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梁太子的心爱之物,那怎么能够随意在其上题字呢?便按照元亲王所说的做吧!”昀孝帝微眯起双眼看着梁瑾天,经元啸天这么一提醒,显然也发现了梁瑾天的不良意图,随即淡淡吩咐道,“在场的若是有哪位题好了,可将其先写在纸上,待经过梁太子的认可后,便能够亲自题字其上。梁太子以为如何?”
“既如此,本宫先多谢昀孝帝了。”说着,便见梁瑾天举杯,与昀孝帝遥相对饮起来。
有昀孝帝的话,其他有心思却碍于身份的官家女子,立即将执起笔,写下自己的答案。而玉淑梨则是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元宇倾,抿唇不动,似乎眼前这热闹的场景与她毫无关系。
玉心怡眸光复杂的望了元亲王妃一眼,这才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脸色晦暗不明,让人无法揣测她心中的深意。只是相较于之前的傲气与嚣张,她倒是显得安静了不少。
不一会儿,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均已停下笔,直勾勾的看着被太监们抽走的纸张,年轻公子们无所谓的瞟了一眼后,便将视线都放在了对面女子的身上。而那些千金小姐们则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既期待着自己的纸张能被皇上、皇后等人看中,得以扬眉吐气题于画上,又担忧着自己会被梁太子看中,走上和亲的道路。
只是,在一番翻阅查看后,昀孝帝和梁瑾天等类似于评委的人均是神色淡淡的模样,其他人根本就无法从他们的脸色中窥得分毫异样。
半晌,梁瑾天才放下手中的纸张,面色平静的看着昀孝帝,朗声笑道:“这些纸张,昀孝帝也都看过了。可觉得有哪张纸配得上这幅画呢?”
他话音一落,大部分女子面色微变,似是已经窥见了所有的结果。
而昀孝帝则是淡淡扫了一圈,将众人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底,不答反问道:“梁太子以为如何?你是那幅画卷的主人,自然能看出点一二来的。”
“不敢。”梁瑾天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亮光,似是不经意的往元宇倾的方向瞟了瞟,这才淡淡说道,“只是,看来看去,本宫却觉得这些字词,好则好矣,却与整幅画的气质感觉并不相合。是以,如今还是……”
话虽没说完,可在场的众人都已猜测出其中的意思。只是,对于少部分人的沮丧而言,大部分人则是显得不屑了许多。看来,这梁太子也不是单纯为着寻求题字而来,若说找茬和欺辱,估计没有人敢与之叫板了。
只是,昀孝帝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满面寒霜道:“梁太子是觉得朕的子民都不足以想出完美的字词,来匹配你这幅画么?你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现场所题的字词,虽无法与这幅画的气质感觉想匹配,却也能够从中窥得紫启国的公子小姐们才情是如何出众的。本宫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昀孝帝不要多想!”梁瑾天高举酒杯,甚是谦逊道。
众人闻言,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公子们,更是对梁瑾天愈发不满起来。让皇上不多想,却当场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这摆明了就是不将他们放入眼中。
看来,这梁太子也不是善类,竟然以如此冠冕堂皇的方式来欺辱他们。
而昀孝帝则是面色冷淡的朝梁瑾天举杯,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也向众人表明了他此刻不愉悦的心情。
不想,这时却突然响起一道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昀孝帝过谦了。本宫倒是觉得,此画颇像一个人。或许,唯有那个人才能题上字词!”
“哦?小妹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梁瑾天看向一旁说话的梁碧疏,挑起浓眉问道。
众人也纷纷看过去,却发现梁碧疏正言笑晏晏的模样。自进入流芳阁后,这位三公主一直都是静默不语,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开口。
梁碧疏似是对周围的探究目光仿若未觉,面色沉静却又带着一股迷蒙,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许久后,才又听她缓缓说道:“这个人,便是倾颜郡主沐晚歌。本宫相信,能够从窥得画中之人的心境与气质,唯她不可。”
“梁三公主这是何意?此刻,倾颜郡主卧床养病,根本就不适合移动,难道你还想将一个重病之人抬入这流芳阁么?”不想,还不等众人舒缓下思绪,元宇倾那含威带怒的声音便响在了众人耳畔。
与此同时,他阴鹜而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笑意盈盈的梁碧疏,语气、眼神中隐含的浓浓警告意味,直让梁碧疏心头打了个颤,略显慌乱的移开视线,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只是,经梁碧疏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那幅画。众人中见过沐晚歌的,很快便一致意识到,无论是从气质上、身形上、还是整体给人的感觉上,画中之人都与沐晚歌分外相似。
对于梁碧疏的话语,在场之人都得出了一个很一致的结论:即便画中之人不是沐晚歌,那能够窥得画中心境和气质的人,也唯沐晚歌不可了。
昀孝帝精明的双眼在画中停留了许久,待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等待之后,这才听到他沉声吩咐道:“来人!去郡主府,将倾颜郡主请入宫中。对了,将宫里那辆檀木马车,驾车要平稳些,可不能让她受伤难受了。”
太监闻言,连忙退了下去。
元亲王妃焦急的看了元亲王一眼,却发现他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要帮忙的迹象。暗自瞪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投注到元宇倾身上。
以她这个孙子的个性,倒是很有可能想出好的办法。更何况,他对歌儿那孩子那么上心,定不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梁羽国太子觊觎。
只是,这次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元宇倾在觉察到自己祖母的视线时,只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又敛下眼帘,分明就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
元亲王妃不由得气结,不明白自己的孙子为何会出现这样异样的反应。按理说,他不是应该焦急不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