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元宇倾点点头,眸光里的温柔似能滴出水来,“这些日子,没事就待在郡主府里吧!过几日,皇上要宴请梁羽国太子和三公主,到时候你肯定要到场的!到时,会极费精力和心思!趁着这几日休息的时间,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沐晚歌点点头,但笑不语。
顿了顿,又听元宇倾继续说道:“还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说一下。李秣陵之前所说的烈火赤焰,我已经派人打听到了具体的情况。此物极为珍稀,早年出现过后,便落入了梁羽国皇室的手中。兜兜转转过后,此物已在梁瑾天的手上,更巧的是,梁瑾天此次出使,也带了烈火赤焰过来。要拿到手,也不是太难!而火炼子,在我爷爷手中,想必这事儿,你也知道了的!等所有药材集齐后,要解开你体内的顽毒,便指日可待了!”
“多谢。”沐晚歌真诚道谢,想起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头忽然流过一股暖流,所过之处,四肢百骸像是重获生机般通畅舒服。
只是,想起火炼子,她倒是有些心虚,怎么都没想到,当初湛城济仁堂里的夫妇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元亲王爷和王妃,更没想到自己遇到梅姨,竟会是在那样的场景之下,不由得感慨起命运的伟大!
元宇倾似乎读懂了她心中所想,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就不过去找你了。歌儿,我今天所说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到时候,我等你回复!”
沐晚歌面色一怔,这才想起他所说的“回复”是指什么,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低声应了声“好”,便转身走入了马车,转而离开元亲王府。
元宇倾目送着马车远去,想起方才她那略微泛红的耳根子,心中好不得意,就连回府的几步路都变得好轻松惬意。
“小姐,咱们是要直接回府么?”马车内,浣绫看着低着头认真练字的沐晚歌,轻声问道。
沐晚歌却是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句:“吩咐车夫,去柒月楼。”
“是,小姐。”浣绫立即应声,马车转道便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车轮踏过青石路,轱辘轱辘作响,在寂静的马车内奏起一曲清静宁神的乐章。沐晚歌想起之前在元亲王府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想到元啸天那张每次看到她便黑沉下来的脸,心里却是止不住叹息。
想来,梅姨已经将前世她的“丰功伟绩”告诉了他,这才会让元啸天产生这么大的抵触情绪吧。辛苦了一辈子,能够有一个人这么用心的对她,她应该会过得很幸福的!
这么说来,即便将来要做些什么,自己也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一想到元宇倾,额头又顿时拧成了一根麻花。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年纪,也算是半百的人了,只是都还没有涉及到情感方面的选择。不是她不想,而是前世根本就没有那份精力与心思去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是下意识的去逃避。
而当自己终于有了能力,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时,一颗心全部用在了“赎罪”上面,小小的世界里哪里又有那么多空余的位置去接纳未知的人和事?
本来以为,她也会和前世一样,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了此残生的。只是,没有想到元宇倾霸道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中,还说出“我们成亲吧”这样的话,说不感动,那也是骗人的。
只是,感动之余,更多的是理智与清醒。如今的她,右手已废,身中顽毒,能够活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李秣陵早已解开自己身上的顽毒,或许当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可惜的是,“如果”都是很美好的,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正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喧哗的人声。沐晚歌微挑起竹帘一角,看了看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眸光平静而柔和。
突然,前方似乎传来了什么骚动,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急促的响起,随即无数道惊呼声便传入耳中,由远及近,如旋风般迅速的刮过每一处平地。
沐晚歌紧紧抓住车壁,朝着车夫厉声呵斥道:“出了什么事儿?”
车外传来车夫略显慌乱的声音,“回郡主,有人在长街上纵马疾驰,所过之处便是一片狼藉,此刻就要往咱们所在的方向奔来了。可是,此处通道极其狭窄,马车根本就避不开啊!”
浣绫面色大变,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小姐在长街上跃马救人的情景,那危急的时刻,却让她忍不住提起一颗心来。
谁成想,沐晚歌听了车夫的解释后,却是一改之前的谨慎之色,身子静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懒洋洋的朝着外面吩咐道:“马车先不要动,静候在原地即可。”
片刻后,车外才传来车夫的应答声,显然是被她的命令吓到了。
而浣绫则是一脸不解道:“小姐,您为何不让车夫寻个空位置避开呢?肉食被马儿撞伤了,岂不是出大事了?”
“不要急,你先看看,那匹马到底能不能跑到咱们的马车前再说。”沐晚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语气慵懒,却有着能够洞察一切的锐利与自信。
见状,浣绫一颗心渐渐落回实处,小姐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转而挑开竹帘,抿唇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儿,想看看那匹马是否如小姐所说的,能够到达他们的马车前。
马儿越来越近,几乎能够看到马蹄踩踏在青石路上,扬起的细小尘埃。周围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一马一车却正好对上,还有几步便会出现碰撞事件。众人已经屏住气息,擦亮眼睛提起心来期待着接下来的奇迹。
就在这一刻,从长街旁的酒楼处,忽然飘身落下一人,堪堪坐在了疾驰的马儿身上,双手一勒缰绳,马儿长嘶,马前蹄高高扬起,生生在离马车一步之距时被止住了步伐。
车夫煞白了脸,到马蹄落地时,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衣角忙不迭的擦起额角的冷汗。
“小姐,那匹马当真不能过来呢!”浣绫看着马上的男子,忽然如梦呓般低喃道,“小姐,那马上的公子,可真是好英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