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玉冷冷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孔,心头顿时泛起一股剧烈的恶心感。看来这些女人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反正这段日子也很闲,倒不如将人清理清理。至于慕晚歌,要想动手,也只能是在没搬入郡主府之前了。
如此一想,她朝着仍径自发疯的慕香兰招手,随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且说慕晚歌走出相府大门,登上马车后,车子便一路往皇宫奔去。
车内,只见她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身后冰凉的车壁上,心头的疑惑顿时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胥城治水所出的计策,只有元宇倾和顾寻知道。当初她没想过要将此事传扬出去,便是知道紫启国的女子淑德中有这么一条“不许干涉朝政”。虽曾经在梁瑾天兄妹面前扬言,若是将此事传了出去会如何如何,可终究还是顾及到“树大招风”的后果,不敢轻易外传。
而今日既然能将此事透露给昀孝帝,想必顾寻是得到了元宇倾的授意。只是,令她好奇的是,元宇倾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呢?
正在她低头沉思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即车外响起一道尖细却恭敬的声音:“郡主,皇宫到了。请您下车吧!”
“嗯。”慕晚歌淡淡应了声,身旁的甘裳连忙下车,扶着她走了下来。
“郡主,皇上以及诸位大臣早已在养心殿等您了。皇上说了,若是您来了,直接请您过去。”说完,便见孙公公一拂拂尘,朝远处一招手,便见一顶软轿快速的抬了过来,正停在慕晚歌面前。
慕晚歌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九重宫殿,心头忽然升腾起一股奇特的感觉,就好像多年前第一次站在高台静听下面的万千欢呼,心潮澎湃,无以言表。
“郡主……”看着慕晚歌有些迷蒙的神情,孙公公忍不住低声唤道。要知道,皇上和诸位大臣都还在等着呢,若是再不过去,怕是又要引发一顿口水指责战了。
“走吧。”慕晚歌缓步走至软轿中,一行人连忙赶往养心殿。
落轿,优雅步出,缓步而行,举手投足,高雅大方,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尊贵而清冷的气质,竟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力,生生将养心殿中众朝臣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慕晚歌走至跟前,盈盈一拜,恭敬道:“倾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清冷却满含恭敬,如叮咚泉水逶迤山涧,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清爽怡人。既然已经被封为郡主,自然是要以封号自称了。
昀孝帝双眼微眯,片刻的失神后,连忙道:“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慕晚歌连忙起身,静立一旁。
“你可知朕为何会将你召入宫来?”昀孝帝锐利的目光扫了慕晚歌一眼,随即问道。
“倾颜不知,还请皇上明示。”慕晚歌低眉敛目道。
昀孝帝淡淡打量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面色沉静如水,眸光无波无澜,根本就窥探不出丝毫的情绪,心头微微诧异,却也立即说道:“今日,顾尚书刚从胥城回京复命,朕问及最大功臣,顾尚书便说起了胥城的情况。其中还特别提到了你,说你勇献妙计,谋划周全,并绘制了胥城河流改道、疏通的具体示意图,从根本上解决了胥城的水患问题。顾寻所言,真假如何?”
话落,殿内的百官纷纷看向慕晚歌,眼神复杂闪烁,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撼久久不曾散去。不管是从顾寻口中所说,还是他们以其他渠道打听到的,都是胥城水患治理如何高明,又是如何节省人力物力,且从根本上杜绝了如此次这般巨大的洪灾。
只是,要让他们去接受这样的计策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显然是很难做到的。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慕晚歌心头不由得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回皇上,顾尚书所言不虚,那些计策的确是倾颜想出来的。只是,若没有顾尚书的配合以及元相的大力支持,即便倾颜有诸多妙策,也无法得到实施。因此,这最大功臣,倾颜愧不敢当!”
不想,她这进退得体的一番话,倒是让一些大臣赞赏的点了点头。再观其人,举止高雅,淡然从容,风姿气度根本就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家公主。
而她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足可以见其过人的智慧;如今又能在极大功勋面前不骄不躁,倒是让原先一些心存不满的人刮目相看,更是觉得皇上的决策高明。
要知道,在紫启国中,只有皇室公主才能被赐予府邸,而慕晚歌得以享此殊荣,没有真才实学,又如何能让当今皇上破例下此旨意?
“郡主此言差矣,若真有此才学妙策,皇上如此赏赐,也是合情合理,你又何必过谦?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让你受之有愧吧?传言,在此之前,郡主还是无才无德的弱女子……”不想,肃亲王却突然出声,冷不防打断了百官们已经一边倒的天平。
殿内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肃亲王,不明白他此举的意义。而更好奇的是慕晚歌接下来的回答。毕竟,关于右相府五小姐无才无德的传闻,他们可没少听说过。
慕世明眼里则是快速的划过一丝不满,慕晚歌立下如此大功,被封为郡主,而他是郡主的父亲,就连面子上都会光亮许多。而肃亲王此举,无异于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根本就没有为他的面子考虑过。
谁想,慕晚歌却是双眸半敛,遮住眼中的冷嘲与精光,刚想开口反驳,不想,竟有人先她一步说道:“肃亲王也说了,不过是传言而已。京都城内还传言,肃亲王府的淑梨郡主德行孝恭、端庄大方。可依本王看来,却不是如此。淑梨郡主丝毫不顾及闺中女子的礼仪淑养,三番五次往右相府里跑,并撞破了倾颜郡主的院门,随即下狠令将其两名贴身婢女打成重伤。此间种种,可是完全悖离人伦教义的。看来,传言,也不过如此!”
闻言,慕晚歌心中一动,连忙抬起头,看向一脸漠然的玉云洛,不明白他为何会为自己说话。只是,待她看过去时,对方早已别开了脸,神色淡漠。若不是殿内的大多数朝臣均是一脸诧异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神志不清了呢!