣绫浸过的衣裳,也不介意衣裳还是湿的,径自捧了出去。慕晚歌倒是非常好奇,他是随便找间厢房沐浴的,还是直接跳到清泉寺后山的湖水里狠狠的亲近了一番大自然的!
慕晚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来不知道自己调配出来的药香竟会有这样温暖人心的味道。
“歌儿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出神?”元宇倾猛地凑过来,当看到她转过来时,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更亮了,宛若天边的繁星般熠熠生辉。
“没什么,只是觉得清泉寺的夜晚,很美很静,一时间看得入迷了。清泉寺不愧是佛家清修之地,若是能有一阵阵的钟鼓声相伴入眠,倒也不错。”慕晚歌听到他亲昵的喊自己“歌儿”,袖子中的手不自觉的蜷了蜷,别过脸重又看向窗外,淡如清水的声音飘飘洒洒,清凉了一方天地。
“歌儿晚上都睡不着?”元宇倾与她并肩立于窗边,看到她身上穿着与自己同色的衣裳,心情大好,声音都变得轻柔了不少。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闻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低下头看向身旁的绝色容颜,屋内点着的烛火在她脸上摇曳下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痕迹,竟柔和了原本略显清冷的棱角,此刻看起来,倒是别有风情韵味。
浣绫静静的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心里惊艳无比。左相雅致风华、俊美绝伦,而小姐飘逸清华、倾城无双,二人站在一起,便是一方天地,这天地里,有平静,有祥和,进入的人似乎只有仰视的份儿,小动作容不下,就连大声喧哗都是一种罪过。这样和谐的气氛,这样相互融合的气息,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站在一起般,如此的理所应当。这认知,让浣绫的小心脏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心里有一丝丝的喜悦在蔓延着。
慕晚歌本不是古代三从四德的女子,元宇倾也不是遵守礼法之人,并未觉得这样的站姿有何不妥。只是,元宇倾的视线总是那么炙热,慕晚歌秀眉微蹙,嘴唇微抿,却将元宇倾认为的难得一见的风情破坏掉了,她任由元宇倾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默然了一会儿,才朱唇轻吐:“干卿底事?”
她是打算试着去相信他,可不意味着就能让不相干的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元宇倾被噎了一下,面色有些不郁,须臾,不郁褪去,俊美的容颜刹那绽放出万千风华,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声音极富磁性:“本来还以为,要歌儿接受‘宇倾’这称呼,没有三四五六七八个月是接受不过来的,不想,歌儿竟时刻给我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