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得是,是长青疏忽了。”长青连忙应道。
“笃笃笃……”
这时,寂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三声声响,卢朝轩不由得一紧,连忙起身将册子揣入怀里,往门口走去,“吱嘎”一声,门开,断遥那隐隐带着激动的脸露了出来。
一见到卢朝轩,连礼都顾不上行了,直接说道:“公子,主子已经醒过来了!正等着见您呢!”
“真的?”卢朝轩大喜,二话不说就往门外奔去,断遥正欲跟上,却又见他突然跑了回来,扯着衣襟问道,“断遥,看看你家公子的衣服脏了没?头发有没有乱?脸色好不好,需不需要涂点胭脂什么的?”
“呃……”断遥不由得咋舌,绞尽脑汁都想象不出自家公子涂了胭脂水粉的模样是怎样的,只是,基于内心的好奇因子,他忽然建议了下,“公子,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或许需要的……”
“那你赶紧去给小爷找胭脂水粉,一分钟之内,给小爷送到这里来。”卢朝轩狠狠的踢了断遥一脚,将仍在风中凌乱的某人踢下了楼梯,大老远还能听到一句愤愤的嚎叫,“要上等的胭脂水粉,别给小爷买劣质的回来啊!”
断遥脚下一个趔趄,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建议”是否提得正确!若真是让公子涂脂抹粉的去见自家主子,他怀疑他的脑袋是否还会安稳的待在脖子上?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不可以”,似乎已经有些……迟了……
而沐晚歌在睡了一觉后,精神虽没有完全恢复,可也没有昏迷不醒时的死气沉沉,用李秣陵的话来说,醒过来,就不会再允许她有再次昏迷的可能了。
看着这满屋子围着她转的人,沐晚歌突然很想大叫一声,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你们居然还让我昏迷,活着都是干什么吃的!
“孩子,这是梅姨新煮好的燕窝粥,你多吃几口,补充营养啊!”元亲王妃端着碗燕窝粥,举着勺子,正想着要往沐晚歌口里塞。
这时,两道不满的视线直直射向沐晚歌,她心下一凛,连忙迎上那两道视线,待看到元亲王一脸吃醋哀怨的神情时,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元亲王妃的燕窝粥,笑嘻嘻道:“梅姨,燕窝粥吃多了,容易腻啊!我这一早上都吃了好多了……”
“歌儿,不想吃燕窝粥,可以尝尝我的,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营养大餐,可千万不要浪费啊……”说着,元宇倾的大头便从元亲王妃身后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东西,颇像是大杂烩。
沐晚歌怔怔的看着那盘东西,秀眉紧蹙,身子也不由得往床里退了退,干笑道:“姓元的,你确定这些东西……能吃……”
“歌儿,你这是什么话?这可是我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营养价值高,还含什么蛋白质,维生素,吃了补身子。赶紧的,把它给吃了啊!你这身子太瘦了,每天晚上抱着,又凉又硬,像抱石头似的!”元宇倾丝毫不避讳的说着,却让沐晚歌无端红了耳根子。
只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形容,怒火蹭的往上窜,正欲开口辩驳,却见断遥走了进来,只是那脸色颇有些怪异,脚步也有些匆忙,像是身后跟着什么吃人的怪兽一样。
沐晚歌心下一喜,连忙借故推掉了元宇倾的“营养补品”,问道:“断遥,公子呢?”
断遥嘴唇动了动,最后黑着脸,低下头,没有回答。
沐晚歌和元宇倾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他会是这样的情态。正想再次开口询问,却听到一道急切中带着狂喜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歌儿,我来了!我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便见到卢朝轩奔了进来,一旁的断遥却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神色。
看到奔进来的某人,沐晚歌先是一愣,随即一惊,再然后却是怔怔的拉过一旁同样震惊的元宇倾,将小头搁在了他的肩头上,嘴里咬着他肩头上的衣裳,硬是咬着牙憋笑起来。
“哎,小歌儿,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想笑就大声笑出来,没有人会说你不够淑女的!”卢朝轩挂着两只孙悟空似的眼圈走过来,咬着牙斜着眼怒道。
天知道他为了遮掩住自己发黄的脸色,扑了多少粉儿,就为了不让某个人不担心。谁想,某个人没有看到他的良苦用心,反倒是没有丝毫同情心的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头憋笑,看着肺都炸了。
好!很好!一个个都把他当猴子耍,以为他都不懂么?
“砰……”
某个正在气头上的人十分非常极其“不小心”的踢倒了一旁的小矮凳,当觉察到众人迷糊不解的视线时,红色而浓重的唇线微微撇开,牵动起来张牙舞爪,有股血腥的味道。那明显修饰过的诸般颜色,也因他的微微扯动而呈现出明显而鲜明的变化,直让人不忍直视。
元宇倾别过头,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同时也将搁在肩头上的那颗小脑袋扳到一旁,严令禁止她看这种毁坏审美观的典型实例,好不容易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道:“卢公子怎么过来了?你不是一直都忙于商铺的事情么,今儿个怎么有空了?”
沐晚歌伸手戳了戳他腰间的肉,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他手一动,便握住了那只微凉的小手,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卢朝轩一眨不眨的看着将头搁在元宇倾肩头的某人,一股委屈感不由得浮上心头,捂着心口幽幽叹道:“小歌儿,这几日,我都在没日没夜的处理麻烦事,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你一眼,你就这么忍心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既然卢公子事情繁忙,那就不劳烦您来看歌儿了。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哪您!”元宇倾将某颗将要抬起的脑袋压到肩头上,皮笑肉不笑道。
被压的某人狠狠的掐了掐元宇倾腰间的肉,没事儿力道那么大做什么?鼻子都被粗大的骨头磕扁了。
“小歌儿,就算我今日的打扮不行,你也不至于如此不待见我吧!好歹你我也是同睡一张床同枕一个枕头过的啊!如此亲密的关系,你不理会倒也罢了,居然还联合外人来欺负嘲笑我!你说,你是不是始乱终弃?”某人见前一招失效,连忙变换着策略来,神色幽幽,语气幽幽,倒真像是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小破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